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他們不會有事吧,城頭上可都在嚴陣以待,我們是不是該去接應一下,或者是將對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眺望着隸城城牆上,那燈火通明武者成羣結隊快速奔行的景象,離殤有些忐忑不安的開口說道。
在他身邊唐斌和伊卡麗,同樣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幕,只是他們兩個同樣非常擔心,但是卻沒有離殤那麼的焦急。
“我們此時所在的位置,應該可以接收到城內一小部分區域的傳訊。如果城主需要我們配合,應高早就有消息傳出來。
你看城頭上的已經摺騰快一個時辰了,到現在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就說明城主到現在都沒有問題,所以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那樣反而容易破壞了城主的計劃。”
聽了唐斌如此說,離殤的神情這才稍稍緩和了一點,只是看得出來她對於城內的情況,仍然還是充滿了擔憂。
畢竟左風他們這一次只有四個人,而城中卻有着一名凝念期sānjí的強者,她實在想不出這樣懸殊的差距之下,左風等人如何能夠在城中生存下來。
看出離殤那充滿憂慮的神情,伊卡麗卻是開口寬慰道:“還是相信我們城主吧,他能夠走到今天,可不是依靠了什麼家族勢力在背後撐腰,而是完全依靠了自己的雙手,勇氣和智慧走過來的。
即使在更惡劣的環境中,他都能夠生存下來,這一次我相信他仍然有能力解決。我們只需要做好準備,在他需要我們的時候加以配合就成了。”
離殤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一眼伊卡麗,又望了一眼唐斌,她忽然發覺,這兩人在與左風匯合之後,氣質上都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好像氣質上變得更加自信。
一柄劍在孩童手中,與廢鐵沒有什麼區別,可是一旦落在武者手中,就會立刻變成殺人的利器。唐斌和伊卡麗也許不是一件物品,可是有了左風這位城主的存在,他們的鋒芒也變得若隱若現。
……
“阿嚏!”
輕輕揉了揉鼻子,左風忍不住嘀咕道:“到底是誰在惦記我,這都已經打了第三個噴嚏了。”
在他左側旁邊躺着的是逆風,再旁邊是的琥珀,睡在最左面的是殷劫。那術芒所謂安置的住處,其實就是找了一個房間,粗粗的用寬木板給四人搭了一個大通鋪。
雖然簡陋了一些,但是四個人自然也願意在一個房間裡。更主要的是,他們幾個偶爾還要露宿在荒野中,如今有這樣一個牀鋪已經不錯了。起碼不用像之前那樣,如耗子般在城內東躲西藏。
看似隨意閒聊的左風,突然沉默下來,目光先是向着門外飄去,隨後才轉過頭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逆風馬上就翻身坐起,同時說道:“他們難道還是不相信我們?那爲什麼還要安排我們在這裡落腳。”
琥珀也是疑惑的望向左風,眼中同樣帶着濃濃的不解之色,他也想不出來,對方爲什麼還要派人在門口偷聽幾人的交談。
左風似乎早就想明白了,開口解釋道:“他們其實不是懷疑我們林家之人的身份,只是懷疑我們與泥鰍有更深一層的聯繫。”
“泥鰍?那個城主?”琥珀忍不住問道。
點了點頭,左風繼續解釋道:“我們傳訊沒有向他們家族送信,反而送到這隸城來,理由我雖然已經給他們了,但實際上還是有些牽強的。
再加上這術芒,應該對泥鰍的身份和目的產生懷疑,一次當我說來這裡與泥塘有關後,他纔會偷偷的qiètīng我們之間的交談。”
頓了頓,左風又補充說道:“之前他詢問我們情況的時候,其他事情都問的那麼詳細,可是偏偏我們冒險潛入城主府,被滿城的追捕的原因,他卻隻字未提,就說明他在懷疑我與泥塘和泥鰍兄弟的關係了。
我本來是準備了說辭,可是他不問起,我也無法直接說,那樣反而更着痕跡。對方既然已經有了提防,咱們幾個行事便需要更加小心一些。”
有了左風的解釋,逆風和琥珀兩人也終於露出恍然之色,不過逆風馬上就開口問道:“你說我們會不會認錯人了,剛剛偷襲的難道真的會是那個邢夜醉麼?”
