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不問還好，一問，這周遭的妖尾，竟都有點動靜。
主要是方羽其實不怎麼管事，大部分時候都是當甩手掌櫃，交給下面的妖魔處理就完事了。
再問了一些細節問題，方羽對周遭的妖魔情況有了大概的瞭解。
其實除了他這一家獨大，這一片區域，還在蹦躂的妖尾不多。
當然，若是將目光放到整個天圓鎮，要處理的妖魔可就太多了。
好在，這次的目標，也就是自己升個職，提升到[妖足]罷了，需要關注的妖尾也就那麼幾個。
處理好了，一波就有機會升職。
如同一方區域有一方霸主一般，妖足之下，各個妖尾，也都在明爭暗鬥，安分守己的反倒是少數。
只是方羽這邊，他已經隱隱成爲這方霸主，只差臨門一腳的機會罷了。
正常來說，這個機會，恐怕還得上面下達任務，在任務中出色的完成任務，才能提升地位。
但方羽有養神堂那邊外援，等着餵飯就完事了。
“最近你們都老實點，我聽到點風聲，愚地府最近可能會有所動作。”
假惺惺的吩咐一聲，衆妖卻齊齊臉色微變。
這就是跟着血魔妖大人的好處啊，愚地府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要知道，天圓鎮裡，對妖魔反應最積極的，不是什麼五大家族，而是愚地府。
這個明面上的官府組織，纔是站在妖魔對立面的第一線。
“是！”
衆妖齊聲應下。
方羽補了一句，而後便大步離開了。
消息到手，也沒必要留着了，上報給堂主大人，後續等候安排就完事了。
“此事不要對外透露，我還沒得到確切的消息，只是捕風捉影的推測，別因此招人誤會。”
衆人會意，目送方羽裡離開。
他們也明白，若消息屬實，那是得上報給上面的大妖的，他們這些小的甚至都沒資格聽得這些人類方的內幕情報。
只有一些還在確認階段的消息，或者血魔妖大人願意，才能以這種不確定的方式，透露給他們這些自己人。
方羽離開，客棧裡的衆妖就忍不住議論起來。
“愚地府又有動作，我們最近得收斂一點了。”
“這就是血魔妖大人的優勢啊！哪怕其他妖足妖軀大人，也不敢說能掌握愚地府高層下一步消息，走勢！而我們血魔妖大人就可以做到！”
紅錘巨猿妖笑道。
“那是自然，否則我等也不會如此果斷的投靠血魔妖大人。”
“不錯，這也是我們看好血魔妖大人前途的關鍵點之一！雖然潛伏的風險極大，但收益也非常之高！說實話，血魔妖大人現在纔是妖足，我都懷疑是不是上面有大妖打壓，否則以他如今在愚地府那邊的地位，早該可以擠身高層之一了！”
車林芳聞言，卻是微微搖頭。
“沒那麼簡單，刁德一不像其他妖足妖軀大人，不是有深厚的背景，就是跟妖首大人多年。他和我們一樣，都是半途加入的，想要得到上面的認可，至少得做出點事蹟，立下大功，才能得到認可和信任。”
這便是沒背景的妖魔的短板，無奈之處。
哪怕有實力，有能力，也因爲背景淺薄，不得信任，而蹉跎時光。
不過比起其他妖尾，刁德一的優勢，已經非常大了！
車林芳非常看好刁德一，她已經決定死綁這條大船了！
“猞猁妖，血魔妖大人說的愚地府行動，你有什麼頭緒嗎？”
止音妖開口道，卻被車林芳白了一眼。
“刁德一都沒消息，我能有什麼消息。我纔是愚地府的隊員，他可是已經升到養神堂那邊去了。等我能得到消息，行動恐怕早就在實施中了，根本來不及給你們傳消息的。”
衆妖一聽，倒是有理。
他們不懂愚地府內部的升職程序，所以無法理解，一個三堂的內鬼，到底有多麼難得。
車林芳明白這一點，甚至是看着潛伏的同伴一個個死在了升職的路上。
唯有刁德一，僥倖爬上去了。
這是個機會，這條大腿，抱緊了，她也有機會一飛沖天！
收了心，衆妖按照方羽的吩咐，離開客棧各自忙去了。
車林芳也有事，她要查一查方羽府邸那三個下人的底細。
