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麼樣?”我怎麼也沒想到。霍建元竟然會收斂起冷漠的神情。開口問起孩子的事情。
那一刻,我近乎要懷疑他是不是後悔跟我的合作了。
“謝謝你。孩子暫時很好。”一提到孩子,我的眼神不由的柔和了起來。它很頑強,一直都在你的子宮裡,有了喬醫生的親口保證之後,我連呼吸都變得輕快了。
“你清楚我們接下去要做什麼嗎?”霍建元開口問我說。
我點了點頭。就算不知道具體要做什麼,但是我知道那些事情。會讓我和厲豐年的關係萬劫不復,但是我不會後悔的。
倒是霍建元猶豫的神色。讓我十分的奇怪,我反問道,“霍先生,你是在關心我嗎?”
前幾天。他在餐廳門口,當着厲豐年的面親吻我的時候,可是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怎麼說變就變了。
霍建元沒承認,但是也沒否認。我感覺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霍建元說,“我沒想到你會懷孕。”
比起江清妍。凡凡幾乎是霍建元一手拉拔長大的。正是有這樣親身的體驗,霍建元纔會動搖一直以來的信念。
“霍先生,你是做了一件好事呢,要不是託你的福,我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離開厲豐年,怎麼保住這個孩子。”我對着霍建元揚了揚脣。
沒有再給我們彷徨的時間,霍建元的手機響了起來,我隱約聽到的是江瑞的聲音,他告訴霍建元,厲豐年已經離開病房區了,正往診室這邊前來。
“霍先生,請你告訴我,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我下定決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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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豐年面色沉重的從江清妍的病房走出來,知道她命不久矣,和親眼看到她是這樣脆弱的模樣,這完全是兩回事。
看着江清妍憔悴不堪的臉龐,看着江清妍手臂上一個又一個的針孔,就算他已經堅定了一切的信念,也……動搖了。
江瑞一見厲豐年出來了,馬上就走了上去,質問道,“你沒有對清妍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吧。”
厲豐年的眼眸頓了頓,在病房裡,他原本想好的說辭,卡在他的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默不作聲的越過江瑞繼續往前面走,但是卻發現原本說好在這裡等他的女人不見了,眼神掃了一圈,最後盯向了江瑞。
江瑞冷笑,“你找宋臨夏?你自己的女人,自己不看好,現在來問我?”
厲豐年緊盯着江瑞得意的神色,有種不詳的感覺浮上心頭,他馬上打了電話給蘇童。
“厲先生,宋小姐現在在骨科,她昨天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既然來了醫院,就想順便過來看看。”蘇童按照兩人商量好的藉口說着。
“她在你身邊?”厲豐年追問道。
“沒。沒有。”蘇童不安地看向一直關起來的診室門扉,“宋小姐在看診,我不方便進去。”
“進去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小時。期間護士出來過一次,說需要鍼灸,所以時間長了點。”
厲豐年的神色瞬間就冷了下來,“你看緊了,我馬上過來。”
厲豐年走進電梯的時候,看到走廊上的江瑞訕笑着看着他,眼神是那麼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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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的一聲!
診室的門是被人一腳踹開的。
霍建元早就做好了準備,在抱着我的同時也捂住了我的耳朵,沒有讓我受到任何驚嚇。
而厲豐年一踹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刺目的畫面,在空蕩蕩的診室裡面,我埋頭在霍建元的胸前,被他緊緊地抱住。
厲豐年攜着一身的寒風走進來,目光銳利的鎖在我的身上,而霍建元卻一個轉身,將我護在他的身後。
嘭!
