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瞬間被人抓~住,一個清冽的聲音傳進我的耳內,“裴梓彤,醒醒,是我。”
“你走開。”我哪裡管得了他是誰,一雙腳亂~蹬,貌似提到了什麼東西,硬硬的。
對方悶~哼一聲,卻依然抓着我的手不放,“裴梓彤,你這個瘋女人。”
我是瘋了,我害怕到極點。
一連幾天都沒睡過好覺,不是被葉俊追殺,就是被宋文君差點輪了,現在又碰上一個變~態的司機,幾次都差點清白不保。
我只是個二十歲的女孩,我不知道我會經歷這麼多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每個人都像是跟我有仇一樣,一見到我就想弄死我。
葉俊是那樣,宋文君是那樣,郭婷的媽媽是那樣,就連風衡烈,也把我丟在那麼偏僻的海邊,讓我一個人回來,還遇到一個想要搞我的司機。
我崩潰了,我慌了,我想放棄了。
“梓彤。”一聲怒喝在我頭頂炸響,瞬間便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我極力掙扎着,他摟得更緊了些。
我用拳頭打他,想推開他,可是都是徒勞無功。
“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放開我!”我驚恐萬分,慌亂的尖叫着,捶打着。
“冷靜,深呼吸。”溫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大手有力的圈住我的腰,他一直低喃着,讓我冷靜。
我冷靜不了,連日來的折磨讓我精神幾近崩潰,驚慌中,我張嘴就往他的手臂咬下去。
我想咬肩膀的,可是我夠不着......
我咬得很用力,白色的襯衫很快就出現點點紅色的血跡。
他沒有阻止我,一直將我按在懷裡,我就這麼別過臉,咬着他手臂上的肉。
淡淡的血腥味,透過襯衫衝入我的口腔,我似是突然驚醒一樣,呆了呆,驀然鬆開了口。
擡頭,看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忽然放聲痛哭起來。
是風衡烈這個混蛋。
他竟然能找到我.....我藏的這麼深......
看到是他一瞬間,不知道爲什麼,我只想哭。
他也沒有讓我閉嘴,就這麼站着,讓我靠着他的胸膛,哭個痛快。
彼此的靠近,他的氣息讓我感到安全感爆棚。
哭到喉嚨沙啞,眼睛腫起,我才默默的收住聲音,默默的離開他的懷抱。
他的前襟已經溼透了,上面全是我的淚水跟鼻水......
“我、不是故意的。”眼睛有點痛,看他的時候,都是半眯着的。
“嗯。”
他只是輕輕的迴應了一句,繼而低頭對上我的眼睛,眼中有着鄙視,“你哭的樣子,醜死了。”
我鼻子一酸,差點又要哭出來。
這人怎麼這樣啊,人家哭得那麼傷心,他還要挖苦我,就不能發揮點同情心嗎?就當可憐我也可以的。
只可惜風衡烈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打算,睨我一眼,臉色冷淡,轉身就往樓下走去。
我慌忙跟上,“那個......我家裡......”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走了沒有,要是他沒走的話,我們回去後又要開架。
不可否認的是,肯定是那個司機先掛的,畢竟風衡烈那麼強。
風衡烈驀然停住腳步,轉身,我正在下樓梯,一個不慎就撞上了。
“怎麼了?幹嘛突然停下。”
我摸着鼻子擡頭看他,他卻一臉的陰沉,一手捏着我的下巴,“你是笨蛋嗎?竟然讓陌生男人跟着上樓?”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倒抽一口涼氣,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他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
“我是想......”
我只說了三個字,風衡烈立馬打斷我的話,嗖然放開我,“你還是那麼幼稚。”
我最討厭他說幼稚這兩個字,這讓我老是覺得自己還沒長大一樣。
握着拳,我在他背後叫囂,“我二十了,不小了,也不幼稚......”
“你現在的話,就是幼稚的表現。”他對此嗤之以鼻。
我頓時氣結。
算了,反正我無論做什麼說什麼,在他眼前都是顯得幼稚無比的,我還是閉嘴好了。
回到家中,屋裡一片狼藉,所有的東西都被打翻,不知道的,還以爲剛纔經歷過一場劇烈的地震。
那個渣渣司機還真狠,打爛所有的東西就算了,還搬走我的電視機,雖然只有二十寸左右,可是也是這個家最值錢的東西。
心痛了好一會,風衡烈忽然翻出手機,我立馬緊張起來。
“你要做什麼?”
“報警。”
“別。”
不能報警,我沒有身份證,要是去了警察局,我就會被揪着不放的。
風衡烈皺着眉看着我,我閃縮着眼神,尷尬的說:“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算了吧,我可不想再進一次派出所。”
“你去過一次?”他立刻追問我。
他還有臉問我,如果不是上次因爲什麼都沒拿就從他家裡跑出來,我用得着被逮住嗎?
