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宏倒抽一口氣,傷口在叫囂着難過與疼痛,楊浩龍不知道王嘉宏究竟是哪裡難過,亦或者說有什麼疼痛是足以讓一個人哆嗦的就像是風中的竹子。
以王嘉宏的冷血看來,不是非常難以忍受的疼痛,都已經傷害不到這個鐵打的人了,但是今天看起來好像是非常嚴重的樣子,楊浩龍想要逃走了,這時候就是上天給自己拋出了橄欖枝,這一次如果可以逃走,必定會逃得遠遠地。
楊浩龍這一次有了機會,這一次要走了,看得出來王嘉宏現在全身都很難受,一定不可能第一時間發號施令讓別人攔截自己的,更不要說一下子就阻擊自己了,不能坐失良機,她一下子準備逃竄。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嘉宏就像是施展絕倫輕功一樣,一下子抓住了正要逃之夭夭的楊同學。
王嘉宏那雙冷眸放射出一種失望的光彩,問道:“你終究是逃不掉的,爲什麼還要試圖逃走,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逃不掉?
楊浩龍只覺得王嘉宏好白目哦,竟然以爲自己會逃不掉,不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了,就單單看王嘉宏的態度也是可以逃得掉的。於是提氣,準備二次發動渾身上下的運動細胞。
王嘉宏的眼睛裡面就像是冒出來一片火舌一樣,這是王嘉宏生氣之前,每回都會有的一種犀利狀態。
於是,楊浩龍有點害怕了,望着王嘉宏思忖了一下,決定做小伏低裝孫子,免得激化了王嘉宏心裡面的小宇宙,到時候他的理智就不存在了,甚至是超級不理智的,楊浩龍想到這裡有一點害怕,只能點點頭。
“我不過是……想要和你……看一看煙花罷了!”王嘉宏說到這裡已經氣若游絲。
好吧好吧,不就是煙花嗎?楊浩龍咬着牙看了看蒼穹,還沒有一朵煙花,暗暗的嘆口氣,王嘉宏腦袋真是秀逗了,竟然空口說白話明明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的高空,並不曾有什麼奇葩的怪異煙花。
但是下一秒鐘,王嘉宏已經鬆開了楊浩龍,“你不要跑,好嗎?”
“哦。”楊浩龍心想,我不跑就是你孫子,嘴裡面卻是百般的情願,並且露出一個無比討好的微笑,“自然是不跑的,我要看煙花嗎。”
他在原地折騰了一陣,然後拿出了火石在一個類似於炮仗的上面一點,瞬間裡面就激出了一道破碎的花然後往蒼穹之上,更高的三室三重天外飛了出去。然後在最高的夜空裡面,承載着最美麗的夜景,悠悠然帶着一種哨音,破碎了。
一瞬間精彩萬分,幾乎是讓楊浩龍覺得有點不真實,揉一揉眼睛,煙花已經沒有了,真是曇花一現,果然是一瞬間就沒有了,在古代自然是沒有現代的文明,所以煙花只是一個樣子。
看到王嘉宏要倒地的樣子,楊浩龍冷笑一聲,不準備走開了,說道:“就一個嗎?”
她是想要藉此來消耗面前掠食者的整個體力,等到消耗的差不多快要乾乾淨淨的時候,就是自己要走的時候。王嘉宏看了一眼天空偃旗息鼓的煙花,也不知道說什麼,“你……還要麼?”
“要啊,要啊!我要。”
這句話說完以後楊浩龍才知道自己有一點慾女情操,王嘉宏分明是一語雙關的意思,不過楊浩龍好整以暇的揮舞着摺扇,靜靜的觀看者。
反正王嘉宏快要暈倒了,這一次就是自己最後的勝利了,遇到了這種時候楊浩龍總之是興奮的。
外面天氣已經很冷了,加上蛇毒的威脅,王嘉宏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墜入了冰窖裡面一樣,面前的風景與人物幾乎是蒙上了一層釉質看都看不清楚,然後就倒在了地面上。
楊浩龍幾乎是數着鼓點子等待着王嘉宏的倒地,雖然是不清楚王嘉宏究竟是遇到了什麼狀況,不過還是陰測測的笑一笑,走到了王嘉宏的前面,楊浩龍的健腕借勢橫揮一下打在了王嘉宏的脖子上面,王嘉宏閉着眼眸,然後嘴角流出了鮮血,“龍兒,能夠死在你的手下真好。”
“是嗎?”楊浩龍決定不受心靈的控制,管他的,在古代殺一個人就像是殺一個小蟲子一模一樣,沒有必要心裡不強悍到連刀子都握不住。
腳下的王嘉宏任由楊浩龍審視着,楊浩龍的嘴角綻出一抹極淡的微笑,“想不到你也有這樣一天,你不是說死在我的手上很好,那麼就好,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楊浩龍惡狠狠的從他的靴子上面抽掉了寶刀,看了看鋒利的刀刃,然後掀脣笑道:“這把刀,怎麼樣?”
