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佑聽到那嘶嘶聲,驚恐極了,當即劇烈掙扎,一邊連滾帶爬地跑出房,大聲呼道:“救命!救命!殺人了!”
這一鬧便驚來了許多人。黎澈和心如跑出房間,看到了院子裡的賀天佑,突然就不怎麼擔心林青薇了。
好像,要擔心也是該擔心賀天佑吧。
此刻賀天佑跟瘋了似的,在院子裡渾身亂拗,驚恐道:“有蛇!媽的有蛇!”
郡守夫人帶着人匆匆趕來,見此情形,不由又驚又怒。賀天佑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全無人形,好像精神也有些失常,大呼大叫跟羊癲瘋似的。
“天佑!”郡守夫人喝了一聲。
賀天佑如夢初醒,萬般委屈地哭道:“姐姐,有蛇……”
郡守夫人覺得丟人現眼,道:“哪裡有蛇?你是瘋了嗎?”
賀天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自己渾身,發現什麼東西都沒有。原來方纔竟是他的幻覺嗎?方纔在屋裡的時候他明明感覺那股冰涼滑膩纏繞着他的脖子,險些要勒死他的樣子!
賀天佑被揍得面目全非,翻地從地上爬起來,有郡守夫人給他撐腰,他脖子也硬了,勃然大怒地指着林青薇的房間道:“是她!就是這個女人居然敢動手打我!”
這時衆人循着賀天佑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幽暗的房間裡,一襲女子的裙裳飄飄若仙,林青薇不緊不慢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臉上平靜的神色彷彿眼前所發生的事情與她全無干系。
但是郡守夫人卻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她明明親眼看着林青薇吃下了她送來的糕點,可爲什麼眼前的林青薇卻一點事兒都沒有?賀天佑被打成這個樣子,不是她乾的還能有誰?!
只沒想到,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子,竟有這般狠辣心腸!
賀天佑在旁哭訴道:“姐姐,姐姐,你要給我報仇!”
郡守夫人滿臉怒氣地看着林青薇,道:“雖說來者是客,可也是主客有別。林姑娘把我弟弟打成這樣,不覺得太過分了嗎?!我敬你是客人,好吃好喝地招待你,沒想到你如此大的膽子,竟敢在郡守府裡動手打人!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
那院子門口、人羣背後的素衣女子,看了片刻轉身就往郡守大人的主院匆匆去了。
但凡在這慶山城裡生活已久的人都知道,這賀天佑是個什麼德行。可既然郡守夫人下令了,大家也不得不從。
正要上前時,黎澈懶洋洋地走了過來,道:“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應該讓郡守大人知道吧。你們先聊着,我去請郡守大人過來。”
郡守夫人見黎澈要走,斷喝一聲:“站住!大人白天要處理公務已是十分操勞,早早便歇下了,還容不得你去打擾!這點兒小事,本夫人還不能處理嗎?”
黎澈道:“那夫人想怎麼處理?什麼都不問清楚,直接不分青紅皁白地把人抓起來?”郡守夫人臉色變了變,黎澈又笑道,“哎呀這姐姐好霸道啊,我要是有郡守夫人這樣的姐姐,我也天不怕地不怕整日橫行霸道魚肉百姓啊!”
郡守夫人怒道:“你休得信口雌黃!”
黎澈愈發不怕事兒大,說道:“我有沒有信口雌黃,看你一臉心虛比腎虛姨媽虛還要嚴重,不就知道了?你當這裡的人都瞎啊,賀少爲什麼會平白無故地從林姑娘的房間裡被打出來,難道你也瞎嗎?連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就要拿人,喂,你這婦人比賀少還要霸道啊。”
郡守夫人被氣得發抖。黎澈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又道:“你看看你,生起氣來秒變黃臉婆,就是再厚實的妝也掩蓋不住你那滿臉褶子的醜態啊。你更年期了吧?姨媽都跟你斷絕關係了?哦你可能聽不懂,我是說你每個月連那麼幾天都沒有了吧,聽說沒有了以後呢女人會老得特別快,就像你這樣。”
“你……你……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郡守夫人氣極道。
黎澈又道:“有幾個錢了不起啊,有錢能守住你的花容月貌嗎?等你再老個幾年,郡守大人也完全可以去找比你年輕個二十歲的小妹妹的嘛。”
此時郡守夫人的全部注意力已經從林青薇身上轉移到了黎澈身上了。她命所有人都去把黎澈給捉住,定要親手撕爛他的嘴。
黎澈從懷中掏出幾個跳跳蛋來,對着郡守夫人笑眯眯道:“下午賀少才試過,你要不要也試試,不怕炸不爛你的胸。”
賀天佑見狀便道:“姐姐,他手裡的東西會爆炸。”
黎澈對賀天佑揚揚下巴,道:“信不信老子再鎖你一次?這回我可不會給你鑰匙啦,我會把鑰匙餵你姐姐嘴裡吃下。鑰匙那玩意兒不好消化噠,你要想獲得自由,除非剖開你姐姐的肚皮。”
此話一出,姐弟倆均是顏色一變。
這招可謂是真歹毒。不怕有這麼多人,只要他想做,自然有辦法能夠做得到。
黎澈和林青薇是一樣一樣的,吃軟不吃硬的傢伙。越是跟他橫着來,把他惹毛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黎澈常說,我流氓起來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是真的。
一時場面有些僵持。
好在郡守聽說了這事兒及時趕到,看了看院裡的這些人,一臉鄭重威嚴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賀天佑惡人先告狀道:“姐夫,姐夫,就是這個女人,她把我打成了這個樣子!”
郡守看了看賀天佑,確實有點兒慘,再看了看林青薇,那姑娘纖細柔弱,壓根不像這麼下得去手的人。
只是郡守雖然是賀天佑的姐夫,可沒有他姐姐那麼處處包庇他。只見郡守沉着一張臉,看着賀天佑道:“你說林姑娘打你,那你爲何會出現在她的院子裡、進她的房間裡!”
頓時賀天佑啞口無言。
一看賀天佑的反應,郡守心裡的猜測也落實了,不由沉怒道:“林姑娘他們乃是本官的座上賓,你若是不知好歹想要冒犯,主動巴巴地湊上來找打,就是打死你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