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她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看向楚奕寒的目光更柔和了。只要殺了名叫嘉嘉的賤女人,她就可以從此高枕無憂了。
楚漠炎再次進來的時候,嘉嘉已經醒了。見她正靠在枕邊,一雙眼睛已經不知道放空去了哪裡,夜蓉正一臉無奈地看着她。
見到楚漠炎進來,夜蓉趕忙站起身來,對他點頭說道:“嘉嘉已經維持這個動作很久了,跟她說什麼也沒有反應。”隨後,又見夜蓉輕聲談了口氣,對他說道:“你來陪她,我去給她買點粥,她整整一天都沒吃過東西了。”眼底滿是擔憂,嘉嘉自從醒過來以後,就一直這樣,哎,她看着都心疼,可見大哥給她帶來了多大的打擊,真是造化弄人,夜蓉又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
等到夜蓉出去後,楚漠炎才挪動了腳步,走到嘉嘉眼前,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也是輕聲談了口氣,摸了摸嘉嘉柔順的頭髮對她說道:“嘉嘉,才這點困難就把你打倒了嗎?”楚漠炎眼底滿是心疼和擔憂,見她這樣,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而他卻還要壓抑着痛苦安慰同樣痛苦的嘉嘉,這需要多大的承受力啊。
說話間,嘉嘉僵硬的身子動了動,用一雙不解的眼神示意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楚漠炎見嘉嘉終於有了反應,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繼而說道:“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怎麼遇上了楚奕寒的事情還不如我這個外人看的透?”呵呵,是啊,外人,這是他給自己的定義,在嘉嘉和楚奕寒之間,他可不就是外人嗎?
嘉嘉還是用不解的眼神注視着他,嘴角蠕動了一下,卻還是沒出聲。
“你覺得爲什麼楚奕寒唯獨忘了你,其他人都記得?”楚漠炎替她解釋道,他相信聰明如她,一定能夠參透這其中的緣由。
是啊,爲什麼楚奕寒唯獨忘了她?當時沉浸在被他冷漠的話所刺激,現下一想還真是奇怪,按道理說,一個人失憶要麼是回到了某個特定年齡,要麼是短暫性的誰也不記得。心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不知是否正確,嘉嘉用那雙滿含希望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似是想要得到某種證實。
被嘉嘉盯的全身發毛,他不禁輕咳一聲,然後緩緩說道:“沒錯,聰明如你應該想到了某種可能。但是這個結果還有待考察。我們也不排除是楚奕寒在大海中撞礁的可能性,導致海馬神經受損,但現在我們只有等,等檢查結果出來再做打算,我們也不排除人爲。”說道這裡,楚漠炎的眼睛微眯,帶着獨有的危險性。如果是人爲的話,事情就複雜多了,這個世上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還真有那麼個組織能夠躲避他的追蹤,完成這一系列動作。
嘉嘉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裡迸射出一抹希望,她感激地對楚漠炎笑道:“炎,謝謝你,每次都是你在我陷入泥沼的時候及時拉我一把。”她對楚漠炎欠的人情怕是這輩子都還不完了,不過以後他有困難了,她必定也會全力相救,嘉嘉在心底堅定地對自己說。
楚漠炎不甚在意地笑笑,對她柔聲說道:“那不過是舉手之勞,只要你開心就好。”是啊,只要嘉嘉開心就好,就算能給她幸福的不是自己,他只要在一旁看着他就好,只要她還需要,他就一直在。不過——楚漠炎的眼睛眯了眯,楚奕寒如果再敢傷害她,他可就不止這樣了。
是夜。
楚漠炎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夜景,橙紅色的菸頭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火光四射。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掏出手機,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很快,電話那頭的人接通了。
“頭兒,我查到了!”電話那頭的男人畢恭畢敬地說道。
“嗯。用郵件傳給我!”楚漠炎沉聲吩咐道。
“是!”隨後,電話那頭的男人果不其然聽到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嘀——”聽到這聲聲響,楚漠炎毫不猶豫地掐滅了火光四射的菸頭,朝辦公桌走去。
楚漠炎點開郵件,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女人的個人資料,那是吳夢如。楚漠炎滑動着鼠標,翻着她的個人簡歷,明明是平常的不能平常的個人簡歷,卻讓偵查出身的楚漠炎生生看出了不同。資料上顯示,吳夢如女 23歲 父親是一家雜誌社的老總,其母是一名模特,前面並沒有什麼不同,卻在7年前被仇家慘遭滅門,第二天便向學校匆匆遞出了休學報告,當天下午飛向美國,父母后事卻是由一個名義上稱是吳夢如義父的黑衣男人所低調處理的,然後都是一些報考美國某某學校的一些學歷,獲獎。或許在平常人眼裡,這一切都多麼多麼不可思議,但楚漠炎可不是一般人。
