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黃蓋的桀驁不馴,顯然再次勾起了周瑜的怒火。周瑜怒聲喝道:“黃蓋!汝目無軍令。本當斬首。今有衆人求情。死罪可免。
活罪難饒。來呀!給我拖出去,重責軍棍八十!”
兩旁衆人,又有人上來求情。反倒是那黃蓋一語不出,連點服軟的意思都沒有。而此時,一直在暗中觀察的蔣幹,卻察覺,給黃蓋求情的,還是那麼幾個人。而剛剛站起來責問過周瑜的韓當、程普,卻全都紋絲未動。而且,又有幾十人的將領,同樣坐在韓當、程普的周圍,紋絲不動。
蔣幹暗暗醒悟:如今這周瑜的帳下,果然派系林立。除了周瑜直接掌空的將領之外。那坐在韓當、程普周圍的將領,顯然也是各爲一派。
而這個黃蓋,那就應該是這幾個派系之中實力最弱的了。怪不得周瑜要拿黃蓋來殺一擻百。辰示威風。
而這時,周瑜已經暴怒的喝道:“我意已決!再有進言相勸者。與其同罪!”
周瑜虎威之下,無人再敢替黃蓋講情。黃蓋又被推了出去。
等黃蓋再次被施回來的時候,黃蓋不傲了。此時的黃蓋根本就沒有了知覺了,幾乎就是被別人硬架着回來的,腳就再地上施着了。絕對的人事不醒。
有人在一旁報道:“行仗八十以滿,黃蓋現己昏死!”
周瑜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便宜了這個傢伙!送他回府養傷!”
那架着黃蓋的二人,又把黃蓋架着走了。蔣幹偷眼一瞧,黃蓋的後背都被打爛了。鮮血淋滿。
稍後的酒席,那真是食之無味。唯有蔣幹,那是越看越有味道。
很快的,這場乏味地酒席就散去了。可酒席散去。周瑜並沒有讓蔣幹離去。反倒拉着蔣幹繼續到後堂飲酒夜談。
蔣幹自然樂意作陪。
Wшw.тTk án.co 周瑜舉杯對蔣幹道:“吾本想設宴與君歡慶,不承想卻被幾個殺才攪了雅興。還望子翼莫怪。吾這裡謝罪了。”說罷,一口而進。
蔣幹連忙道不敢。隨即舉杯相陪。
周瑜和蔣幹二人,推杯換盞。又喝了一會兒。那周瑜顯然還是有些餘氣未消。一杯接一杯的,喝得厲害。而蔣幹別有用心,那也是對着周瑜,順心的話兒猛說,醉人的小酒猛灌。不多時。周瑜就開始酒上臉了。
終於。蔣幹覺得差不多了,佯裝喝醉了的問道:“公瑾。你本吳軍重臣。又向來忠義,何故自立乎?”
周瑜一把抓住蔣幹的手腕,怒聲喝道:“怎麼?子翼你也如他人一般。小視某麼!”
蔣幹心裡害怕,可嘴上卻裝醉笑道:“說什麼啊?咱哥倆誰跟誰啊。我怎麼會合他人一樣小視你。而今亂世。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之時,你起而自立。建不世之功勳。只是。今日酒宴之上,我見公瑾手下衆將,並不全都都對你恭順元比。故而心疑公瑾何故倉促自立。”
周瑜被蔣幹提起剛纔之事,隨手鬆開了蔣幹,長以一聲,又舉杯自飲。
蔣幹暗暗道聲:僥倖。酒醉三分醒。看來周瑜還是不完全的放心自已。
蔣幹隨即又給周瑜滿上一杯,對周瑜說道:“公瑾莫要不快。來來來,咱們繼續飲酒。剛纔之事,莫要再提了。咱們今朝有酒,今朝醉。”
周瑜隨手喝了這杯酒,似有感觸地開口說道:“子翼兄,吾知你關心與吾。可此事內中多有變故,一時講解不清。……”
不待周瑜繼續住下說,蔣幹已經又給周瑜倒了一杯酒,說道:“公瑾莫要再提。來來來,咱們飲酒。”
周瑜又喝了下去。隨即,蔣幹又提起一些與周瑜在一起的往事,很是恭維了周瑜一番。又連連地敬了周瑜幾杯。
幾杯過後,周瑜地臉更紅了。
周瑜言語有些不清地說道:“想我周瑜,自少年起,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遇伯符,結爲至交。進而通兵一方,也算得是少年得志了。
本想就此大展拳腳,輔佐伯符一統天下,建立一番功業。不曾想,剛剛趕跑了劉備,穩定了江東,伯符竟被小人所害。你想想,伯符號稱小霸王。那一身的武藝,縱橫天下,少有敵手。只不過是小小的三個家奴,如何能耐得了伯符如何?何況,伯符出行,多有人跟隨,如何就落了單被人所害?而且,都已經有所穩定的箭傷。又如何突然間發作,就此死了?”
