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的時候有些晚,有熟客的小姐已經出去坐檯了,化妝間裡零星的坐着幾個小姐聚在一起聊天,臉上表情生動,看來是在說一件相當令人興奮的事情。
我化着妝,隱約聽到一些閒言碎語,原來昨天晚上妮娜被厲豐年拋棄的事情,已經在會所裡傳得沸沸揚揚了,特別是她跪在地上哀求厲豐年的那一幕,那可憐又可悲的模樣,嘮嗑的小姐講的繪聲繪色的,就好像親眼看見了一般。
妮娜長得豔麗,又會逗客人開心,以前只坐臺不出臺的時候,就已經是會所的紅牌了。後來厲豐年出高價買她出臺,妮娜不笨,出來賣的哪有可能幹乾淨淨脫身的,她瞧準了時機賣給了厲豐年。
傍上厲豐年之後,妮娜的氣焰更上一層樓,會所裡的小姐早就對她有怨言了,難得現在看到她失勢了,當然是想痛打落水狗,數落着她以往的是非。
我正對着鏡子壓粉底,妮娜走進了化妝間,衝着我擡手就是一巴掌,我沒有一絲防備的被打彎了頭,額頭重重地磕在鏡子上,太陽穴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樣痛。
“他媽的小賤人,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說出去的!”妮娜大聲對我咆哮着,聲音大的出奇,跟她面對客人時候的綿言細語完全不同。
她一吼,剛纔正聊得開心的那些小姐紛紛退了兩步,面面相覷,低頭假裝忙自己的事情,就怕引火上身。
“你纔來會所幾天,連場子都沒混熟,嘴巴倒是挺大的,挺能說是非的啊,我叫你說——”妮娜說着,伸着手就想扯我的嘴。
我倉皇的向後退,小腿肚撞在椅子上都來不及喊痛,急急忙忙的開口解釋:“妮娜姐,你誤會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沒有跟一個人說過,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傳出去的。”
“我呸!昨天晚上就我和你兩個人,如果不是你說的,難不成還是厲少說的!你以爲你上了一次厲少的牀,就是厲少的人了嗎?裝什麼假清高,看老孃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妮娜已經徹底的火冒三丈,顧不得儀態,裙子一撩就想撲過來抓我的頭髮。
“妮娜姐,真不是我說的。”我一邊解釋,一邊在化妝間裡四處逃竄,連帶着化妝間裡的其他小姐也避來避去,將椅子撞的東倒西歪的。
我運氣不好,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身子一歪,看着就要往地上跌去,有人伸手撐住了我的腰。
幫我一把的是朝顏,朝顏長得清麗不濃豔,身上有着其他小姐少見的氣質,特別得某些客人的喜歡,在會所裡她一直獨來獨往的,我來了快一個月了,也沒跟她說過幾句話。
“謝謝你。”我抓着朝顏的手,好不容易纔站穩。
妮娜雙手抱胸,用眼神剜了朝顏一眼,“朝顏,這是我跟這個賤人的事情,難道你想插手。”
“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但是這裡是化妝間,不是給你逞性妄爲的地方。”朝顏一點也不畏懼妮娜的氣焰,冷冷淡淡的回道。
兩人面對面對峙着,一冷一熱,可是誰也沒有退讓一步的意思。
“啪”的一聲,莉姐推開門走進來,看到化妝間裡的一片狼藉,她狹長的鳳目都撐圓了,目光尖銳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大聲吼了起來:“吵什麼吵,當自己是沒人管的野雞嗎?這麼想當野雞就到外面站街去,別來我們會所混。”
小姐們被嚇得心驚膽戰,各個都往後縮着,沒人敢擡頭對上勃然大怒的莉姐。
莉姐在場,妮娜也不敢當着她的面爲難我,她拖了一把椅子在她的位置做了下來,椅子摩擦着地面發出刺耳的響聲。
莉姐生氣的看了她一眼,又將憤憤的目光看向我,“既然想在這裡賺錢,就給我安分點,要是鬧出去丟了我的臉,看我不折騰死你們。”
“是的,莉姐,我們知道了。”幾個小姐齊齊的開口道,然後拉了拉裙子出去試臺了。
莉姐擰着眉,臉上怒氣未消,最後跟朝顏說了句“李總來了,你帶幾個人過去試臺”,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化妝間。
莉姐走了,我還被她的吼聲震的心口一顫一顫的,朝顏推了推我。
“傻愣着幹什麼呢,還不快去換衣服,跟我去試臺。”
我僵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朝顏是在幫我。
