“嗯。”我輕聲迴應着。
我以爲郭婷不會知道,這是風衡烈的所作所爲,沒想到她還是知道的。
我問她,“醫生說的嗎?”
她搖頭,“是呀,烈哥說,那個人能治好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她湊近我的耳邊,低聲說:“其實烈哥不是瘸子,他早就好了,就是那個醫生治好的,而且......他長得好帥啊。”
我動了動嘴脣,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其實我知道”這句話來,我沉默了。
“你不知道吧,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呢,烈哥來看我的時候,連面具都沒戴。”
郭婷一臉的癡迷,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語的說:“等我治好回來,我就嫁給烈哥,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要跟着他。”
看着她面上散發的幸福,我忽然覺得心中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覺。
原來,風衡烈昨天來看過她,應該是白天來的吧,昨晚我在王都看到他,他還跟宋文君打架呢,今天早上還一起看日出的。
一想到他那冷冰冰的面孔,我就覺得惱火。
“你別把他想得太美好,他不是什麼好人。”我忍不住說了郭婷幾句。
郭婷不悅的看着我,“我覺得他很好啊,是你對烈哥有偏見。”
“不是偏不偏見的問題,事實上,他真的,不是什麼好人,心狠手辣的,我親眼看着他......”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烈哥很好的。”郭婷貌似生氣了,賭氣的嘟起嘴,“不許你這樣說烈哥,他不是你嘴裡說的那種人。”
我努了努嘴,最終還是跟剛纔一樣,沒出聲。
她現在受着風衡烈的恩惠,他還把她送到國外治療,讓她有機會重新站起,她的眼裡,心裡都是風衡烈。
現在就算我說什麼,她大概也會聽不進去。
既然她認爲我胡說八道,我也不必再浪費口舌,搞不好,還會因爲風衡烈而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彤彤,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郭婷拉着我的手,哀怨的看着我,“他是我的恩人,你就寬容點,不要對他有偏見,好不好。”
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點點頭。
這時,郭婷的爸媽回來了。
看到我在,郭媽媽並沒有像上次那樣大吵大鬧,可是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一坐下來就唉聲嘆氣的,“去了又有什麼用呢,我們兩個怎麼辦?那邊的消費應該很貴吧,我們連吃飯都吃不起啊。”
郭爸爸沒有說話,一直低着頭,他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任何時候,都是他老婆出聲。
我聽了郭媽媽的抱怨,連忙從包包裡翻出銀行卡,塞到她的手裡,“郭媽媽,這銀行卡你拿着,裡面有點錢,提前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們匯過去。”
她很不客氣的立馬收進口袋,還說:“國外用的都是美金,你這點錢哪夠啊。”
我舔~了舔乾燥的下脣,喃喃說道:“我有錢的,你放心,很快就有了。”
風衡烈答應給我的,他不會食言,而且他都要把郭婷送出去,不可能會欠着我那三百萬。
只要錢一到手,我就立刻帶着錢,飛過去找郭婷,跟風衡烈一刀兩斷。
出了醫院,我越想越不對路,自從那天之後,我跟風衡烈也見過幾次,可是他一次都沒提起過錢的事。
難道,他想賴掉那三百萬嗎?
他可是老大啊,還有凌飛跟歐陽燁,而且,每次看到他,都是不同的手下跟着。
他不可能會不認賬的。
咬咬牙,我還是決定給他打個電話,跟他確定一下這件事。
在醫院外面胡亂的吃了點東西,走出那家小食店,一出門口,立馬看到馬路對面那個似曾相識的身形。
“葉俊!”
我低呼一聲,連忙縮回店裡,找個角落坐下來,偷偷的從落地玻璃看了出去。
葉俊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跟着好幾個男人,懷裡還摟着個女人,穿着打扮都性~感無比,兩人進了一家珠寶店,手下就呆在門外等候。
嘖嘖,他真的變直了嗎?我還以爲他騙我呢。
才兩年時間,他跟宋文君都變正常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難怪很多人都說,gay的戀情不會維持太久,不但壓力,而且還不被人祝福,宋文君就說是被我揍過,他才發奮要像個男人。
葉俊本來就是攻,無論男人女人,大概都能接受吧,不然他也不會跟那個女人那麼親密了。
我撇了撇嘴,心想,最好他就趕快愛上別人,然後來找我離婚,那我就阿彌陀佛了。
看着他從珠寶店出來,身邊的長髮美女一臉笑盈盈的窩在他懷裡,兩人上了車,我才從店裡走出來。
拿出手機,撥打風衡烈的電話。
電話卻一直沒人接聽,一分鐘後,自動斷線了。
我掙扎了片刻,還是再次打過去,這一次對方卻直接顯示忙音。
他竟然連我電話都不願意接了嗎?
