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讓人頭皮發麻的東西,我們都打了哆嗦,因爲這些肉舌頭一般的觸手,是從很深的地下伸出來,連到雕像上,將雕塑腐蝕掉了。
說實話,到了現在,很多事情我都處於一種發矇的狀態,雖然有猜測,但幾乎這一路的事情我自己都沒辦法解釋。
我只是微微提了一下,能不能將這些東西收掉?至少把這些噁心的觸手砍斷。白瑾在一旁沉思了很久,皺眉看着周圍的大堂,而後又看看在一旁呆滯的“成志”。
白瑾說道:沒辦法的,連當初來的人都只是將它們封在雕像裡,而且。
她沒說下去,我問她而且什麼,她再次看了看周圍,說胡正,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地方,從某種意義上是以前鬼魂產生的某種鬼魂幻境。也就是說,這些,包括這個以前的藩王宮殿,都是我們魂魄的經歷,在這裡,我們是沒辦法的。
我呆了呆,確實,我的身子說不定還在上面昏睡。而且這一間所謂的藩王宮殿在好幾百年前就已經歸於了黃土。
白瑾說,目前最重要的是,先離開這個鬼魂所在的地方。一旦我們出去了,就肯定會有辦法。
重新打開大門,霧霾的盡頭安靜異常。剛走不遠,我們便能產生了那種被很多雙眼睛窺視的感覺。
我說等等,只過了一小會,我們便看到,大屋出去的盡頭,幾乎有數不清的人影正盯着我們,隔得很遠,但周圍的溫度已經冷的我們直打哆嗦。
怎麼辦?要出去只能是通過之前的樓道,但那地方在這地下的另外一邊,經過了裡面的事情,我們都不敢往前走,就像是這個地方各處都是鬼魂,盯的你心裡發麻。
白瑾突然皺了皺眉頭:不可能,看這樣子是他引你們進來的,不會不讓我們出去。
白瑾這個女人,不管是從心思的深沉,還是從考慮事情的毒辣,都不是我能比的,我是認識她久了所以適應,要是換一個人,要麼就看不穿,要麼就覺得他可怕。她突然對我說,
:胡正,你想想,剛纔你說有個頭戴金冠的人,帶你出來逛了一圈,他帶你去了什麼地方?
遠處數不清的鬼魂讓我們害怕,已經陸續有飄忽的人影往我們這邊走過來了。這些人越來越近,似乎中間這間殿堂一般的屋子打開了之後,這些亡魂便再無顧忌。白瑾語氣有些驚慌,說你再想想?
我指了指旁邊那間屋,把當時的場景說了。
白瑾當即讓我們走到那間屋前。
來這裡之後,這裡一共是三間屋子,但我們只是進過藩王所在的大殿,兩邊這兩間小屋就像是神秘的所在,我們也沒想過裡面會是什麼?
打開這間屋門,裡面滿是灰塵,陰暗中和大殿不同,這裡居然空蕩蕩的一片,只有牆上掛着一幅鏽跡斑斑的盔甲,初一看我們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東西,藩王王宮旁邊的屋子這麼大,只擺着這麼一具東西?
這具盔甲聳立在牆邊,手邊還立着一杆讓人發冷的長槍。
成志也驚住了,說他自己從沒見過這個玩意。而且藩王墓葬的衛隊是在外邊,不可能修在宮殿一側。
古人以左爲大。這間空蕩的屋子,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種莫名的供奉。
白瑾明眸轉了轉,遠處的鬼魂已經距離我們很近了,誰說的清楚下一刻,霧霾中這些數不清的玩意會不會朝我們撲過來。白瑾突然說道:胡正,你,你站在這屋子門口試試?
我呆住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做,站在了這間小屋門口,那副陰暗中的盔甲隔空立在我的背後。
突然,讓人背心發涼的事情發生了,之前的鬼叫聲居然安靜了下來,接着我們便看到,這些數不清的亡魂,似乎都在看着這一幕。之後在很遠的地方,他們慢慢的讓開了一條路。
走在路上的時候,白瑾不時的都在看着我,就包括成志的眼神也有些異樣。這幅詭異的人形盔甲,在我們離開到上一層的時候,似乎還立在身後遠處,只是霧霾中早已看不到。讓人不敢相信的是,周圍的鬼影,再也沒有靠近我們。
到了一樓的位置,成志說等等。
一層層樓和之前一樣,還是一間間的屋子,只不過此時再上來,裡面我們沒有再看到一個人。
跟着成志到了二樓,我們以爲他要去哪兒,誰知道他找到了一件非常偏僻的屋子。這地方我之前就來過,都是小屋,像是這些人平時居所。而且他之前也說過,這些屋子中,沒人的,就是跟他一樣,魂魄莫名其妙被拉到了外面,變成了所謂的水耗子。
他帶我們來的這間屋子很普通,但牀上居然睡着一個人。
他說道:這是我的房間,也是我死後魂魄流浪的地方。
說道這裡,他聲音有些低落,讓我們站在門口別進去,只是慢慢的走到牀前,一進屋子,我便看到,成志這個人變了個模樣,還是唱戲的時候那身古人的打扮,他走到牀前,用手摸了摸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面的那人,眼神似乎有些發呆。看了好一會兒,才拉了一下線。讓我用連到木盤上的線將他拉了出來。
白瑾露出吃驚的神色,但很快就被她隱藏了回去,等成志離開屋子,在霧霾中再次回到之前的模樣後,回去的路上,這個女人下意識的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
回到大樓的走廊位置,白瑾顯得很異常,不僅沒有問這個水耗子的事兒,反而小聲對我說了句很奇怪的話:胡正,這人死了很久了,你聽說過換命這一說麼?