王嘉宏的心裡面隱隱的一痛,全身都動不了,僵硬的就像是一塊檀香木一樣,望着面前笑得有一點猖狂的楊浩龍,勉力的伸出了手準備要在她的臉頰上面撫摸一下,她的頭髮快要遮蓋住眼睛了。
但是楊浩龍輕而易舉的就用刀子將王嘉宏的手格開了。
王嘉宏的眼睛狹長而又靈動,看着楊浩龍。
眼睛裡面的情緒真是沒有辦法形容的出來,有一種沉寂下去的死光在眼眸裡面沉潛着,有一點質疑還有一點死心塌地,有一點不可置信,但是最終還是微微的閉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最後的凌遲,楊浩龍就像是一隻貓抓到了老鼠一樣,玩味的望着王嘉宏。
她是想不到王嘉宏竟然會這樣子體力不支忽然間倒在地上的,就像是想不到王嘉宏爲了自己已經不小心中毒了一樣。
今夜還有一點破碎的月光,楊浩龍看了看王嘉宏那死沉沉的沒有生機的眼眸,笑了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們現在反過來了,王嘉宏你現在起來ooxx啊,來啊。我現在很想要呢,怎麼辦?”
“今天很聽話了,這算是有禮的拒絕嗎,不錯不錯,孺子可教的厲害。”楊浩龍拿着刀子的手一下子割破了王嘉宏的衣袖,“這樣大冷的天氣,你要是死在了後花園而且還是莫名其妙被割得赤條條的,想必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楊浩龍害怕王嘉宏是假裝的,但是現在看起來不會是了,他這人陰狠的厲害,不會這樣子演戲的。
楊浩龍的表情很是堅定,但是眼眸卻是在躲閃,就連手中鋒利的刀子也是微微的顫動着,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下手,或者說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
而王嘉宏不過是涼涼的笑着,“你殺了我,你捨不得的,不是嗎?”
楊浩龍聰慧的甜甜一笑,握住了刀子的手又劃破了右面的衣袖,於是兩面的傷痕都露了出來,楊浩龍看了看傷疤,問道:“這是幾個意思,怎麼兩面都有傷疤,是玩行爲藝術嗎?有何見解?爲啥?”
一連串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差一點讓王嘉宏噴血,她的刀子繼續挑斷了王嘉宏身上的衣服,鈕釦一個個碎裂了,露出了王嘉宏那小麥色的堅挺胸膛,胸肌腹肌都露了出來。
腹黑女絮絮叨叨的念着什麼,然後將刀子下滑,落在了最危險的一點上面,王嘉宏瞪大了眼睛,“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你不清楚嗎?”楊浩龍反問,睫毛彎彎眼睛眨啊眨啊的,有一種顛倒衆生的迷離,王嘉宏閉上了眼睛,擺出了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楊浩龍倒是不怕破罐子破摔,然後將王嘉宏的褲子也是挑破了。
覺得玩的夠了,這纔在月光裡面欣賞了一眼王嘉宏的身材,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看王嘉宏,今天一見之下只覺得果然是一副超級好的身板,尤其是那優美健碩的肌肉以及完美無缺的體型,倒三角的腹肌在那裡虯結着有一種非常好看的弧度,月光下面就像是一塊一塊上好的美玉。
楊浩龍沒有在那裡停留多久而是把手撫上王嘉宏的頰畔,摸了一下,竟然摸到了一滴微涼的淚水,楊浩龍微微的有一點怔忡,然後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就比較戲劇化了,沒有想到她已經將自己武裝成了木人石心依舊是不可以下得去手,不是孔子曰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而老子也說了“孔子曰的對”嗎?