然而,我只是不聽話了那麼一次......
想了想,我還是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拿着手機,在街上逛了好久,短信是發出去了,可是,卻沒有迴音,如同石沉大海,一去沒回頭。
我音樂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這是故意在避開我,他一定是想賴掉那些錢,撇清我倆的關係。
看到小食店的收銀臺上有個座機,我便跟老闆娘借了過來,撥了過去。
手機很快就接通,一接通,沒等對方說話,我已經大聲的說:“風衡烈,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給我,不要以爲不聽我電話,就能把錢賴掉,我記得你......”
“你誰啊你,這麼大聲,神經病。”
電話那頭突然間傳來女人的聲音,比我的更尖銳,更加不客氣,連神經病都用上了。
我握着話筒的手一僵,人也懵了。
我打錯電話了嗎?怎麼是個女人接聽。
“誰的電話。”電話那頭突然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認得出是風衡烈的聲音,剛要開口說話,那個女人已經接口說:“沒有,是個神經病,打錯電話了。”
嘟嘟嘟......
她竟然還把電話給掛了!
不用說,之前那幾次沒接聽,估計也是她做的好事。
風衡烈的身邊有女人,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稀奇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敢動他的手機。
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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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住心頭的怒火,輕輕的把座機放好,一出門口,立刻氣得差點去捶牆壁。
可惡的男人,賴掉那些錢就算了,還讓一個女人來敷衍我。
剛纔聽到郭婷說他要送她去國外治療,我還贊他是個遵守諾言的男人,看來我給他的好人卡給的太早了。
帶着一腔怒火回到家中,看着那一地的垃圾,更加不開心,卻又有點無奈。
收拾乾淨後,我坐在沙發上,看着那個曾經放過電視機的位置,現在已經空掉了,心裡一陣惆悵。
這件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的相信別人。
特別是男人。
其實我應該早就悟出這個道理,後知後覺的我,知道今時今日,卻纔明白過來。
郭婷三天後就要上飛機,我不能光坐着不做事,那張卡里其實也沒多少錢。
光是她住院這段時間,五六十萬就跟潑水一樣嘩嘩的沒了,卡里大概就剩下十幾萬,估計到了那邊,安排住院後很快就會花光。
本來以爲郭婷走後,風衡烈給我的錢足夠應付她的所有費用。
可是,現在卻變成這樣的局面。
我越想越覺得不是味。
雖然說,我不值那麼多錢,可是,我們事前就說好的啊,怎麼能說變就變,說賴就賴掉的。
就算我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也要想着郭婷以後的醫療費吧。
不行,我得去找他問個清楚。
說做就做,憑着記憶,我讓馬叔載着我,去了上次的那幢大廈。
我記得,他的家就在大廈的頂樓。
現在是晚上五點多,他應該會在家的,就算不在家,我也要在門口等他回來。
站在門口,看着高聳入雲的大廈,我的心卻開始有點慌。
馬叔問我要不要回來接我,我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跟他說:“如果我明天這個時候,還沒給你電話,你就報警,讓警察上頂樓找我。”
馬叔有點擔心的看着我說:“彤彤,你這是要去幹嘛?還是我陪着你去吧。”
“不用了,馬叔,我一個人能搞定的,你記得我說的話,明天這個時候我還沒給你信息,你就報警。”
如果風衡烈膽敢對我怎樣,我就讓警察抓他就對了。
反正我的命不值錢,賤命一條,他的命比較矜貴。
趁着大廈還沒關門,我成功的進了電梯,按下最高的層數,數字每跳一次,我的心就咯噔一下。
說不害怕,是假的,畢竟那個不是一般人。
先不論他的背景究竟有多恐怖,光是看他那狠戾的手法,就能起一身白毛汗。
我以爲,我按下的樓層,就是最高的頂樓,可是出了電梯,一看,不禁咋舌。
原來這裡不是最高層,我還要爬三層樓梯,纔到達了之前來過的地方,而且,更讓人生氣的是,他~媽~的的,就在樓梯口的盡頭,竟然還有個鐵將軍把手,上了鎖的,我根本就進不去。
透過那扇鐵門,就能看到風衡烈家裡的那兩扇厚重潔白的大門板,可是,我就是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