我偷瞄了妮娜一眼,她正透過鏡子瞪着我,我連忙閃進了更衣間。
換好衣服出來,朝顏拿着深一號的粉底在我的臉上拍了拍,然後捋了捋我的劉海,就帶着我和其他三個小姐往二樓的包廂走。
李總是朝顏的常客,是個小公司的老闆,生意做得不錯出手也大方,偶爾會帶着客人來會所熱鬧熱鬧,朝顏聰明能把客人伺候的開開心心的。李總視朝顏爲自己的福星,每次來,都點她的臺。
包廂裡五彩的燈光跳動着,酒氣和菸草味瀰漫在空氣中,三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坐在裡面,左邊的一個稍微清瘦些,右邊兩個都是肚滿腸肥型的,一樣都是地中海謝頂,跟之前的金立人有的比。
朝顏一改在化妝間的冷淡模樣,笑的又甜又嬌,扭着曼妙的身姿往那個清瘦的男人身邊坐,“李總,你要的人我可給你帶來了,都是我們會所里長得最水靈的小姐。”
李總捏了一下她的小蠻腰,“今天我是來當陪客的,那兩位纔是重要客人,陳老闆,王老闆。”
朝顏心眼亮着,看得出來這次的客人跟往常不一樣,馬上轉身對上中間的客人,“兩位老闆,真不好意思,是朝顏有眼不識泰山,我自罰一杯。”
朝顏能說會道,怪不得連莉姐也放心讓她帶我們試臺。
我和其他三個小姐直直的站成一排,任由兩個肥胖的男人挑選,他們猥瑣的目光不停的在我們身上掃來掃去,中間的陳老闆眉開眼笑的開了口,是帶着濃濃鄉土音的塑料普通話,他說就喜歡人多,人多熱鬧。
李總當即一拍板,把我們四個都留了下來。
我原本站在最角落的,要入座的時候中間的陳老闆拉了我一把,把我拉到了他旁邊坐,我跟朝顏一人一邊的貼着他。
另一邊的小姐已經將酒杯子都倒滿了,朝顏和我一人拿了一杯,敬那個陳老闆,酒酣耳熱一開始,陳老闆帶着汗臭的手掌就放在了我的大腿上,不斷來回摩挲着。
玩着各種常見的小遊戲,我俯身去搖色子或者拿酒的時候,絲質連衣裙衣襟低低的往下垂落,露出我半圓的山峰和深邃的溝壑。
陳老闆看着我,擠成肉縫的眯眯眼都亮了起來,不停的灌我喝酒,辛辣的酒液一杯一杯的下肚,昨天才被灌醉的我,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可是臉上還笑着。
酒酣耳熱的,合約終於簽了,李總給在場的小姐一人分了一千小費,坐在我旁邊的陳老闆拿着錢往我的胸口塞,看在錢的面子上我沒有拒絕。
他肥短的手指抓了好幾把,才悻悻然的從我胸口移開。
朝顏看出我的處境,對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先走。
“老闆,真不好意思,我喝的有點多,身體不太舒服,去一下洗手間。”我找了理由往外走,還沒走幾步,陳老闆已經追了上來,等我到了包廂門口,他拱着肥胖的身體將我壓在走廊的牆壁上。
“報個價,我買你一夜。”陳老闆油膩膩的臉在我脖子旁邊蹭來蹭去的,他嘟着香腸嘴想親我,被我側頭閃過了。
那種噁心的感覺,讓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被裴明森送給金立人玩弄的那一天,胃液翻滾的往上涌。
“老闆,真不好意思,我不出臺的。如果你想找人陪,我可以讓媽媽桑介紹你其他的小姐。”我忍着想吐的衝動,依舊淡笑着。
“臭婊/子,你也不是一樣出來賣的,裝什麼假清高!”陳老闆一張嘴,碎了我一臉的唾沫,“價錢隨你開,勞資有的是錢。”
這是我今天第二次被人罵裝清高,但是都淪落到這種地方了,我身上怎麼可能還有清高這種不值錢的玩意兒。
“老闆,真對不起,我真的不出臺。”我放低我的姿態,繼續低聲下氣的哀求着,我是缺錢,可是我還是想守住我的底線。
陳老闆看來是火了,罵罵咧咧的飆了一堆鄉土話,我聽不懂,但是肯定都是罵人的話,“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老闆用身體摁着我,然後手掌直直的往我胸/口探,一把抓住我內衣的罩杯墊就往外拉,內衣的肩帶像皮筋一樣,被他抽長後用蠻力拉斷,我的一下和後背被拉扯的一陣發痛。
內衣被他甩在了地上,胸前赤/裸一片都是雪白的肌/膚和貼在胸口上的錢,陳老闆紅了眼,低頭就往我身上啃,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推着陳老闆,但是根本推不動他龐大的身體,胸口的軟肉被他吮/吸着含進嘴裡。
我目光着急的尋找着樓道里的服務員,希望他能好心幫我一把,沒找到服務員,倒是對上一雙含笑溫柔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