爲什麼到了這個報仇雪恨的時候她忽然間就下不去手了,是不是自己真的竟然在這種兩兩相交的環境裡面有了一種別樣的態度呢,是不是自己竟然,默默的喜歡上了這個人?
楊浩龍將雙掌相疊然後揉搓了一下,原本以爲自己是已經可以動手了但是這大冷的天氣竟然也是有了白毛汗,以至於手中的刀子有一點滑,她深吸一口氣,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做一個深呼吸的,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是心裡面越來越冷靜……
王嘉宏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他不想要看那雙嫌惡自己的眼睛,自然也是不想要看她的舉止與動作的,他微微閉眸,問道:“準備好了嗎?”
他一提醒楊浩龍這才恢復了心智,那些往事她搖一搖頭總算是搖晃的成爲了臭雞蛋,一下子再也想不起來了,手上更加堅定了不少。
王嘉宏也在共同回憶一種事情,那些最美好的人間情事是說不出口的,只能在自己的歲月裡面慢慢的反芻着,人家都說一個人在最後死的時候會將自己一輩子裡面所有的事情都閃電一樣的過一遍。
他的腦子裡面滿滿的都是楊浩龍的音容笑貌,楊浩龍的倩影,楊浩龍的一切一切,但是現在卻是要死在楊浩龍的手心裡。
他心有不甘,慢慢的張開了嘴巴,想要說什麼。
楊浩龍隨手在他的胸口一拉扯,已經將一塊破布撕了下來,然後看到了裸露着的肌膚,胸口那裡剛剛結疤的一處有着微微的青紫,這個傷疤楊浩龍是知道的,他是自己弄的,但是想到王嘉宏保養得宜,少說這個傷口也已經好了吧,但是偏偏出乎意料的沒有一點好的跡象……
楊浩龍決定不去糾結這些事情,她把自己的行爲歸類到了犯罪心理學裡面,這不過是有一點小緊張罷了,有什麼害怕的,過了就過了不過是閉着眼睛就可以動手了,從此以後就各自天涯,兩不相欠這不是一直以來就非常想要的嗎?
爲什麼還要糾結,她搖搖頭,用那一塊碎布塞在了王嘉宏的嘴巴里面,這才吸一口氣,望着王嘉宏的臉龐。
王嘉宏滿臉的難以置信,眉毛蹙着顯然是極度的痛苦,楊浩龍沒有管他究竟是心痛還是身體痛,只是冷冷的望着王嘉宏,“這些都是你逼我的,到了今天我只有這樣子了,我沒有辦法饒過你,不管你靠近我是爲了保護我還是爲了摧殘我,都已經過去了,你死了我就原諒你,好嗎?”
語氣慢慢的輕柔了不少……
王嘉宏的胸膛劇烈的起伏,須臾,他吐出了嘴裡面的一團碎布,然後說道:“真的可以嗎?”
“嗯?”楊浩龍沒有想到王嘉宏會問自己這句話,倒是沒有想到什麼時候王嘉宏將嘴裡面的碎布吐掉的,於是點了點頭,但是莫名其妙的流下了眼淚,只覺得自己滑稽的有一點奇怪了。
本來是報仇雪恨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是到了最後需要一下子動手的時候卻是舉棋不定,不不不!這不是楊浩龍,楊浩龍向來都是做事情大刀闊斧的,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不敢這樣子踟躕了。
王嘉宏的眼睛怪異而又詭奇的望着楊浩龍,楊浩龍躲開了那灼烈的就像是火焰一樣的眸光,王嘉宏望着她,說道:“回過頭來,讓我看看你,最後一眼,好嗎?”
一句說說的柔情似水的,讓楊浩龍心裡面也是七上八下的,這個語氣好像已經沒有問題了。
楊浩龍斬釘截鐵的將一塊碎布蒙在了他的眼睛上面,然後苦笑道:“我就是不讓你看,怎麼樣,現在你難過嗎?你就要失去你永遠想要得到,但是永遠不會得到的東西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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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龍的容色微微的一整,迅疾的回過了頭,然後擦掉了眼睛裡面的最後一點淚水,這是同情之淚還是喜悅之淚,亦或者說是一種倉促的害怕之淚,楊浩龍都不要搞清楚了。
她低頭在王嘉宏的嘴脣上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感覺到了來自於王嘉宏嘴脣裡面的血腥氣味,這才罷手,然後在月光下看了看刀子,又看了看將要被自己屠宰的一個人。
這個人的笑容依舊在腦海裡面揮之不去,那麼風華絕代嘴角含笑,最後的一瞬間也就要立刻變成空氣中的一縷浮塵了,她不禁有點傷感,畢竟王嘉宏是從異世界追過來的,不知道還可不可以回得去,或者說這一次殺掉了王嘉宏就是永遠的訣別,徹底的謀殺?