這事不用她親力親爲，作爲方羽名下的二把手，她下面可有不少手下能夠使喚，她負責監督下達任務就可以了。
“這三人看起來都沒什麼背景，一天……不！半天應該就能查清楚了。”
想到這，車林芳也大步離去。
夜，還很漫長。
深夜，是妖魔活動的時間！
……
離開客棧，方羽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一個轉頭，去了無常街。
無常街有一家店鋪，名爲黑白米鋪。
米鋪店不算大，但在這條還算有名氣，因爲他家的米，有兩色，黑米和白米。
白米自帶微微鹹味，黑米自帶微微甜味，極有特色，所以生意一直不錯。
不過但凡多吃幾次，就會知道，無論黑米還是白米，實際其實吃下肚裡和普通大米味道偏差不大，那種微甜和微鹹的味道非常淡，不細品是品不出區別的。
所以這家米鋪只能略有名氣，而不是大紅大紫，成爲大米鋪。
即使如此，這家黑白米鋪也發展到吞併鄰近的三家店鋪，合併成一家大米鋪。
自帶大後院，有後廂房供給雜役提供住所，還有單獨的後廚提供伙食，再加上薪酬合理，在街坊鄰里，名聲不錯。
此刻雖然已經入夜，但黑白米鋪竟還有人負責巡邏。
方羽看了眼血量。
五點血，六點血的普通人，一個已經在打瞌睡，另一個也半靠在牆角，睡眼朦朧的。
觀察大院，大水缸足足有五個。
略一思考，方羽輕手輕腳的翻牆而下，避開那兩人視線，方羽來到最近的大水缸前。
“黑白米鋪，大水缸下。”
“那女人怎麼不把話說清楚，是哪個大水缸，又是大水缸內壁底部，還是水缸下面啊。”
今夜月光不算明亮，大水缸裡又注滿了水，完全看不清水缸裡面的情況。
又看了眼那邊靠牆角的傢伙，終於是扛不住閉眼入睡，打起呼嚕來了。
方羽輕輕舉起水缸，以他的實力，這水缸舉起來舉重若輕。
挪開部分，卻見水缸下面的地面毫無任何信息。
略微傾斜水缸，讓月光照射水缸裡面……
嘩啦。
傾斜的水缸，溢出了一些內部的清水。
方羽看向那兩個守夜的傢伙，還在死睡，這點動靜根本驚動不了他們，只是水位不可避免的淺了一些。
這樣傾斜着，藉着月光，方羽眯起眼，總算能看清水缸內壁底部的情況了。
很幸運，第一個大水缸，就有了收穫。
只見大水缸的內壁底部，印有一個小小的，雲朵狀的輪廓，輪廓裡面是一個閃電狀的圖案。
這是什麼？
方羽心中疑惑。
在觀察一下，確定沒什麼其他值得留意的東西后，方羽走向第二個大水缸。
如法炮製，第二個大水缸，卻沒任何信息。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都是如此。
看來繡繡死前所說的信息，就是那朵閃電雲了，這和那種延遲死亡的功法有什麼關聯？
方羽不解，擡頭看向周圍。
看來想到得到那種功法，還得將黑白米鋪調查調查先啊。
不過此事不急。
一切歸爲，他一躍而起，翻牆離開。
兩個守衛還在睡覺，一切就如他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回家的路上，方羽又拿出了[春芽功]秘籍。
時間管理大師，啓動！
那閃電雲，方羽暫時沒什麼頭緒，打算等養神堂那邊事情安排的妖足計劃安穩實施後，再來好好探探這黑白米鋪的底。
在那之前，穩步提升自身實力也是重中之重。
不過奇怪的是，這一次，方羽遲遲未能進入那種頓悟的狀態，甚至隨着深入的品讀[春芽功]，竟感到些許的疲倦。
莫非是精神狀態不好，休息不足，所以就算有器官控制輔助，都進不了頓悟狀態？
“老爺！”
這時候，刁府到了。
沒了晉夜雪，只剩[頓止文]看門，門口看起來竟有些冷清。
不過府邸的安全，也不可能真靠這個兩位數血量的傢伙。
就是個門面和警惕作用的，真出事，還得自己上。
朝[頓止文]微微點頭，方羽踏入府中。
出門前和二姐說過了，不用等自己。
