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華轉過身來,一個手印打出,只見一些細微的黃光閃了閃,那些人頓時一動不能動了,只剩下眼珠子還在亂轉着。
李保華叫道:“我們快走!”
就在我們要衝向黑色小房間的時候,突然聽到後面傳來撲撲撲撲的聲響。李保華突然臉色大變,轉過身來,就見十多隻比人還要大些的蠍子從後面衝出來,衝進瞭如泥塑一般一動不動的人羣之中,大前螯準確無誤地刺入工人們的身體。
也就是數息之間,那些剛纔還在有條不紊地製作玉器的工人們,一時間人人胸口都出現了血洞。倒地而死。
李保華目眥欲裂,一聲狂吼,手一揚,也不知道什麼法器從他的手裡飛了出去,那法器就像是有靈性一般,飛舞旋轉,只幾個起落就將那個蠍子全都打散了。
法器如一道閃電一樣飛竄回李保華的身體裡不見,那些蠍影雖然被他打散了,但是這些工人卻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死人噴出的血水很快就流到了我們的腳邊,和油污混做一起,散發出腥臭的味道。李保華痛苦地蹲了下來,捂住了臉孔說道:“如果我不對他們使用鎮靈法印,他們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可以逃出去的!”
我看着那些散掉的黑影,師父說得沒錯,那些蠍影的速度雖快,但是他們也只能在陰氣沉重的古墓改造而成的車間動作,只要工人們能衝到甬道里,他們就安全了。可是……他們一時間都被我師父的鎮靈法印鎮攝住了靈魂,動彈不得,所以纔會釀成這種的慘劇。
但是我覺得這沒有什麼,師父沒有做錯任何事,誰也無法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我看着師父痛苦的神情,我知道以師父的性格,現在任何的安慰都是多餘的——除了會加深他的煩惱,他一生之中,將人命看得最重,這一下眼看着這麼多條人命從他手中流逝,怎麼能不痛苦。
而此時的我,卻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悄悄地走到小組長的屍體前,將他手裡的獵槍和另一人手裡的槍下了下來,同時還在辦公桌裡搜幾了幾個土製的手雷。
方胖子喜歡玩武器,大步從血水裡趟過,接着我手裡的獵槍。呂婷則去扶蹲在地上的李保華。就在這時候,前方小房間大門打開,從中衝十多人,其中有拿大砍刀的,也有拿槍的,槍口已經對準了我們。
我和胖子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砰砰砰一連幾槍,將前面三個端着獵槍的傢伙放倒了,剩下的兩個拿着手槍的傢伙也被我們一人一槍給放倒。這時候眼看着那些端着厚背砍刀的傢伙們衝了上來。
我看向師父,叫道:“師父,鎮靈手印啊!”
李保華卻下意識地縮回了手叫道:“我不能再殺人了,我的雙手已滿是鮮血!”
“師父!他們快要衝過來了!”我大聲叫道。
李保華看着自己的雙手,呆住了。剛纔的那個法力高強似乎無所不能的長者,現在卻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剛纔的鎮靈法印帶給他太多的負疚之感,這一回伸出的手顫抖不已,遲遲不能打出鎮靈法印。
刀片上雪亮的寒光已經映到我們的臉上,這時候不能再遲疑了,只要我們再遲疑一下,那些背厚約一釐米的大砍刀就會將我們砍成幾段。
我取出手雷,撥掉撞針,向着撲來的人羣中扔去。
“不要,不要啊!”師父大喊。
但是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手雷落進人羣之中轟然爆炸,頓時將最核心的幾人撕成了碎片,又將外圍的人全部震倒。
這時候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讓他們爬起來,再去傷害我的親人朋友,很快地,我又從衣袋裡掏出一枚手雷。
“不要啊,明澤,放下!”李保華痛苦地說道:“不要再傷人命了!”
看與師父的眼神對視着,我搖了搖頭,將第一枚手雷扔了出去,接着是第三枚,轟隆隆的巨響就像是春雷在我們的耳邊炸響。
等到響聲停歇,煙塵散盡,那些殘肢斷腿鋪了一地,一個壯漢被氣浪掀到了我的面前,他的下身已經被炸飛了,仍舊下意識地將刀砍向我。
這時候的我,本來後退一步就可以退開,但是不知道怎麼地有一股怒火上涌,擡起手裡的槍對着他的額心就是一槍,那人手裡的刀和他本人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轟然倒下。刀背重得地砸在脖子上,呵出一口氣之後,死得不能再死了。
李保華在呂婷的攙扶下慢慢地着站了起來,手指着我說道:“明澤,看看你在做什麼,人命在你的手裡就這麼不值錢嗎?……”
“師父!”我痛苦地說道:“人命貴重不假,但是他們是命,我們也是命,難道我們就該讓他去殺麼?即然他們要殺我,又爲何我不能殺他們?”
李保華的手指有些顫抖了,喝道:“我平是是怎麼教你的!”
我據理直辯道:“師父,你常對我說要順法自然,人應該順已達人,我保護自己的生命,我覺得我沒有做錯!”
李保華指着面前的一片屍體怒吼道:“你殺死了二十餘人,你還覺得自己沒有錯麼?”
我一梗脖子說道:“沒有錯!”
呂婷看着我們兩個大吵大鬧,有些焦急地說道:“明澤,你就不能少說幾句麼?”
我瞪着呂婷說道:“我沒有錯,憑什麼不說,殺我者恆殺之,害我者恆害之,大家都是人,我維護自己的生命,這有什麼錯,心人仁厚也要有個度,不然就是濫好人,有再高的能力,卻什麼也做不了!”
我雖然是對着呂婷在吼,但是每一句話都是對着李保華說的,師父太過仁厚,這不是好事。
李保華的全身都在抖,怒指着我說道:“好啊!張明澤,你小子能耐了,上了幾天大學就敢來教訓我,我李保華活了大半輩子,還要你來教我怎麼爲人麼?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怪我無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