蔣幹在一旁心裡暗笑:賊不打,三年自招。又不是沒嘴地葫蘆,灌下去這麼多酒,怎麼可能不說的。
連忙順着周瑜地話音說道:“就是,就是。孫將軍果然死得蹊蹺。難道以公瑾兄的仗義,就沒有徹查此事麼?”
“啪!”周瑜一拍桌案對蔣幹說道:“怎麼沒有!當初我初聞惡耗,就親自提兵迴轉奔喪。只是老夫人親自召見與我,讓我念及破虜將軍和伯符創業不易。不要壞了大好地局勢。並告頌我,伯符臨終之時,已經把後世託給了孫權,並讓他勤問外事與我。但恨沒有親見我面,面囑之。我思及伯符乃是一個爲家族可以拋棄一切的人。必不願見到孫氏的沒落。故此,我纔沒有再做追究。可誰成想,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那孫權,不知從何處請了一個諸葛亮,分某兵權。
處處壓制與我。此等閒氣,讓人如何忍得!”
“就是,就是。公瑾早該如此。”蔣幹在一旁再次的奉承道。
至此,蔣幹對於周瑜的自立,算是有了幾分瞭解。只是其中的一些別的什麼,還是不太清楚,如韓當,程普。以至於黃蓋等人又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此時周瑜顯然已經喝得太多了。已經過了那種亂說話的量。直接酪面大醉了。蔣幹也只好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就乎一宿。
次日天明。周瑜還在酒醉不醒。蔣幹起身就出了周瑜府那。周瑜府內侍衛知道蔣幹是周瑜貴賓,倒也沒有難爲蔣幹。
而蔣幹卻
一點也沒什麼自覺,也不知道注意一點。直接在外邊購了四色禮物,讓人引領着,就奔黃蓋的家來了。蔣幹盤算地很好。你這裡如今不是很亂麼。那我就讓你這裡更亂一些。
等蔣幹到了黃蓋的家,遞上名刺。不多時,從人迴轉。對蔣幹說道:“先生。我家將軍重傷在臥。行動不便。不能親迎。您請隨我來。”
很快。蔣幹見到黃蓋。此時的黃蓋,那叫一個慘啊。整個人趴在榻上,就跟快死了一樣。
那黃蓋聽聞蔣幹進來,趴在榻上對蔣幹說道:“根傷在身。行動不便,未能出迎先生。還請先生恕罪。”說着。黃蓋就要爭扎着起來。
蔣幹連忙搶步上前,扶住黃蓋說道:“老將軍莫要起身。身體爲重。”
“昨日多虧先生美言。救我性命。我如何能不起身向謝?”黃蓋還是要起來。可終究受傷過重。又倒下了。可就這一起一落之間,被褥翻起,只見黃蓋後背纏滿了白布,而且隱隱有鮮血透出。顯然黃蓋這一動換,又不知把後背的那處傷口弄開了。
蔣幹扶住黃蓋說道:“老將軍德高望重,江南之人,何人不曉?我雖在曹營,可也對老將軍佩服的很。適逢其時,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老將軍不要在意。”
隨後,蔣幹又好生恭維黃蓋一番。把黃蓋說的臉上也有笑模樣了。
蔣幹這才裝着關心的問道:“老將軍既已跟隨周郎起兵自立,何故還在周郎面前頂撞?如此豈不是惹禍上身。若老將軍別有隱情,可說與我知,我在公瑾面前,還有幾分薄面,當爲老將分辯之。”
黃蓋聞此言,嘆了一口氣,喝退家人,對蔣幹說道:“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而且稍後我還有事託付先生,我也就不對先生您隱瞞了。說實在地,不怕先生您見笑。想我黃蓋,追隨破虜將軍起家,而近三十餘載。保着孫家從幾十人,到如今,如何會有反版之心。”
黃蓋言之磋跎。很是感慨。稍沉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只是先主死得倉促。這份家業,都是大公子打拼回來地。我等老人,哪一個不是看在眼裡。二公子竊取之。我等如何不忿?不過,即使如此,二公子謀了大公子的基業。雖然不厚道,可終歸是他們孫家的家事,連老夫人都沒有說話,我等又能如何?”