想不清楚,完全想不清楚……
只是輕輕淺淺的笑了笑,然後楊浩龍眼角的笑痕消失得徹徹底底,冷然將匕首刺了下去,不敢睜眼睛看自己親手製造的屠戮現場,沒有聽到王嘉宏千呼萬喚撕心裂肺的吼叫,楊浩龍拔起了刀子……
然後奮力的一下又一下的刺了下去,她不敢要睜眼只想要快一點結束自己變態的快意,然後就走開,永遠的消失在這裡,不再回來楚國,然後徹底的忘記王嘉宏這個曾經愛過自己虐待過自己恨過自己敵視自己最終被自己殺掉的人。
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由於剛纔的閉眼讓自己的眼睛有一點不能很快的適應黑暗,等到刺目的雪光將明亮反射到了眼睛裡面,這纔看清楚雪地裡面的情況。
地面上哪裡還有王嘉宏,她連忙回眸。
黑暗中小皇帝將王嘉宏拖在了那裡,驚恐的望着楊浩龍,“龍相,可以放過尊主嗎?”
不得不說王嘉宏的命好,危難關頭竟然會有一個對於他來說無比陌生的弟弟過來伸出援手,用周星星的劇情與臺詞來說,楊浩龍就是——她猜到了開始,但是沒有猜到結局。
王嘉宏眼睛上面的紗布被拆了,那雙眼睛在雪光裡面看起來映襯的就像是寶石一樣明亮,楊浩龍望着小皇帝,不知道說什麼,這些血腥與屠戮怎麼可以這樣子影響一個小小孩的心理健康呢?
於是強顏歡笑的望着小皇帝,“這些是大人的事情,我們不過是在玩遊戲,你還小,不懂的。”
遊戲?
這樣的遊戲充滿了刀光劍影與爾虞我詐,兵來將擋之間已經醞釀了最悲慘的悲劇,這也是遊戲,這樣的遊戲未免有一點過於黑色幽默了,讓人咋舌。
楊浩龍也是咋舌,“嘖嘖,不得不說你的命好。”
小皇帝抱着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一邊給王嘉宏穿好了衣服,一邊看了看王嘉宏的傷口,三點連成了一線,還是一個等腰三角形,他小小的腦袋瓜裡面不知道在想什麼,將自己的錦袍脫了下來,草草的將王嘉宏裹住了,問道:“你還好嗎,冷不冷呢?”
王嘉宏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窟,肌肉與汗毛都在不停的收縮着,甚至有一點微微的僵硬。
不冷,是假的。
他已經不能說話了,牙齒哆哆嗦嗦的,嘴脣有些微的腫脹。
小皇帝神目如電,很快就看到了王嘉宏嘴脣上面的傷痕,但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子自然是不知道這些成人遊戲的,小皇帝平平的伸出了手,“解藥?”