聽逆風提起邢夜醉,左風的神情也變得怪異起來,算起來這邢夜醉不僅對自己有恩,對自己的親人和親族都有恩。
本來想着有機會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報答對方,可是沒想到兩年後的再次重逢,竟然差一點就死在對方手中。而且若不是殷劫手下留了情,可能現在的邢夜醉也已經喪命了。
重重的嘆了口氣,左風這才說道:“應該不會有錯,那個人就是邢夜醉。雖然修爲提高了這麼多讓我有些認不出來,但是他的氣息我不會忘記。
當初我未見到他出手,所以對其本身的屬性一直也不太清楚。我也是直到剛剛偷襲,才知道他擁有的竟然是那樣一種變異的屬性。”
四人之中,唯有殷劫不清楚,這邢夜醉到底與左風什麼關係,因爲那個時候他還在獸魂中,陷入一種徹徹底底的沉睡狀態。
不過他對這邢夜醉也沒什麼興趣,反正他若是全力出手,要殺掉對方也並非是什麼難事。
“瞧當時的情況,這邢夜醉的地位恐怕不低,起碼是隊長以上的人物。”逆風想了想說出自己的判斷。
琥珀卻是搖頭說道:“我看隊長可不止,他當時表現出來的修爲,起碼在育氣中期,這應該已經快要達到統領級的程度了。”
“這隸城的城主泥鰍,也不過才納氣巔峰層次,邢夜醉若不是其他主城的城主,就是……”
左風接過逆風的話,說道:“東臨郡的統領,這應該就是他現在的身份了,否則他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離城。想不到如今他竟然是這樣的身份,看來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一定要小心些了。”
其實左風的意思很簡單,原本以爲對方只有一名統領木花,如今兩名統領都在,還有一個郡守伯卡,這隸城如今擁有的戰力,幾乎堪比一座郡城,這對付起來當然會非常棘手。
而且與邢夜醉還有如此尷尬的一層關係,若是彼此再照面,還真的很難處理。哪怕有能力滅殺掉對方,左風也實在做不出那忘恩負義之舉。
反倒是琥珀和逆風,面露不解之色,他們兩個看了看彼此,琥珀隨後說道:“怎麼會是事情難辦了,你和邢夜醉的關係不是很好麼,那爲什麼不直接跟他商量,讓他把人交給咱們。”
這也正是逆風的意思,所以聽完琥珀的話後,他也朝着左風望了過去。
聽到這提議的剎那,左風也不禁微微一愣,不是這方法不可行,而是他似乎根本沒有往這個方向考慮過,或者說他內心有些排斥藉助邢夜醉的力量來解決眼前之事。
“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我們既不用冒險救人,而有了他的幫助,我們救人之後也可以順利離開。”逆風點頭附和着琥珀說道。
左風目光輕輕閃了閃,心中其實對琥珀和逆風的提議,已經有些意動了。可是考慮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所說的確有道理,若是能夠有他的幫助,我們救人的行動的確會容易很多。可是這卻等於是讓他背叛伯卡,甚至是背叛葉林。按照我對他的印象,邢夜醉不會是這樣的人,況且我如今回來沒有報恩,反而還提出這樣的要求,哎……”
左風嘆了口氣,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救人的事情我們再想辦法,若可以的話我還是不想去找邢夜醉幫忙,最好也不要讓他知道我來過這裡。”
逆風歪着頭,表現出十分的不理解,在他看來邢夜醉幫助左風救人後,大可以直接加入風城,這還有什麼可爲難的地方。
琥珀反而更能夠理解左風的爲難,所以他明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沒有再多做勸說,三個人一時間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時間沒有過去太久,左風三人的呼吸就變得均勻且悠長起來,沒有任何的靈氣波動,顯然不是在修煉,他們竟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從始至終沒有發言的殷劫,轉頭看了一眼左風三人,露出了一副苦笑。
左風三人之前在八門空間中,經歷的是生死大戰,靈氣和肉體雖然通過調息有所恢復,可是卻沒有真正的休息過。
離開八門空間後,又一刻不停的趕去與唐斌等人匯合。結果在棲山鎮得知隸城的情況,大家集體研究出了救人的方法,大家又馬不停蹄的來到隸城,到現在左風和琥珀已經差不多五天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如今只是暫時擺脫東臨郡的圍捕,可是想要救人卻難如登天。左風這小子也不知道,這一次能否在這種環境下將人救出來,我倒是有些期待。’
殷劫心中暗自想着,雙目也已經緩緩的閉上,只不過他卻不需要真的睡眠,只是這具身體需要一定的休息。也正因爲有殷劫在身邊,左風纔敢如此放鬆的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