郵件的最下面,是青龍幫幫主的簡介,楚漠炎跳過一些無聊的簡介,一眼看到了那句話‘青龍幫幫主在7年前收養了一個義女,代號絕煞。也許兩者之間在平常人看來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楚漠炎一眼就看出那個名叫吳夢如的女人去美留學的簡歷是被改動過,再聯想到白天所發生的一切,楚漠炎的嘴角掛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眼底的劃過一絲瞭然。
隨即他快步走出了書房,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是我,你中午說的那個建議可以考慮,資料我等等發給你!”呵,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沒錯,電話的那頭正是楚鷹揚。
“是,義父,我知道,你答應我的。等我們這次交易成功,就不再讓我接任務。放心,楚亦寒還沒發現任何異常,對,不該記得沒有記起來。”夢如拿着地電話走到了落地窗前,今晚的夜空非常漂亮,浩瀚的星海中託着一輪明月,皎潔而帶着一絲神秘色彩,薄薄的幾片雲層不知從何處飄來,點點星辰在星空中熠熠發光。月色很美,但對於他們這種生活在黑夜中的人是極具危險的,夢如的眼眸半眯,此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很快,她就要取代那個賤女人,榮登楚家少奶奶的寶座。
夜色寂寥,這幾人卻是各懷詭計,在黑夜中透出危險的信號。
這一夜的楚亦寒睡得十分不踏實。睡夢中有一張熟悉而模糊的臉,臉上掛着淚珠,聲音嗚咽而悲熗,似乎在記憶的深處在呼喚着他回來,讓他的心不住的揪疼,像是胸口位置被插上了一把匕首般,疼的不能自己。楚亦寒努力的想要撥開那層神秘的紗,然而就在緊要關頭,他滿汗淋漓的從睡夢中醒來,像是被感染似的,一手捂住心口的位置,一抽一抽的疼。他不明白爲什麼,他明明記憶中並沒有那張熟悉而模糊的臉,爲什麼他的心會這麼疼,就像是丟了某個重要的東西一般。
楚亦寒從牀上坐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隨手點着了一支菸,在寂寥的夜裡橘紅色的菸頭顯得十分耀眼。又做了同樣的夢,自從在他醒後,每個夜裡都沾上了這個習慣,似乎能夠麻痹他不停抽痛的心臟。隱隱約約,有個人影在腦海裡閃爍,尤其是回國以後,可是每當他想要細細搜索的時候,頭就像是要裂開一樣痛。不過這些異樣他並沒有告訴夢如。
楚亦寒的腦彎一轉,突然又想起那個莫名其妙跑出來自稱是他妻子的那個女人,如果說記憶裡真有這麼一個人讓他刻骨銘心,如果那女人真是自己的妻子,那爲什麼自己對她完全沒有一點印象,到底發生了什麼?楚亦寒的眼眸危險的眯起來,他並沒有懷疑夢如,但他一向不喜歡看不透的感覺,還是說有什麼事情被她刻意隱瞞。
第二天,楚亦寒回了楚家老宅。他想,就算以後不回老宅了,怎麼也得收拾點衣物吧。
清晨,嘉嘉正和周媽在花園學習種花值圃,眼角撇着一輛車緩緩開進楚宅,那是楚亦寒的專用車。果不其然立馬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他並沒有看見一旁的嘉嘉,而是徑直走進了客廳。
嘉嘉將手上的剪刀遞給了周媽並對她交代道:“周媽,這剪刀你先幫我拿着,我去去就回。”說完,不等周媽反應,後腳跟着進了客廳。
嘉嘉在客廳轉悠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楚亦寒的身影,她心中一動,她知道他在哪了。
嘉嘉就站在書房外的走廊上,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鐘,楚亦寒從書房退了出來。對於嘉嘉的出現他並不覺得驚訝,他自顧自的進了臥室,將衣物裝進行李,隨後拖着密碼箱出了門。
一直在注意楚亦寒動作的嘉嘉,上前阻攔了他正要下樓的腳步,“亦寒——你這是要去哪裡?”嘉嘉心底還是不可抑制的難過,不過嘉嘉很快調整情緒,她一定會讓他想起她的。
“呵,我去哪裡廢的着你操心嗎?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楚亦寒冷冷回道,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女人,自己又爲何有家不能回,說到底還是因爲這個女人!楚亦寒再心裡不屑地想,說出來的別提多難聽了。他是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所有人都替她講話,彷彿自己做了十惡不赦的事一樣,就連自己最尊敬的父親還有手足也不例外。楚亦寒爲人想來獨斷,他不希望有人不斷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自己的權威,尤其是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