那次幸好撞上葉俊報警找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應該找誰來保釋我出來。
我沒有回答他,跑進房間,房間裡更加凌~亂,簡易衣櫃裡的東西全部都被扔出來,像是遭到賊進屋一,被翻了個底朝天。
我二話不說就想動手收拾,風衡烈卻拉着我,“別收拾了,走吧。”
“走?”我惆悵的看着一屋子的凌~亂。
現在不收拾,到時候回來還是要收拾的。
“你走吧,我留在家裡收拾。”始終都是自己的窩,我不可能放着不管的。
風衡烈的眼底,劃過一抹不耐煩,他沒再跟我糾結這個問題,扯着我的手臂,將我拖出門口。
他壓根沒有理會我的感受,完全就是看不過去才拖走我的,他的力氣也很大,輕易的就將我拉了出去。
我的手臂被扯得生痛,下意識的用力摔了兩下,還是沒能甩開他的鉗制。
“你放手,我不走。”我討厭他這樣的霸道,每次都強制性的讓我做不想做的事。
“我的話,就是命令。”
風衡烈眯起眼睛,冷冷說道:“我也說過,你看過我的樣子,不聽話,只有死路一條。”
“還有,你該死的幼稚,遲早會害死你的。”
又是這兩個字。
難道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就只有這兩個字嗎?難道,我信任別人,就只是換來幼稚這兩個字?
我扯起了脣角。
我的確幼稚,如果當初不是幼稚的想當然,以爲他帶我走是助我脫離葉俊,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被送回去虐~待。
我皺起了眉頭,緩緩拉下他的手,“我是幼稚,不夠成熟,所以,你不必再爲我費神,謝謝你能來看我怎麼幼稚。”
風衡烈蹙起濃眉,臉上神色陰沉。
大概,他的耐性也被磨滅,一轉身,他走了。
我也轉身,漠然的向着自己的家門口走去。
相逢何必曾相識,相識何必曾憎恨。
還是劃清界限的好。
回到家,看着形同廢墟一樣的家,我默默的撿起地上那個破碎的相框,那是我跟郭婷的合照。
也是,唯一的一張。
那時候,我們還是很快樂的,她也沒傷到椎骨,我跟她,穿着一模一樣的性~感舞衣,扶着鋼管,擺着迷人的惹火的pose。
可是......
想到郭婷,我纔想起醫生曾經給我打電話,讓我去醫院一趟,我差點忘了。
看來,今天也來不及收拾了。
把外套換過,我拿着鑰匙飛快的再次走出家門。
來到醫院,醫生已經在辦公室等着我。
“在這份文件上籤個名字,郭婷就能出院了。”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主治醫生的臉色有點難看。
也許是我讓他等的太久了吧,他幾天前就讓我過來一趟,我現在纔來,任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他讓我在文件上簽名,是因爲當初入院時,也是我籤的名字,我本來以爲已經由郭婷的爸媽全權負責這件事的,沒想到,醫生卻說,這是指定讓我籤的。
我拿過文件看了看,上面大概說的,就是郭婷會轉到國外的一家醫院繼續接受治療,而我就是唯一的證明人,證明郭婷是真的出國治療。
沒想到風衡烈真的遵守諾言。
可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有點擔心。
因爲他之前答應給我的三百萬,現在都沒看到。
我飛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醫生跟我說,三天後,她就直接由醫院的專業陪護護送上飛機,上了飛機之後,會有那家醫院的醫護人員一直陪伴着到達醫院。
“謝謝。”臨走時,我還是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主治醫生並沒有回話,只是冷冷的嗯了一聲。
我暗暗吐了吐舌頭,搓了搓眼睛,依然覺得有點痛。
哭得那麼久,不痛纔有鬼。
想了想,我還是去了郭婷所在的病房,在窗口瞅了一眼,看到她的爸媽都不在,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去吃飯,我才推門進去。
郭婷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高興的笑,“彤彤,你終於來看我了。”
我驚愕的看着她,“你、你認得我了?”
她這麼快就恢復記憶了嗎?我還以爲要好久的。
她嗔我一眼,“當然記得你啊,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忘記誰都不會忘記你。”
“太好了。”
我自然也開心不已,連忙坐到她旁邊,問她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她摸了摸後腦,“也沒有,傷口也不是很大,鋒了幾針,讓你擔心了呢。”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
她拉起我的手,掩飾不住的興奮,“彤彤,你知道嗎?醫院說,烈哥已經安排我出國治療,我很快又可以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