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大雨來的攤子不大，但是也有，只是爐火一不小心就溼了，攤子前圍着的人，只能耐心等攤主重新燒起來。
這個時候看見雲飛來了，大家都不知道多激動。
“強子，好傢伙，還是你夠義氣，這大雨天還出攤。”
“我還以爲今日吃不着了呢，這會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就想來碗熱湯暖暖。”
“哈哈，知道各位大哥們餓着呢，這不冒雨送飯來了，先一人打碗湯吧。”
雲飛客氣地招呼着，大家也井然有序地排隊。
一人一碗湯，一碗飯，然後給他五個銅元。
這天氣，能喝上一口熱湯，誰還在意那一塊銅元啊。
“嗨，還是強子這的湯有味，暖到心裡了，咋這麼好喝呢。”
“可不嘛，一銅元，划算！”
“你們看，那幾家又來了。”小夥子對着一個方向擠眉弄眼的。
那個方向來了幾家擺攤的，東西跟雲飛帶的一模一樣。
小夥旁邊的漢子吹了吹湯，不屑道：“畫虎不成反類犬，再怎麼學也學不像，難吃的要死，白送還可以生嚥下去。”
旁邊的人紛紛點頭贊同，“可不是嘛，前幾天強子這賣完了，我想着應該差不多，就去買了一份，差點吐了。”
“那些青菜估計是在菜場撿的爛菜葉吧，又想掙錢，有捨不得本錢的傢伙，呸。”
“那肉也是，算是一些內臟剁碎了，又腥又臭隨便糊弄兩下。”
“湯水就更過分了，鹽末都捨不得多放兩顆，一鍋水就放幾塊蘿蔔。”
“還不止呢，那碗筷也是，油花花的，都不知道有沒有洗，怕不是就過了遍水。”
“那幾家人做吃食的手也是黢黑，看着就倒胃口。”
對於這些議論，雲飛只不露聲色地笑了笑。
怎麼可能捨得下本呢，像他這樣弄，就真的只是賺個辛苦費了，跟那些人想象中的賺大錢，發大財自然有所出入。
偷工減料的東西，在同等價位上，怎麼可能會選擇他們那邊。
他手藝好，食材幹淨還多樣化，才能夠留住這麼多客人。
今天因爲下雨，買飯的人更多了，才一個小時就已經售空了。
客人都沒停過，他一直在打飯，勺湯。
沒買到的人都難受死了，“不是我說，強子啊，這有錢咋還不掙了，你請個工人啊，推兩輛車來，保準也能賣完。”
“嗐，這一看就掙得不多，強子怕是請不起工人哦。”
“是啊，你們看看這用料，又不是算不出來本錢，真就掙個辛苦費。”
雲飛也是笑着道歉，“對不住了各位大哥們，我這小攤子，暫時還沒想過做大。”
“唉。”嘆了口氣後，那人也只能失望離開。
不過他沒去那幾家學雲飛的攤子買，而是去了麪攤。
吃不飽也好過吃吐啊。
在對家那猶如實質的眼神中，雲飛淡定地收拾東西推車回家，留下那幾家一份飯都沒賣出去的對手，對着他的背影惡狠狠地咬牙。
“孩子大伯，你不是這啥大碗飯，碼頭的人都搶着買的嗎？人呢？”
“弟妹你這是啥意思？當初我們夫妻倆是打算自己做的，是你們非要合夥，現在虧了，就開始埋怨人了？”
婦人撇了撇嘴，“那當初你們說的那麼好聽，什麼都不夠賣，每天都排那老長的隊了。”
一直黑着臉的漢子也怒了，“行了，還不夠丟人嗎？
又想掙錢，又捨不得買菜怪誰？你們兩口子要是不想做了，明日就別來了，我和我媳婦去買菜。”
“啊，真要買肉買大骨啊？”漢子的媳婦也心疼了。
不就是些幹苦力的漢子嗎？爲啥要吃那麼好？這內臟咋了嘛，不也是肉？就是矯情。
她臉上的不滿，都快寫滿整張臉了。
漢子衝她呵斥道：“傻老孃們，盡添亂，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地了？聽我的。”
“行吧……”
…………
第二天又是一個下雨天。
雲飛依舊風雨不改，推着板車來到碼頭後，就開始收錢，打飯，裝湯。
還搬了四塊大石頭過來，然後綁上準備好的雨棚。
雖然這羣人身上都有穿雨衣，也能喊人互相幫忙打個傘輪流吃飯，但是終究有些太麻煩了。
這會有了雨棚，可是舒服多了，他們又可以坐在小木凳上慢慢吃了。
“強子這把子力氣，我是真羨慕，你要是來扛包，指定能得到管事的賞識。”
“木頭哥誇獎了，咱們這些苦命的，哪個幹活沒一把力氣啊？”
這話說的也對，旁邊人點頭贊同。
幹活久的人，基本這力氣啊，也練出來了。
“新鮮的紅燒肉，還有魚湯，想吃大碗飯的快來買啊！五銅元一份，虧本賣了。”婦人賣力地吆喝着。
赫然就是昨天鬧矛盾那一家人，今天還是四個人來的。
兩個漢子是親兄弟，兩位婦人，是他們各自的媳婦。
儘管他們喊的很賣力，還把木桶打開，讓肉和魚的味道散了出來，依舊沒人買賬。
巧了不是，雲飛今天的主菜也是魚。
每碗一塊香煎魚一個荷包蛋，然後就是大白菜了。
愛吃辣的，可以加點辣醬，不愛吃辣的就不加，大家都吃的香噴噴的。
等到他這裡賣完了，纔有人好奇地走近那家。
今天賣大碗飯的，除了雲飛就只有兩家了，平時還有三家，今天已經不來了。
也不知道是因爲大雨，還是放棄了這門營生。
幾位扛包的漢子走近那家有肉味魚味的問道：“你家這飯，怎麼配的？”
見有人詢問，四人都激動了。
連忙打了飯，然後勺了一點魚和肉還有青菜裝好給他看。
“小夥子，你看我們家就這樣裝的，份量足足的。”
“唔，這啥味啊！”過去的幾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婦人不解，“這能有啥味，就是魚和肉啊，都是新鮮的呢。”
“這腥味也太沖了。”
只見那所謂的魚肉，還是白色的，看起來軟爛爛的，根本不成塊。
那肉也是水煮的樣子，就那麼兩片，青菜也是煮的爛爛的模樣。
“算了，石頭哥，你們吃吧，我還是吃餅子去了。”
“一起吧。”幾人連忙離開這個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