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緣由

“社神大人!”三個女子跪倒在李遊腳下高聲齊呼。她們雙肩抽動,顯是激動已極,話語聲都帶着顫音。

李遊見到三個淚汪汪的美人兒跪伏於自己腳下,大是得意,心中禁不住涌起一絲成就感,男人天生的保護欲頓時氾濫成災,呵呵一笑道:“不用多禮,何事召喚本尊?本尊只要力所能及,定會爲你們排憂解難。”

三女聽他語氣和藹,這纔敢偷偷擡頭打量他。這一看,許茹臉上忽然出現失望之情,期期艾艾道:“社神大人,這……原來的那位社神……他老人家哪裡去了?”原來她發現李遊並不是本來的土地神,又見李遊年輕,恐怕沒什麼能力,因此心中不由得患得患失,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李遊見到她的神情,賊眼一轉,已明白她的想法,暗自呼喚土地神,讓他用神格放出神光,這才道:“原來的社神已經功德圓滿,去了上界。本尊是先天尊神親自委任來此的神明,目前乃整顆惑星唯一社神——總管星球所有陸地的總社令!”

他的吹噓胡扯還真有效果,三個女生聽說他來頭如此之大,接着見到他背後出現代表神明的光圈,映照得他光輝奪目,她們的秀目登時重新大放光芒。

許茹恭恭敬敬道:“是總社令大人嗎?小女子無禮,剛纔心中竟然起了不敬的念頭,真是該死,還請總社令大人責罰。”

李遊大度地揮揮手,道:“無妨!本尊也是剛剛上任,不知者不罪。嗯,你們何事呼請本尊?”

聽他詢問,陸如雲與許潔的臉上均出現氣憤之色,許茹卻臉色慘然。把對頭尋上門來欲要報仇之事簡單地敘述一遍。

李遊聽後心中大叫倒黴,想不到自己被捲入了仇殺之中,不知道憑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應付她們的仇敵。一邊在腦海中抱怨土地神多事,他一邊接着問道:“你們的對頭到底是哪些人?爲何會結仇?”

他這一問,許潔與陸如雲也露出傾聽之色,顯然她們對結仇的緣由同樣不太清楚。

許茹嘆了口氣,說道:“總社令大人新來可能不知。我們丘陵地帶衆多城市,在生化災難發生前原本是秦晉國的轄地。那時東大陸還存有國家,幾個國家互相敵視,現在地對頭竺夢瑩是沿海城市嘉和城的城主,而嘉和城那時屬於吳越國。後來就不知如何發生了大規模戰爭……”

李遊心道:“戰爭嗎?多半就是那股神秘勢力的挑撥教唆。你們自己互相仇視,正好給了他們機會,把你們當作白老鼠來搞實驗。”

許茹接着道:“那一年席捲整顆星球的大戰爆發後,我們秦晉國對吳越國宣戰。那時我雖然年少,但還是承蒙上面賞識。帶領一支部隊奉命前去攻擊嘉和城,而竺夢瑩的父親竺天就在那次戰爭中被我俘虜,隨後被我下令處死。”

李遊屢次聽到“嘉和城”三字。覺得很耳熟,忽然想起與周敏、姬琴心相處時,曾經多次聽她們提及嘉和城。好像嘉和城城主竺夢瑩與她們歲數差不多,都屬於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曾一起在晉江城的學院中學習過。嘉和城地劍法非常特殊,據說擅長多人配合組成劍陣。城主竺夢瑩素愛結交,經常出外遊玩,和東大陸各大城市廣通聲氣。怪不得竺夢瑩一舉便能邀集到許多能人。

一邊的陸如雲此時插嘴道:“兩國交戰,傷亡難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現在秦晉國與吳越國都已經成了明日黃花,不復存在。倖存下來的人都是戰爭受害者,竺夢瑩那小丫頭現在纔來報仇。實在沒什麼道理。”

許茹搖頭道:“不是!當着總社令大人的面,我不敢有所保留。實不相瞞,她父親竺天當時是被我下令活生生投入鍊鋼高爐中煉化地!而且我還下令屠城,十天中屠戮了嘉和城近百萬人口,接着縱火焚城,嘉和城五分之四的城區被焚燬。當時的嘉和城是星球最大城市之一,現在所謂的嘉和城只是當時城市的一角而已。竺夢瑩也是得知此事沒多久,這才前來尋仇。”