“什麼解藥,我哪裡知道他怎麼了?”楊浩龍沒好氣,看一看半裸的王嘉宏與衣冠楚楚的小皇子,這麼快就結成了革命友誼,不禁腹誹又腹誹,
王嘉宏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絕處逢生”“化險爲夷”這些金庸武俠小說裡面纔會有的橋段,在王嘉宏的身上都是體現了一個淋漓盡致的,竟然還有人誤以爲自己下毒,才導致王嘉宏腦子秀逗在雪地裡面衣冠不整到底的。
望着哀哀欲絕的王嘉宏,又望着怏怏不樂的小皇帝,楊浩龍只能神伸出口擺一擺,“解藥?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小皇帝望着楊浩龍,問道:“不是你下的藥,爲什麼他這樣子,你看看他現在成了什麼樣子,好像中毒很深。”
確實是中毒很深,可以看得出來眼睛裡面的絕望混合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楊浩龍繼續擺手,“他的死活和我無關,我又不是他的監護人,不要問我要解藥,我也是沒有的。”
“那麼,”小皇帝轉動着大眼睛,解不開這個毫無頭緒的九連環,索性將王嘉宏推了過來,楊浩龍不得不伸手,伸手必被捉。
但是眼睜睜的看着王嘉宏倒過來,還是不能袖手,所以將袖手旁觀的心思全部甩到了九霄雲外。
王嘉宏倒在了楊浩龍的手腕裡面,楊浩龍連忙擡起了頭,王嘉宏的眼睛溫暖的望着自己,但是感覺得到王嘉宏身上的涼。
“回去?”小皇帝的一張芙蓉臉皺成一小團,祈求的望着楊浩龍,討好的眼神昭然若揭的,她不得不滿足於小皇帝那懇切的眼神。
“那就回去。”
“你照顧他?”小皇帝乘勝追擊,這個歸屬權是要敲定的,不然小皇帝自己是沒有時間去照顧一個將死之人的,看得出來王嘉宏氣若游絲,小皇帝不敢自信到可以照顧好他。
“還是你照顧他吧。”楊浩龍將眸光挪到了小皇帝的臉上,她雖然知道小皇帝從小就飼養過很多金絲雀,但是沒有一個是可以活過兩個月的,但是還是希望他能照顧王嘉宏超過兩個月。
心底裡面溢出了笑。
“你照顧——”
“——你照顧”
“……”
“……”
兩個人不敢將事情鬧大了,楊浩龍揹着王嘉宏走出了暗黑的叢林,小皇帝寸步不離的跟隨着,一路上殷殷切切的在前面作者趟子手,生怕有一點不小心前路難行將王嘉宏與楊浩龍摔倒了。
王嘉宏閉着眼睛享受着楊浩龍的體溫,他們總算可以這樣肌膚相親了,楊浩龍的體溫透過衣服源源不斷的傳入了王嘉宏的身體裡面,王嘉宏好享受好享受的呆在了背上。
剛纔發生的事情又好像是忘記了一樣,明明剛纔還是你死我活的……
將王嘉宏送到了大殿裡面,陳傲龍走了出來,望着詭異莫名的兩個人,小皇帝指了指楊浩龍,“問龍相,別的事情我不清楚。”
而楊浩龍的手指指的正是已經邁出了一步之遙的某皇子,某皇子還沒有跑開已經看到了一片濃黑的陰影從頭頂籠罩下來,於是慢慢的擡起了頭,那人就像是擎天柱一樣,遮擋住了光線。
“好吧,我們都有錯,朕留下來——”
楊浩龍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隨着走到了內殿裡面。
大殿裡面是資本家纔會有的溫暖與安恬,就連空氣都是那麼香甜,將王嘉宏放在了牀榻上面,由於力量過於大了,楊浩龍自己也因爲地心引力被帶倒在了牀上面。
王嘉宏的手堪堪停留在楊浩龍最不想要讓人撫摸的胸口,王嘉宏有意無意的摩挲着,楊浩龍臉紅心跳,“你幹什麼啊,將死之人還要死在石榴裙下嗎?”
“唔……”王嘉宏不知道說什麼。
屋子裡面的溫暖一下子就感染到了三個人的身體,剛剛從雪地裡面回來,小皇帝也是全身凍得僵硬,楊浩龍湊近了爐火烘烤着。
過了會兒大概是王嘉宏換過了神,竟然哆哆嗦嗦的走到了爐火旁邊,望着楊浩龍與小皇帝,“我該謝謝你們?”
小皇帝眨眨眼,很有江湖兒女義氣的指了指楊浩龍,“你謝龍相。”
楊浩龍吃癟,謝什麼,謝自己手腳麻木沒有來得及殺人放火,還是謝自己用刀子將他衣服剝的赤條條的,讓他在零下的冷空氣裡面挑戰室外生存?
