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極樂塔?”皇帝一臉驚訝。
說完之後,皇帝看向方多病,“你乃是方則仕之子,從小在宮中走動,你知道,欺君是何等罪名。你告訴朕,真有極樂塔嗎?”
“是。”方多病點頭。
“那極樂塔裡有什麼?”
方多病道:“有很多財寶。”
聽他這麼說,軒轅蕭忍不住道:“很多財寶,你們一樣不拿?”
“我們並非盜賊。”
“那偏偏拿這怪鼎,說,這怪鼎有什麼來頭?”軒轅蕭拿着手裡的羅摩鼎,朝方多病二人質問。
事情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尤其還涉及到無戒魔僧、萬聖道,知道說出來,他們也不會信,方多病二人乾脆沒有浪費口舌。
將他們的樣子看在眼裡,皇帝道:“先暫時將他們押在這裡,軒轅蕭,你跟朕進去看一看,如果真有極樂塔,他們所說的話,我可以相信一二。倘若沒有,休怪朕無情。”
方多病和李蓮花相互看看,前者小聲道:“還好沈皓峰將壁畫銷燬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對了,他現在離開了密道沒有?”
“放心吧,他肯定早就已經安全的離開了。”李蓮花回了一句。
等皇帝他們進了密道,楊昀春走到了他們面前,“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爲什麼不直接說出業火痋的事?”
李蓮花嘆了口氣,“不是我不願意說,是說了他們估計也不會相信。你也見過你師父的態度了,單孤刀的佈局周密,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讓陛下他們相信的。好在看到了下面的極樂塔,陛下應當會相信,我和方小寶沒有說慌。”
盞茶的時間。
皇帝和軒轅蕭去而復返。
從密道出來的皇帝,看向方多病他們,“這底下果然有極樂塔,而且裡面有諸多秘寶。就像軒轅蕭說的,你們不拿寶物,偏偏拿這個鼎,此鼎必有古怪。你們不願意說,那朕只能讓人把你們關起來,等到你們願意說爲止。”
皇帝的話音一落,一個護衛匆匆跑了過來,“陛下,比好了,皇太后出宮燒香還願,被人擄走了。”
聽到他的話,皇帝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這天下,還有人敢擄太后?
一旁的軒轅蕭急忙道:“臣失職,這便去接太后回來。”他說完就帶着太后走了。
皇帝看向李蓮花二人,“這件事和你們有沒有關係?”
這…
李蓮花壓低聲音朝方多病道:“這種時候,說不清就先跑。”不說能不能說的清,這麼關鍵的時刻,他們絕不可能被關進牢裡。
“給我拿下他們。”
隨着皇帝一聲令下,一衆護衛走向他們,李蓮花和方多病當即施展輕功,逃了出去。
楊昀春只好帶領護衛去追。
另一邊。
出宮營救太后的軒轅蕭,看到一名黑衣人揹着一人飛快逃竄,他當是太后,立馬排出一掌,將這人攔下。
就在軒轅蕭要痛下殺手時,一道鐵鉤擋住了他。
又是三人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爲首的人不屑道:“我們兄弟三人到了中原,還沒遇到過對手。今日就向大內第一高手,領教領教。”
說話的不是旁人,是浮屠三聖。
三人聯手攻向軒轅蕭,此刻軒轅蕭救人心切,根本不想跟他們多牽扯,將內功催到極致,下手毫不留情。
浮屠三聖加起來,都沒在他手裡過了三招,就全都被擊飛了。
擊敗了他們,軒轅蕭當即跪在那道被黑布包裹的人身前,“臣救駕來遲,太后贖罪。”說着,他就伸手想要掀開蓋在“太后”頭上的帽子。
但露出的,確實無戒魔僧的臉。
不等他反應過來,胸口已中了無戒魔僧一掌。
人倒飛出去的軒轅蕭,背後又中了一掌,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看到背後偷襲他的人,竟然是萬聖道的單孤刀,捂着胸口的軒轅蕭道:“你們果然有謀反之心。”
拿着手下遞來的羅摩鼎,單孤刀冷笑道:“現在知道了也不晚,軒轅大人,這掌重了點,失禮了。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不是誰都有這樣的福份,能夠看到這樣的盛世。”
話音一落,在軒轅蕭憤怒的眼神中,單孤刀催起內力,拍向手裡的羅摩鼎。
鼎中突然發出幾聲鳴叫,令人在場衆人一陣頭疼欲裂。
緩過來的無戒魔僧大笑,“這母痋果然了得,僅僅是幾聲鳴叫,便叫我等險些失了神。”
握着手裡的羅摩鼎,單孤刀霸氣側漏,“這天下,終究是屬於我單孤刀的。哈哈哈。”
……
皇宮實在太大,到處都是禁衛,面對他們的追捕,李蓮花和方多病一時也難以逃出去。就在他們險些被追上的時候,昭翎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方多病,你們跟我走,我有辦法帶你們出去。”昭翎急忙說道。
兩人跟在她身後,一路順暢的出了皇城。
等到了城外,昭翎一臉不解,“父皇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這樣對你們?”
