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感到了威脅,一股死亡的威脅。
火雲鋪梯,一位着火焰雲紋長袍的老者緩緩拾步而下;見此人真顏,不少人悄悄的挪動着腳步開始往後撤了。
在場之中,不認識這老者的人基本沒有;此人算的上是聲名遠播了,不過這名的好壞還有待商榷。
老者名叫鶴炎,在江湖裡有個稱號叫‘火雲厲鶴 ’;傳言,也不是傳言;他嫉惡如仇,性情暴烈,恩怨分明,又十分不講道理;特別在對待妖魔問題方面,是完全不論是非,在他眼裡,妖就該死;不論強弱,善惡;總之統統該死,而且爲了滅妖也毫無底線。
長槍男人見鶴炎出場,微微朝他點頭示意了一番;對於鶴炎這個人,男人並無感;但他終歸是爲了人族,所以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
鶴炎:“妖孽,自絕於此;本座留你一個體面;否則,終將淪爲材料,藥引。”
老實說,鶴炎帶給魚龍很大的壓力和威脅;但見是鶴炎露面,魚龍反而鬆了一口氣。
鶴炎的名頭在百年前她也聽說過不少,傳聞他一手本命火屬性法則可焚萬物;且離掌控一條完整本源法則力量不遠了,等他完全領悟最後一點本源之力,他就能完全踏進鎮國境了。
魚龍放鬆的原因是在他化龍成功後覺醒的兩項本命神通,名字很簡單;一名曰控水,二名曰吞火。
顧名思義,控水就是無視水元素法則力量,能強行控制,干擾水屬性法則力量;吞火更加粗暴簡單,基本上所有火元素法則力量都對她無效了;也就是所在同境界之中,會這兩種元素法則力量的人和妖就廢了。
鶴炎當然知道這魚妖肯定不會乖乖就範,沒關係,他喜歡暴力教妖識相。
鶴炎一出手就是融合了本源之力的火焰巨錘向魚龍錘了下去。
魚龍不躲不閃,原地現出本體;只見她鱷嘴粗喉張開到極致,然後用力一吸,火焰巨錘如同小卷風一樣紛紛鑽進了她的嘴裡,最後魚龍打了個嗝,小短腿捂住鱷嘴,幾縷火苗從她嘴裡竄了出來。
鶴炎不可置信的看着魚龍,他感應不到自己的那縷本源之力了,被她給吞了?
簡直是荒謬,就算她有妖孽天賦;但本源之力是能這樣輕易被吞下去的嗎?要知道在鎮州使境界獲得一縷本源法則有多難,多危險;這就足以看出本源之力的強大與危險了。
鶴炎並不知道魚龍覺醒了神通,否則他絕對不會白白送一縷本源之力給魚龍;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魚龍本相看着鶴炎,大眼睛裡露出了渴望的眼神;意思是,大好人,還有沒有,再來點唄。
鶴炎蒼老臉皮下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真把自己當傻子啊!
鶴炎傳音給長槍男人,兩人打算聯手收拾掉這隻魚龍。
兩人糾纏着魚龍,但兩人一人破不了魚龍的防禦,另一人是自己最強的手段失效了,所以根本拿她沒辦法。
時間推移,魚龍是越戰越勇;而兩人卻顯出了疲態,長槍男人還好一點,他是武者,在體能方面本來就比術士持久許多;而鶴炎就有些堅持不住了,法則之力失去了作用,他那一點武力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爲了干擾到魚龍,他還不得不時不時的用火元素法則能量“餵養”一下魚龍,可謂是搞得兩人苦不堪言。
但長時間的糾纏打鬥讓鶴炎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魚龍有意的將戰場往瀾江外面引;她這是怕誤傷到人類嗎?鶴炎顯然不相信,而且鶴炎還觀察到魚龍悄悄望向江邊岸上一個男人有幾十次之多。
這裡面的貓膩讓鶴炎起了心思。
只見魚龍再次拉遠戰場的時候,他突然生出火翼,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直撲向了岸邊的那個男人。
“你敢。”
魚龍的憤怒讓她的聲音變得十分尖細,只見她舍下與她糾纏的長槍男人,用身體硬抗了他的全力一擊,也奮不顧身的往岸邊撲了上去。
終歸是鶴炎的火翼遁術更甚一籌,鶴炎一把掐住俊美男人後脖頸拎了起來,然後凝出一隻火箭抵住他的頭顱威脅着魚龍,讓她不敢靠近。
“住手,你個卑鄙小人,放了我相公;否則我將屠盡這裡所有人族。”
鶴炎不爲所動的控制着火箭逼近了男人頭顱一步,火焰的溫度將男人的頭髮都烤焦了。
魚龍顫抖的吼道;“不要···”
長槍男人皺着眉頭,似乎十分不恥鶴炎的行爲。
鶴炎冷笑一聲道:“相公?呵呵,按大夏律令,勾結妖族,株連九族;與妖族媾和,滿門抄斬,所有知情不報之人統統發配三萬裡;他的行爲萬人不恥,死罪之身,你怎麼救他?”
“求求你,不要,放了他;我可以帶他走,遠離你們人族地界,永不回來。”魚龍哀求着鶴炎。
“呵呵,你走不掉的,他也走不掉;唯一能讓他活下去的辦法是舉報你,並將你交給朝廷發落;你還得承認是自己以妖術迷惑了他,他毫不知情;這樣他才能戴罪立功,免於一死。”
“娘子不要,不要聽他瞎說;我不怕死,我只恨手無縛雞之力,連累了娘子;你快走,不要管我。”
俊美男人在鶴炎手裡拼命掙扎,嘶吼着讓魚龍離開。
經驗豐富的鶴炎一掌將男人拍暈了過去,這樣,突發變數就少了許多了。
魚龍沉默了
千年修行和相濡以沫的愛情,如何取捨;千年來她都是孤獨的一人修煉,爲避免因果纏身,她從未離開過瀾江;她不知道什麼是孤獨,但她在修行的日子裡時不時會質問自己;自己這樣努力修行是爲了什麼?這萬丈瀾江是自由,也是牢籠;情緒無人知曉,也無人分享。
直到那一天,她看見了江邊發呆的那個小男孩兒;那時候的他好像自己,於是她和他的因果在那一刻纏繞上了;那幾十年的時間裡,她真的很快樂,她想,他就是自己的快樂,是自己羈絆和牽掛了吧!
她嫁給了他,他也終於娶到了她;那幾年的日子更甜蜜快樂了,這一切在今晚都破碎了。
魚龍沉默,鶴炎在等;等一個他認爲不錯的結局。
最後魚龍點頭了,在鶴炎和長槍男人的天道誓言中,魚龍束手就擒的跟着鶴炎兩人離開了。
在場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這是一件極不光彩的事情,那怕是爲了人族。
朱山講述完,幾人沉默;夜裡火堆裡柴火燃燒傳出的噼啪聲格外清脆,某個草叢裡蟾蜍“呱”的一聲,打破了這種沉寂。
“那,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大叔呢?”
小安擡起頭帶着希冀的眼神盯着朱山追問道。
“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