厲豐年的右手緊握成拳,狠狠地對着霍建元的臉頰揮了出去,他深黑的眼眸裡,燃燒着熊熊的憤怒火焰。
厲豐年竟然會動手,這是我想也沒想到的。他的確曾經粗暴的抓狂過,但是那都是在人後,就算看到我從霍建元的房間裡走出來,就算看到霍建元親吻了我,他當着其他人的面,也只是冷言冷語而已。
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怒不可遏的動手,我被嚇的一怔。
霍建元在突如其來的衝擊下,他往後踉蹌了幾步,厲豐年卻抓住機會不放,又嗔怒切齒的乘勝追擊。
霍建元在他的重拳之下,連連的敗退,甚至嘴角都滲出了血液,我這才驚覺厲豐年是真的氣瘋了,不然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狂怒失去理智,做出這樣的事情。
“霍建元,你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招惹我的女人,哼,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穿過的破/鞋。”勃然大怒的厲豐年已經用手肘抵住霍建元的脖子,將他牢牢地壓在牆上。
霍建元也不生氣,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因爲口腔裡疼痛,嘶的吸了一口氣,“厲豐年,不是我打不過你,而是我讓着你。”他哼笑着,“我會幫清妍,只是因爲她求我,我只不過是憐憫她,跟她演一齣戲。但是臨夏不一樣,我是真的愛她。所以這一回我讓你,允許你打我,是爲了消除她心裡的愧疚,可以讓她安心離開你。”
霍建元一面說,還一面含情脈脈的看向我,那神色又一次徹底的激怒厲豐年,大打出手的戲碼又一次上演。
“厲豐年,我已經讓你了一回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了。”霍建元在混亂中嘶吼着。
“好啊,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能耐從我手裡把人搶走。”厲豐年說着,又是一拳,重重的打在霍建元的腹部。
兩個男人像是兩頭爭奪地盤的野獸一樣,將診室裡弄的一段亂,但是依舊都沒有助手。
已經有不少醫生和護士都聞聲過來了,在門口探頭探腦的,蘇童果斷的關上門,走到我的身邊。
“宋小姐,剛剛的醫生和護士呢,這位先生怎麼會突然出現的。”蘇童緊張的問着我。
緊接着,又是嘣的一聲。
原本豎在一邊藍色屏風在兩人的扭打中被推倒,屏風後面的門也露了出來。
厲豐年和蘇童皆驚訝的看着道門,一切“暗度陳倉”的戲碼在他們的腦海裡浮想聯翩,厲豐年有瞬間的晃神,而霍建元卻抓緊了這個機會,將厲豐年打出了兩三米遠。
厲豐年撞到了一把椅子之後,摔倒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氣。
看着他面色猙獰的臉上,還有明顯的擦傷,我的雙腳動了動,差一點就衝到他的身邊去了,
最後咬了咬牙,一轉身,反而是走向了一樣靠着牆壁喘氣的霍建元。
“建元,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來的。”我說着,眼淚都流出來。我哭,不是真的因爲心疼霍建元,而是悼念這段再也沒有辦法回頭的愛情。
“宋臨夏!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嘛?”厲豐年在我身後咬牙切齒着。
我可以想象出他憤怒的模樣,可是在這一刻,我連回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霍建元悄無聲息的握住了我顫抖的手,“別擔心,我沒事的,能爲你打着一架,我很開心。”就算是已經這樣了,霍建元還繼續有意無意的挑釁着厲豐年,這是我們約定好的,我並不怪他這麼做。
“夠了!宋臨夏,一樣的戲碼演一次就夠了。再從來一次,你以爲我還會在上當嗎?你到底是瞞着我什麼事情,纔會這麼做得?”厲豐年灼灼的目光,直直的注視在我的後背上。
我被他嚇得一僵,根本不知道改如何回話,霍建元擡手將我按進他的懷裡,藏起我倉皇無措的臉。
“你也說了一樣的戲碼一次就夠了,要不是真心喜歡臨夏,你以爲我會愚蠢的再做一回這樣的事情。”霍建元一手摟着我,一手撐着牆壁站了起來。
他低頭,靠着我的耳邊柔柔的說着,“臨夏,你別緊張,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只要你對我的心意不變,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
“呵呵,呵呵……”身後傳來厲豐年嘶啞的笑聲,“宋臨夏,你冠冕堂皇的說什麼要減輕自己的愧疚,所以叫我來看清妍,實際你是爲了方便自己,來醫院裡跟這個男人偷情對不對!”
聽着厲豐年的指責,我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抓着霍建元的西裝外套,將流出來的眼淚,都無聲的暈染進去。
我擦乾眼淚,從霍建元的胸前擡頭,轉頭看向厲豐年,“是又怎麼樣?我今天來醫院,的確是爲了來見建元的。”
話音剛落,厲豐年的身體就晃了晃。
我緊緊地咬住牙齦,繼續往下說,“可是你難道不是來見老情人的嗎?你要是真的對江清妍沒有任何感情,又爲什麼要答應我的提議。”
“宋臨夏,當初讓我來見她的人,明明是你!你答應我不會胡思亂想的。”
就在房間裡的氣氛陷入僵局的時候,傳來突兀的敲門聲,蘇童緊張的問了一聲“是誰”,傳來的是陸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