衆人聞言愕然。李遊不敢想象一個女子竟然這樣心狠手辣,殺人放火到如此地步,簡直駭人聽聞。他以往乾地壞事與此一比,正好似大巫見小巫,微不足道之至。

可許茹接下來的話馬上又讓他們釋然:“這件事我是做得很過火,但這是有原因的。當時我屬下地醫師化驗出嘉和城中散佈着可怕的基因病毒,城中大部分人已被感染。這其實是在那場毀滅戰爭中第一次發現基因病毒,那時的基因病毒還不是後來的陰毒,但花樣繁多,種類上萬,一時間根本找不到免疫的方法。感染後的人羣大片死亡,隨時會爆發更大規模瘟疫,傳播到其他城市。爲了不使恐怖病毒蔓延下去,我在徵詢了所有隨軍醫師的意見後,又作了抽樣調查,發現嘉和城的民衆幾乎已經全部被感染,只得下達屠城命令。當時我想,反正他們已經活不下去了,還到處亂跑,不甘心自己死亡,想拖別人下水,陪着他們一起死,殺光他們也不冤枉。”

這番言語實大出三人意料之外,只聽許茹又道:“我們製造了簡單地手持監測儀,抓到竺天后,在他身上也測出了感染跡象,而且他身上攜帶的病毒更加恐怖,普通高溫根本殺不死,他又拼命拒捕,還想臨死感染他人,叫囂說要死大家一起死,整顆星球全部毀滅最好。萬般無奈下,我們把他逼到鍊鋼廠,合力把他打入了鍊鋼高爐。”

許潔聞言叫了起來:“城主,既然如此,我們何必怕竺夢瑩她們?等她們來了,大家抖開來說個明白,就算她定要報仇,別的人也不見得都不明是非。”

李遊心道:“要是這個洞窟城主果真這樣殺了竺天。下令屠城,也無可厚非,自有公論。只怕她這番話未必可信,又或另有隱情。”

果然,許茹在嘆了口氣後接着道:“當時我下令幹了這件慘絕人寰的事後,知道或許其他不明內情的人會不理解我,於是讓醫師們聯署下一份文件。說明了事情地前因後果。當時嘉和城中的醫師也參加了聯署,他們都感染了病毒,知道無藥可救,命不久已,但爲了不讓病毒傳播出去。都贊成我這樣做。這些人在文件上籤完自己地名字後,就集體自殺了。後來大戰越來越激烈,大家也逐漸忘了此事,我自己覺得此事不甚光彩,也絕口不提。知道原委的人越來越少。那時竺夢瑩年紀幼小,多半不知內因,現在當事人大多已經死亡。也沒人和她說了。”

許潔道:“城主,那個聯署地文件還保存着嗎?”

許茹搖頭道:“這就要怪我不識人心險惡了。前些日子,有人告訴我說,竺夢瑩不知如何得知我殘酷地殺了她父親,又下令屠城,殺害了嘉和城近百萬無辜民衆,最後還烈火焚城,因此她要找我報仇雪恨。後來我打聽到。魯和城城主孔茜跟竺夢瑩關係不錯,甚有交情。孔茜是我多年的好姐妹,當年也知道這件事的緣由,於是我便去找孔茜幫我去解釋……”

陸如雲插口道:“孔茜這賤人現在不是與竺夢瑩一起來對付我們嗎?”

許茹道:“聽我說下去。我到了魯和城,哪知孔茜並不在家。一問之下,原來去西大陸了。也不知去那個鬼怒人怨的地方幹嘛。我在魯和城等了十多天,她纔回來。姐妹相逢,自是十分歡喜。我把竺夢瑩的事兒一說,孔茜當場自告奮勇,說由她去解釋,一定沒事兒。我就把聯署的文件正本一併交給她,她說只要有這份文件,竺夢瑩也是明理之人,必定不會再來滋事。”

許潔玉手握拳道:“定是孔茜背叛了我們!”

許茹點頭道:“那時她對我殷勤招待,反正我沒甚麼要緊事,就天天陪她打獵嬉戲,在海濱沙灘遊玩。有一天她請我喝紅酒,喝得多了後,她忽然提及體內陰毒之事,說什麼她去西大陸游歷,發覺只有注射獸類基因,才能抗禦陰毒……總社令大人,您應該也知道,西大陸許多人注射基因後,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裡可能是正道?我當即就提出反駁意見。”

李遊心道:“你們這些女人要漂亮,死也不願變醜,這才說注射基因不好。如果是老子碰到這事兒,生死關頭,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就是真變成魔鬼也不怕,總比死了好。”