黃蓋說道這裡,很是無奈。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可即使如此,二公子掌權之後,卻仍然猜疑我等,說什麼學那幽州的劉明,設什麼招賢館,說是要廣納賢才。根本就打壓我們這些跟隧過大公子地親信老將!”
黃蓋的心情有些激動。壓抑了一下,辨析道:“這設立招賢館,任用新人。本來也沒有什麼錯誤。但是!不該什麼都重用新人啊。讓那一個個初來乍到地小毛孩子,都跑到我等老人上面去了。那周瑜也就算了,畢竟在江東功勞無數,又是大公子在位時掌得大權。可那諸葛亮又算得什麼?冒然進犯幽州,連連的敗仗。有什麼資格登上高位。而且,竟然連周瑜都要聽他地。而那諸葛亮還肆意任用新人。而我等建言又不被二公子聽取,如此,今後那裡還有我等的地位。我等也是不得不擁兵自保。”
黃蓋可能自覺走了嘴,又連忙補充道:“不過,這可不是我等怕死。只是我等跟隨孫家,白手起家,實在不忍看到孫家最後因爲胡亂任用一幫小子給敗了。而且,我當初同與周瑜共同起兵之時,也與周瑜都過約定,周瑜起兵自立,只能是爲了剷除孫權和諸葛亮等人。而等孫權和諸葛亮等人被剷除後,這些軍隊,還是要交給孫家四公子的。”
蔣幹聽得滿意,果然周瑜起兵是因爲孫權的壓迫,而且,這周瑜爲了聯絡黃蓋他們,果然也答應了他們不少的要求。
蔣幹雖然心裡高興,可嘴上還安慰黃蓋道:“老將軍果然忠義無比。令人佩服!”
黃蓋又是歡喜,又是憂愁的對蔣幹說道:“我一人忠義,又能如何?單看昨日風光,就知道那周瑜已經變心了。而那韓當,程普,也是分別有了各自的主張,只是不曾名言罷了。”
蔣幹聞言,心裡更是歡喜。可蔣幹依然平靜的安慰黃蓋道:“老將軍放心,我既知此事,自當責問周朗因何背棄前約。想那周朗,還算是言而有信之人。我既提醒,他自知羞恥,定當順從老將軍心願的。”
黃蓋苦笑道:“周瑜既有野心,豈會輕易迴轉?只怨我當日錯信了他。此時倒也不用先生爲我分說。以致別生事端。倒是我還有一事,想要拜請先生。”
“老將軍只管說來。幹單有力及,無不從命。”蔣幹很是鄭重的說道。
黃蓋欣慰的說道:“如此,多謝先生了。我聽聞先生乃是曹公重臣。先生當可面見曹公,明我心聲。我家四公子,乃是曹公族親之婿,雖尚未圓房。可媒定已成。若曹公能念及姻親,助我家四公子安坐江南。我願爲我家四公子作保,今後江南以曹公馬首是瞻。”
蔣幹聽得歡喜,此事告知丞相,那也是大功一件。不過,蔣幹還是佯作關心的說道:“老將軍,此事我倒可以提老將軍向基相通傳。然而,此去路途往來,非只一日。若是老將軍消息走漏,恐遭不測。”
黃蓋哈哈笑道:“先生元需爲此擔心。昨日飲宴,我兵馬未帶,才被那周瑜責打。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敢把我打死。我手下雄兵八萬。
我若死了,他周瑜也是管轄不了。而今,我既平安歸還,那周瑜就更是動我不得!”
蔣幹心滿意足的迴轉了周瑜府上。
此時,周瑜早就起來。然而,蔣幹剛一看到周瑜,周瑜就劈面問道:“子翼那裡去了!”語氣兇猛,很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