換命?
白瑾點點頭,語氣中很有些莫名:就是一個活人甘願用自己的命,去換那種已經死了的人的命。多用於親人之間,對待那種死後不得安寧,受污化爲邪物的時候。
說完白瑾便走了,她走的是大門口的位置。身影很快消失在進來的門口,我則一直站在走廊門口,按照成志的話,反方向的照着那種步伐走動。
不一會兒,我覺得眼前模糊,自己嘭的倒在了地上。
這場經歷,就像是一個夢,在我倒地的時候,甚
至還能看到走廊裡那些房間中重新出現人影,似乎在遠遠的偷看我。
迷糊中我擡起了頭,因爲成志一直把他手拴在我木盤的線上,我拉線想叫他,剛看旁邊一下便嚇一一大跳。一個死人身子一般的成志睡在我一旁,而地上還有什麼東西在活蹦亂跳,乍一看,居然是一截肉舌頭正邦在我木盤的線上面。
霧濛濛中,又像是做夢,頭一暈,我又睡了下去。
等到再次起來的時候,是成志叫醒的我,躺在開發樓棟的二樓。成志一臉的憔悴,我偷偷的摸了摸那根線,發現確實是連在他的手上,他問道:你怎麼了?你提前醒過來過?
這人本來話不多,此時還追問了一下,我搖了搖頭,說腦殼痛,自己也是才醒。看着空蕩蕩充滿了建築材料的大樓,昨晚上的一切事情更加像是我們做的一場夢。
我問出了樓棟,我心想應該去哪裡找白瑾。誰知他卻停住了步子。他往一處花臺走去,我心裡奇怪,他要做什麼?知道我看到了這一處花臺之後,我也呆住了。裡面的草叢中,有一塊是平的,看樣子分明是有人躺在這裡過。
他看着草坪上趟過的痕跡,有些發呆,伸手一旁的雜草撥開,我以爲是什麼,看清楚之後我背心發涼,下面的土裡,居然是有人故意用草葉子擺出來的一個,繁體的“卿”字。
:胡正,你遇到我之前,有沒有遇到過某個奇怪的人?
他看着我,表情有些着急。我拼命的想,說沒有啊。他再次說道:那你來浙江之前,前兩年,你再想想,有沒有那麼一個人,很普通,很不起眼,但又給你一種異常的感覺?
他補充了一句,說可能還是一個看上去犯了病的人。
我這兩年遇到的人多了去了,單是工作上就不知道多少,哪裡還記得那麼多?他說的這麼邪乎,我怎麼去回憶?成志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離開樓棟,他看了看附近的方向,告訴我,昨晚送侍女的大門應該是在東邊,但從東邊出去,也是一棟棟的開發樓盤,哪裡有什麼人?
最後,成志帶着我出了這一片的在建的開發區,他帶我到了附近的一個小區,我打了白瑾的電話,過了很久,纔是一箇中年的聲音接的,問我是胡兄弟?
按照電話說的地方,最終,我們找到了一家單元房內,敲門時是一個西裝開的門,警惕的看着我們兩:你們是誰?
沒一會,一箇中年西裝走了出來,跟我打了一聲招呼,才帶我進去。剛進屋內,我們便被這裡嘈雜的樣子驚住了。
一羣格式裝扮的人坐在周圍,大多都是一些中年人和老人,全都一幅疲倦的樣子。中年西裝我認識,當初在白瑾別墅的時候就見過,這人叫營叔。我問他到底怎麼了?
他告訴我,這些人都是他們從附近請來的風水先生,幫小姐做事的。
大廳裡,出了這些疲倦的陰陽先生,更多的反而是一個個西裝打扮的紙人,居然全都成了斷手斷腳的殘肢,隨意的散落在周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