許茹接下去道:“如果她只提注射基因一事倒也算了,可是……唉……我們都知道,西大陸許多首領可能與當年製造基因病毒的人沆瀣一氣。製造基因病毒之人可說是人類社會地公敵,就是他們才使得本星球落入如此悽慘的地步,因此西大陸這些首領應該也是我們的敵人才對。可孔茜竟然說,西大陸精工城女王即日就將統一整顆星球,順其者昌,逆其者亡,只有由其統領,才能最終找到去除體內陰毒之法。她說要是我肯投效,她可在精工女王面前力保。”

李遊多次聽到“孔茜”這名字,陡然間想起,陳瑛盜來的那本花名冊上,排在第一的豈不就是孔茜?看來她早就投靠西大陸地勢利了,想繼續幫母夜叉拉攏東大陸其他勢力的首領。

只聽許茹接着道:“總社令大人,你可能不知道,那個精工女王已經不可稱其爲人了,身上帶着野獸的基因。而且據我猜測,她多半與製造基因病毒的人穿一條褲子,我怎麼可能去依附她?東大陸還有一點良知的人,多數也視其爲公敵。因此我一聽孔茜地言語,立時大怒,責問她是怎麼了,竟去投降人類公敵?死後有何面目去見被基因病毒害死的親人?”

李遊聞聽此言,心中踏實不少。看來母夜叉在東大陸非常不得人心,自己只要利用好這一點,對付她也並不困難。

許茹道:“當時我們吵了一場,第二天孔茜向我道歉,說昨天喝多了酒,不知說了些甚麼胡塗話,要我不可放在心裡。我們那麼多年好姐妹,吵過也就算了,她接下來還是殷勤招待,再不提此事。我在魯和城又待了幾天,這纔回家。哪知事後孔茜竟懷恨在心,非但不去向竺夢瑩解釋,反從中挑撥,終於借這次比武大會之機發難。我可全給矇在鼓裡,半點也沒得到風聲,一心只道孔茜已跟竺夢瑩說明真相,竺夢瑩不會再起尋仇之心,卻沒想到沿海那麼多城市的高手已經聯合起來,真好似晴天霹靂一般,唉……”

聽到這裡,李遊忽然感覺廟外哪裡有些異樣。自從吞服異果後,他對自己地直覺一直很自信,不由放出精神磁場探測。若有若無的精神磁場緩緩掃過大殿外的檐角,他冷冷一笑。

西邊檐角伏有一人,身材苗條,多半是那一方前來探查之人,正在凝神向裡張望。李遊自恃精神力取得躍升,竟把精神力硬生生送入那個女子的腦海,看看她在想些什麼。

以前他不太敢幹這種事,皆因精神力必須比對方強大得多才能窺測到對方的思緒,不然如果遭到對方反擊的話,下場會非常悲慘。但現在他精神力的強度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自信伏在檐角的女子絕不能強過他,因此有恃無恐。

那個女子正在全神貫注瞧着許茹,哪防備到有人會用這種匪夷所思地手段窺測自己想法?因此她的思緒立即毫無保留浮現在李遊腦海中:“這個女人胡說八道,竟然撒出這漫天大謊!孔茜姐姐哪可能說這種話?在精工女王面前保舉云云更是瞎說,待我回去說給她們聽,大家還不笑死?咦,我怎麼會有種怪怪的感覺……”

李遊急忙緩緩退出窺測的精神力,耳中繼續傳來許茹的說話:“那份文件孔茜多半不會給竺夢瑩看,事隔這麼多年,當事人多半因陰毒而亡,整個世界也變了,現在任憑我怎麼說,竺夢瑩也不會相信。我就是不懂,我和孔茜這麼多年姐妹,就算吵架,心有芥蒂,她何必這般處心積慮謀害我?這不是明明要把我趕盡殺絕麼?”

李遊想起母夜叉送出地密函,隨口道:“孔茜早已投靠精工女王,而精工女王命令她們在東大陸比武大會期間製造混亂,離間各大勢力,使東大陸各勢力互鬥,以此削弱東大陸實力,便於其顛覆,這就是她謀害你的原因。”

許茹一驚,道:“總社令大人已經憑神力預測到了嗎?嗯,原來如此。小女子請求總社令大人慈悲,絕不能讓她地奸謀得逞。”說着,她又開始恭敬磕頭。

李遊的精神磁場此時測知,伏在檐角的那個苗條女子突然靜靜飛起,身形貼着屋檐向外飛去,顯然剛纔受到了驚嚇,不敢再行逗留。他對殿內三個女子吩咐道:“你們暫時呆在這兒,我去去就來。”說完之後,他身形一閃,悄悄躡在那女子身後追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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