楊浩龍這纔有一點害怕了,看着這麼快就恢復過來的王嘉宏,瞠目道:“你也不能殺我,因爲我也沒有殺你,再說了……”
王嘉宏看了一眼小皇帝,小皇帝訕訕的,低着頭。
顯然她想要說自己是空氣,是空氣,是空氣……
王嘉宏望着空氣一眼,說道:“皇上今天累了,回去吧,明天記得早起。”
“不累,不累……”小皇帝想要看一看接下來的狗血言情劇,是負負得正的正劇,還是正正得負的悲劇呢,但是不管是杯具還是洗具小皇帝都只能回去洗洗睡了,因爲王嘉宏說道:“你今天玩了一天難道還不累。”
小皇帝看了看王嘉宏那雙危險的半眯着的眼眸,一瞬間覺得自己“累”極了,連忙說道:“朕是累極了,尊主說得對。”
“送皇上回去休息——”王嘉宏吩咐完了以後,已經有人帶走了“累”極了的小皇帝。
“那麼,本相想必今天也是累極了,本相也要告退了。”楊浩龍看到時運不濟,想要溜之乎也,腳底抹油我一二三,但是還沒有走出去一步,已經被人從後面抓住了。
楊浩龍不回頭就知道後面的危險,果然,危險過來了,她被點了穴道。
那雙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將楊浩龍一下子扔到了牀上。
楊浩龍的第六感敏銳極了,覺得自己今晚又要倒黴了,她可不敢說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而是閉上了眼睛,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王嘉宏如法炮製在楊浩龍的靴子裡面將那把鋒利的刀子抽了出來,然後叼在了嘴巴里面。
這一次反客爲主,自然是要模仿一下的,就連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首先是慢條斯理的看一眼獵物,然後說一些不涼不熱不溫不火的話兒,最後慢慢的用刀子挑開了她的鈕釦,楊浩龍只覺得害怕極了。
只可惜嘴脣哆嗦的厲害,不能說出口一句話,點穴神功蓋世絕倫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楊浩龍全身都是不能動的,等到刀子停止了動作,這纔看到王嘉宏閉上了眼睛,然後用刀子割碎了兩塊布條。
一條綁在了楊浩龍的眼睛,上面一條綁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楊浩龍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不成功便成仁,但是她是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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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龍虛驚一場,並沒有脫掉她的衣服,看起來王嘉宏還是在極力的樹立着自己的形象,這纔不至於讓楊浩龍害怕,但是必要的敲山震虎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害怕嗎?我知道你害怕,剛纔我就是這麼害怕這麼絕望的——”王嘉宏語氣輕柔的就像是湖水,又像是一片淡淡的櫻花落在了楊浩龍的心臟上面,楊浩龍只覺得柔軟的很,但是又是無比的懼怕。
楊浩龍忍不住自嘲,真是不該這樣子對待一隻老虎,這個人是希特勒,是巴拿馬,手段狠毒的多了,今晚楊浩龍一定會被徹底的斬草除根的,她有一點莫名的惶恐。
但是緊接着嘴脣上微微溫熱起來,那如同蘭麝一樣清淺的呼吸噴在了楊浩龍的臉上,楊浩龍只覺得害怕,但是下一刻鐘好像王嘉宏在審視自己一樣,然後就下口了。
咬住了楊浩龍的櫻脣,楊浩龍只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麻醉,然後嘴巴就被慢慢的撬開了,不要啊,楊浩龍不要配合,想要東躲西藏但是完全是不能夠做到,他品嚐完了楊浩龍的芳澤以後,這才意猶未盡的再咬了一口她。
楊浩龍只覺得疼痛的厲害,但是這種疼痛的力度控制的確實是妙哉妙哉,只是一秒鐘就過去了,就像是被一枚針刺到了肌膚一樣,然後他的吻又落了下來,楊浩龍感覺到大事不妙,王嘉宏身體的某個地方起了反應。
王嘉宏自己也是感覺到了意亂情迷的危險了起來,這才用刀子一下割斷了她眼睛上面綁着的紗布,然後光明重新落了下來,王嘉宏的嘴脣翕動,就像是大提琴一樣的低沉與柔和,“現在我要殺了你。”
語聲依舊是那麼的溫柔,就像是雲團一樣,降落下來。
但是,降落的並不是雲團,而是刀子,楊浩龍閉上了大眼睛,這一把刀子可謂是千錘百煉,要說到殺人也不過是一刀就夠了,偏偏蒙面大俠用刀子在她的面前晃動着,然後繼續晃動……
楊浩龍覺得這樣下去簡直是太具有心裡挑戰能力了,於是閉上了眼睛,但是看到了刀子直直的刺了過來。
好吧,一了百了。
不過是死罷了,因爲她也是同樣用這種姿勢,這種抽風的態度對待過目前掌控自己生死的劊子手,所以她現在是沒有發言權的,完全沒有。
再說了,也是發不出來言。
楊浩龍感覺到了刀鋒的凌厲,刀子刺破了空氣直接刺到了咽喉這裡,然後在還有兩毫米的距離處,停住了。
這是第一刀,他模擬的簡直是恰到好處,楊浩龍嚇得面如土色,提心吊膽的望着頭頂的王嘉宏。
王嘉宏接着又模擬了第二刀與第三刀,完事後,將自己的“眼罩”摘落了,慢慢的幫她將衣服穿好,然後問道:“你怕嗎?剛纔?”