“陛下有陛下的道理,公主殿下就別再多問了。”
昭翎猜測,“是不是那些賊人偷東西作惡,讓父皇誤會你們了?不行,回去我就把這些人都抓了,還你們一個清白。”
“公主不可。”方多病急忙開口,“那些人會蠱惑人心的奇術,回宮之後你誰也別見,裝病最好。等我們回來,將他們剷除。”
“裝病可是會很累的。”昭翎嘆了口氣,“既然你都說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可得快些回來。”
方多病點頭,“公主千萬保重。”
“你也是,你洗刷了冤屈之後,會回來找我吧。”昭翎一臉期待。站在一邊的李蓮花有些好笑,這麼危急的關頭,怎麼還兒女情長上了。但他看方多病,就像看個滿意的晚輩,眼見他和昭翎關係愈發親近,嘴角不禁露出了姨父笑。
想到姨父,李蓮花瞬間想到沈皓峰,也不知道他眼下在哪。
見方多病點頭,昭翎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再像上次一樣玩消失了。好了,我該回去了。”
看着昭翎離開的背影,方多病嘆道:“事情發展的不太妙啊。”
“單孤刀借刀殺人,我猜業火痋已經在他手裡了。”李蓮花道:“現在他絕不可能收手的。”
“那現在如何?”
“兵分兩路。”李蓮花道:“如今你爹,在京城的方府中,恐怕會受牽連。你現在即刻動身潛回城中,能救則救,若是遲了,萬不可魯莽行事。不然方大人,會吃更多苦頭。”
“難道要我看着我爹被抓走不成?”方多病急了。
“若是如此,那你即刻動身,去天機山莊,找你孃親幫忙。方大人在朝堂之中,朋友諸多,肯定能保方大人的安全。話不多說了,你即刻動身吧。”李蓮花說道。
聽到他的話,方多病問道:“那你呢?”
“如今單孤刀想利用業火痋,所以我需要找到剋制業火痋的辦法。”李蓮花道:“對了,我突然想到,我有一位很多年沒有見的老朋友,我得去見見他。”
“好。”方多病點頭,“那完事之後,在蓮花樓匯合。”
……
方多病這一趟回去,事情辦的並不如意,因爲他爹一生光明磊落,就算是暫且權宜不願意,絕不肯背上亂臣賊子之名。
無奈之下,方多病只能先來蓮花樓和李蓮花匯合。
但等他到了蓮花樓,就發現蓮花樓只有血跡,卻不見李蓮花蹤影。
方多病急忙趕赴四顧門。
“肖門主,請你立刻下令,讓四顧門上下,協力尋找李蓮花。”一進四顧門大廳,方多病就大聲說道。
聽到他的話,石水問道:“李蓮花怎麼了?”