再加上夜已經深，此刻二姐已經在房中睡覺，連燈都熄了。
方羽收好[春芽功]，走向自己屋子。
仔細想想，今早連續作戰，甚至一度施展了元魔體這等底牌大招。
後來也馬不停蹄的忙碌，可以說這一天自己是身心疲憊。
而且細想之下，方羽發現自己好像有段時間沒好好休息過了。
過猶不及。
休息好了，養足精神了，再研究[春芽功]，進入頓悟狀態，纔是最佳的修煉方式。
現在這狀態，哪怕強撐着繼續研究[春芽功]，恐怕也沒什麼效果。
方羽對自己的天賦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沒有器官控制之前，他是純純普通人水準，完全是靠着一手青哥的血脈天賦給撐上去的。
想到這，他也不點燈了。
褪去外衣，就往牀上摸去。
這一摸，方羽頓時愣住。
因爲，觸感，好像不對勁。
“你幹嘛？”
丁惠慵懶的聲音，冷不丁的從牀上響起。
怎麼把她給忘了！
方羽的手，瞬間僵住。
“……我，我準備，準備回牀睡覺。”
“不要亂摸，我給你騰點位置。”
月光這時順着窗戶灑落進來些許，讓方羽一瞬愣住。
只見丁惠竟是穿着肚兜睡在牀上，且穿着清涼。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難得沐浴過了！估計是被二姐盯着去洗過澡了。
她此刻睡眼朦朧的，騰了半個牀位，就似乎又睡死過去了。
月光重新被陰雲遮蔽，房間迴歸昏暗。
方羽這時候倒是冷靜下來的。
未等方羽再開口，一隻白皙的手就把他拽到了牀上。
被子一蓋。
“快點睡，你二姐的情況在趨於穩定，與死靈逐漸融合，我明日打算讓她試試能不能發揮那部分力量，順利的話，她會成爲一種特殊的信仰者。若再將禮尋雪的情況研究明白，她或許可以成爲一種極爲特殊的存在，既可以是靈，又可以是信仰者。”
丁惠在說話的時候，眼睛是閉着的，吐息全呼在方羽臉上，有淡淡的香氣。
咕嚕。
方羽吞了口唾沫。
“那，那會怎麼樣？”
“會很有研究價值！總之……明天再說……”
呼嚕嚕！
丁惠打呼嚕了！
秒睡！
方羽震驚了。
他爲自己剛纔的緊張感到丟臉。
翻了個身，方羽背對丁惠，也準備睡覺。
忽的，一隻手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方羽頓時身子緊繃。
“丁惠？”
他小聲問道。
迴應他的，是呼嚕聲。
好傢伙，無意識動作是吧！
方羽閉眼，讓自己冷靜……
冷靜個鬼啊！
那傢伙這麼有料！還這麼沒防備，不把我當外人是吧！
方羽連忙深呼吸幾次，卻感覺還是躁動。
當即，他決定祭出大招。
遊戲，退出！
遊戲角色，瞬間不動彈了，陷入了平穩的呼吸。
本該沉睡的丁惠，在這時竟忽然慢慢睜開了眼，她看着身邊的方羽，若有所思，而後慢慢重新陷入沉睡。
……
現實裡。
冷水澡，讓人冷靜。
長呼一口氣，方羽思緒開始發散。
“聽說有人和遊戲裡的角色結婚，結果服務器關閉，數據刪除，遊戲公司跑路。將那人逼得精神失常進了精神病院，還上了新聞，我可不能變成那樣啊！”
“遊戲終究只是遊戲，決不能變得和死宅一樣，和遊戲裡的角色發生什麼！”
這可是底線。
雖說他是單身漢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但方羽也不想成爲別人眼裡的異類。
工作和生活一定要分清楚。
擬真全息遊戲，只是讓一些新聞變得不再難麼敏感，但大衆主流的認知中，和遊戲角色結婚什麼的，依舊是異類，甚至是精神疾病。
“我沒病！我沒病！單純是遊戲角色更好看而已！遊戲角色那麼有個性，那麼親暱，我有點心動也是當然的啊！”
“畢竟現實裡誰會理我這種死打遊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