明明知道楊浩龍已經說不出來話,他還要問。
不過,王嘉宏並沒有等待楊浩龍的答案,而是解開了楊浩龍的穴道。
楊浩龍剛纔確實是害怕的,要是早點知道是軍事演習自然是不害怕的,但是知道的太遲了。
“現在,我可以走了?”楊浩龍站了起來,看了看王嘉宏。
王嘉宏將刀子遞了過去,“留着,防身吧。”
楊浩龍狠狠的接過了刀子,插在了靴子裡面,“家賊難防,怎麼樣防身啊,不是玩笑話。”
真是荒謬!楊浩龍手無縛雞之力就單憑一把刀子就可以防身嗎?誤會了這麼厲害,出手來無影去無蹤,楊浩龍忌憚的厲害。
刀子,是留到了最後關頭,用來自衛的,實在自衛不了,只能自殺了。
楊浩龍想到過最最壞的結果,但是自殺還是不會想到的,不過是腦子裡面無數種yy的一種罷了。
王嘉宏自己也是衣衫襤褸,剛纔被刺破的衣服就像是後現代非主流一樣貼在身上。
他也換了衣服,然後望着楊浩龍,“你也看到了,我的傷口,現在我需要你照顧我。”
楊浩龍聽得瞠目結舌,照顧他?自己?
這豈不是有一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孤勇,楊浩龍望着王嘉宏等待着王嘉宏的後綴條件,依照王嘉宏的辦事套路不會這麼快就善罷甘休的。
果然,王嘉宏說道:“我中毒了,你要寸步不離的照顧我吧。”
寸步不離?
不不不,楊浩龍連連後退,王嘉宏步步緊逼,兩人就像是玩遊戲一樣,楊浩龍想要跳窗而逃,王嘉宏望着楊浩龍說道:“外面是太液池,冰天雪地,你敢跳就跳吧。”
楊浩龍投鼠忌器,望着面前儀表昂藏的王嘉宏,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還用說嗎?”王嘉宏看着楊浩龍,“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一生一世在一起。”
有關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夢想或者說憧憬早就已經破碎了,而且是碎裂的四分五裂的,楊浩龍覺得就算是最好的澆水也是粘不好的。
楊浩龍笑一笑,嫺美之中猶帶一點甜柔,“我不是不想要照顧你,只是我不會照顧病人,再說了你還不是病人,你什麼都會甚至你還會反噬。”
王嘉宏翹長的睫毛閃動一下,“那麼說你是拒絕了?”
楊浩龍看到王嘉宏眼底裡面的威脅,是那麼的危險與透徹,連忙退後,也是換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人人爲我我爲人人的態度出來了,“我沒有說不同意,那麼明天開始吧。”
王嘉宏的眉峰峰漸漸的鎖緊,“就現在。”
“現在?”
楊浩龍看一看王嘉宏,知道王嘉宏餘怒未消,剛纔她威脅過這個危險分子,王嘉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她只能點了點頭,“好!”
既然說好了,當然第一部是伺候王嘉宏洗澡。
香湯完畢,換洗衣物準備完畢,一切就緒,楊浩龍就像是酒店女招待一樣就差沒有說一句歡迎深入了,然後她站在了屏風外面等待着。
“搓背。”王嘉宏在裡面說道。
楊浩龍不言不動,她纔不會上當,這樣子進去又像上次一樣就不好了,上天無門入地無縫……
“龍兒,進來……你再不進來我就出來了。”楊浩龍豔麗的臉龐上揉合了一種不安與驕蠻,然後傲氣的走了進去,伸手擰好了毛巾在他的背上擦拭着,左三圈右三圈,然後又開始了第二輪。
王嘉宏忽然間回過了頭,握住了那雙皓腕,“輕……點。”
楊浩龍又不是母愛氾濫的人,從來就不會照顧人,但是……
她還是放下了手,然後輕輕的擦拭着。
王嘉宏閉上了眼睛,可以看得見傷口癒合的很不好,楊浩龍擦拭完了以後這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