“蓮花樓只剩一灘血水,李蓮花不見了。”
“方少俠,江湖上每天消失的人,少說也有幾十。憑什麼一個李蓮花消失了,就要四顧門全力尋找。”肖紫矜道:“四顧門是做大事的,不是找什麼張三李四…”
他的話還沒說完,方多病就急道:“找李蓮花就是頭等大事。單孤刀狼子野心,只有李蓮花能夠阻止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你就不要危言聳聽了,單孤刀詐死,找萬聖道圍攻天機堂的事,江湖上的確有傳聞,可這是你們的私人恩怨,何必扯上天下安危。”肖紫矜一臉不屑。
“肖門主,我不知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呢。”方多病沒好氣道:“單孤刀蟄伏這十年,統領了萬聖道,聯合角麗譙集結了魚龍牛馬,還招募了一衆邪道高手。他的勢力早就已經超越了正道。更可怕的是,他如今已經得到了業火痋的母痋,只要時機成熟,他可以操控任何人成爲他的傀儡。”
目光掃過衆人,方多病道:“你們還覺得自己能夠獨善其身嗎?我此刻所言,句句屬實,天地爲證。諸位,只有找到李蓮花,才能阻止單孤刀啊。”
紀漢佛站了起來,“爲什麼找到李蓮花,就能阻止單孤刀?”
“這李蓮花與單孤刀也認識嗎?”
“因爲李蓮花就是單孤刀的師弟,四顧門的門主李相夷。”方多病說道。
他的話音一落,四顧門李相夷頭號“粉絲”石水立馬站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李蓮花真的是門主?”
肖紫矜猛的一拍桌子,“一派胡言,李相夷何等風采,那李蓮花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田間種菜的村夫罷了。石院主,普天之下,除了這個方多病,還有誰能夠證明,李蓮花就是李相夷?”
“我來幫他證明。”
一道聲音在廳中響起,方多病轉頭看過去,來的是展雲飛。
紀漢佛認出了展雲飛,“展雲飛展大俠?”
“我這兒有一個現成的辦法。”話音一落,展雲飛看向方多病,衝他使了個眼色。
方多病會意,一劍斬破花瓶,將裡面還未盛開的花苞取了出來,施展揚州慢內力,將讓花苞在衆人眼前盛開。
一看到這功夫,白江鶴幾人頓時一臉驚喜,“揚州慢?方多病,你剛纔使用的內功是揚州慢?”
方多病點頭,“那時我受了重傷性命不保,是李蓮花將揚州慢傳授給了我。”
“他真的還活着。”紀漢佛不敢置信。
“門主遇難,我們應該趕緊把門主找回來啊。”白江鶴急了。
卻聽肖紫矜道:“就算真的是李相夷,那又如何?四顧門是爲了江湖正義而建,憂的是江湖大事,一個人不見了,就要發動整個四顧門去找。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讓武林同道笑話?”
這…
也就是方多病讀的書多,家教又好,這要是換個一般年紀的少年郎,這會兒怕不是要罵娘了。
是聽不懂人話嗎?
不把李蓮花找回來,讓他對付單孤刀,武林同道都沒了,拿頭笑話啊。
就在方多病準備發飆的時候,沈皓峰和喬婉娩一同出現在了四顧門中。
“確實會讓武林同道笑話。”喬婉娩冷聲道:“笑話我們是見死不救的僞君子。”她看向肖紫矜,“我真是想不到,你竟變成了今天這樣子,滿口的大仁大義,滿心的惡毒計較。什麼因小失大、什麼江湖大事,這天底下的大義,不就是這一件件小事堆積起來的。”
“今日消失的,哪怕是一介販夫走卒,難道就因爲不重要不值得,難道就任憑他丟了性命不管嗎?這樣的四顧門存不存在又有何區別?”
喬婉娩說完摘了肖紫矜腰間的門主令牌,大聲說道:“傳四顧門門主諭令,今日起四顧門上下,查找李蓮花下落,山高水遠,不可遺漏。並邀正道朋友到四顧門,商討抗衡萬聖道大計。”
“謹遵門主諭令。”
要找的是李相夷啊,肖紫矜以爲他是門主,就可以攔住四顧門上下,但哪裡知道,李相夷不在的時候,四顧門可以是任何人的四顧門,但李相夷一出現,四顧門就是李相夷的四顧門。
看着手裡的門主令,喬婉娩嘆道:“我很後悔,當初不該縱你做這四顧門的門主,這門主令我拿走了。它掛在你的腰間,是四顧門的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