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這麼一說,蔣如故頓時大爲放心,又直謙虛道:“和姜兄比起來,老夫可不敢自稱有功之臣,假以時日,姜兄必也能位列金牌鬼使的高位呀。話到這裡,卻又說道,“對了,關於韓鬼使失蹤的事情,不知道是否已有線索?”
姜年搖搖頭道:“目前尚無線索,韓鬼使行蹤向來神秘莫測,又都是獨來獨往,只是兩年未有消息,確實令人擔心。”
這韓鬼使自然便是六大金牌鬼使之一的食嬰魔韓雄,而其下落沈辰自是再清楚不過,他是早死在了死界通道的兇魂手中,只是對於黑天教這邊自然是一個謎團。
蔣如故卻是詭秘一笑道:“韓鬼使行蹤成謎,生死難明,人傀魔朱鬼使又暴露了身份,慘死在敵城之中,如此一來鬼使之位至少空出一人,若姜兄想上位,現在可是合適的時機。”
姜年卻是一嘆道:“我自是有心成爲鬼使,但現在總壇裡也是變數太多,也不知道走這一步棋是否合適呀。”
蔣如故揣測道:“姜兄所說的,莫不是元祖歸位之事?”
在場的都是分壇中地位最高的人,也都是蔣如故的心腹,姜年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點了點頭,爾後說道:“六百年來,我教一直都在專心籌備着令元祖復活之事,不惜耗費心血在邊族之地設下日月逆生大陣,並交由陣鬼宋鬼使來負責。宋鬼使成功復活了元祖,立下了大功,如今自是成了教中的紅人,一時間風頭正勁,連長老都敬畏三分吶,但元祖歸位卻也讓教中風波大起呀。”
“姜兄的意思,莫不是教主和元祖之間竟有所矛盾?”蔣如故好奇道。
衆邪道自也是豎直了耳朵,就算是沈辰,此時也是認真聽着,縱然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壞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是這關係到黑天教總壇兩大頭目的事情卻也不是什麼地方都能聽到的。
姜年清了清嗓子,拱拱手道:“元祖乃本教創立始祖,助其復活一直以來都本教歷任教主最大的要事,而且也是長老們極力推崇之事。只是,其實時間過了這麼久,權力轉換,衆人對於復活元祖這事情其實也就是當成一個義務去完成,並沒有真正說期望元祖能夠復活呀。”
這話雖是不敬,但衆人聽得倒也都是一臉明白,這邪教之內,權力鬥爭本就嚴重,盡是自私自利,妄圖奪取大權之人,而一旦權力在手,又豈能輕易放棄,就算是教主也不例外。
沈辰略略一想,更是想得清楚。
在當年黑天教元祖死後,黑天教一直遭到正道剿滅,東躲西藏,自然想着復活教中的第一高手黑天元祖以重振勢力。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教中勢力的輪換,復活元祖之事只是成爲了一種先輩遺留下來的事情,並未寄託多少期望。
再加上日月逆生大陣成功的機率本來就極低,所以各代教主應該也並未把這事情當一回事,而是着力建立自己的勢力。
如今當任教主手掌大權,雄心勃勃妄圖擴張勢力,哪知元祖居然真的被法陣復活過來,如此一來便面臨退位之險。
姜年說道:“如今教主還在位,嘴上是說讓元祖好好休息一陣,再行大事,但是誰都知道教主可不會心甘情願的把位置讓出來呢,支持教主的長老自也站在他那一邊,但另一部分平日裡和教主就有矛盾的長老自然極力推崇元祖歸位。現在總壇看起來風平浪靜的,但卻是暗流洶涌呀。”
蔣如故聽得連連點頭,然後慨嘆道:“不過究竟是誰上位,對咱們而言都無關緊要,只要隨着大流便好。”
姜年一笑道:“正是如此,所以還是先觀望局勢爲上。”
衆人便都跟着笑了起來,大家在這分壇之地過得也是逍遙自在,自大可不必去擔心總壇的權力之爭。
蔣如故這時便道:“此番這正道橫插一腳,雖然讓屍魔之事出了些許紕漏,但我方這邊卻也並無收穫呀。”
“有什麼收穫?”姜年倒有幾分好奇。
蔣如故便朝着沈辰一指道:“就是這小輩。”
衆人齊唰唰的把目光落到沈辰身上,沈辰毫無畏懼的正視着諸人。
姜年看了他幾眼,說道:“這小輩莫不是清微宗的門徒?看起來資質倒是有幾分不俗,但分壇這些年也抓到了不少的道徒。莫不成,這小輩乃是清微宗的正脈傳人。”
這話才落下,肖天知便哈哈大笑起來,大肆嘲笑道:“邪道就是邪道,眼光也僅僅如此,這小子根本就並非是我清微宗的門人。”
他這樣說自是爲了讓沈辰免受災難,只是他又哪裡知道邪道對沈辰的看法呢?
蔣如故反倒誤會了他的意思,邪笑道:“肖老道你再如何打掩護也沒有用,你當我不知道這小輩身上的奧妙?當然,作爲清微宗正脈傳人的你,自然也看得出來吧。”
這一說,自是讓肖天知一臉糊塗,姜年則好奇道:“這少年身上有何奧妙?”
蔣如故便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少年的右臂被施予了埋器之術,藏有法器!”
“什麼?”
姜年自是大吃一驚,肖天知亦是一愣,自是不知沈辰身上還有如此秘密,倒是古莫敵等人早就知道這碼子事,一個個倒是鎮定得很。
姜年一臉狐疑的道:“埋器之術皆是修爲高深者纔有能耐施展,這少年年紀輕輕,莫不是有人施展於他身上,助他大漲修爲?”
蔣如故含笑道:“正是,不過有意思的是,這小子手臂內的法器乃是純陰之器,和清微宗所用的純陽法器倒是不一樣。”話到這裡,他朝着沈辰問道:“小子,究竟是何人將法器埋於你的右臂之內?”
沈辰淡淡看了他一眼,未回半句,別說他不知道當日死界通道內發生的事情具體如何,就算知道又豈會告訴他,此時沈辰已預感到將要發生的事情,但卻已無力阻止。
“好個倔強小子,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們所要的便只是你這臂中法器罷了。”蔣如故大笑起來。
姜年也笑了起來道:“有意思,姜某還未曾見過這取器之事,今次倒是要開開眼界了,蔣兄,你準備如何做?”
“簡單,斷臂取器!”蔣如故厲酷的一笑,驟然間臉色一沉,大手一擺道,“來人,把他右臂給我拉直了!”
兩邊邪道便立刻將沈辰右臂拉得直直,此時沈辰受制於人,氣息再遭禁錮,根本沒有反抗力。
蔣如故朝着姜年笑道:“姜兄可想親手去取這法器?”
姜年頓時興奮起來,哈哈大笑道:“好,那就多謝蔣兄美意了。”
這些邪道一個個拿殺人當吃飯一般隨便,這斬臂取器自然更是小菜一碟,衆邪道皆是笑意連連,倒要看這臂斷之後藏有何器。
肖天知怒斥道:“邪道,你們有本事就朝着老夫來,何必對付一個小輩!”
看到肖天知怒極的樣子,蔣如故大感快意的大笑起來,捉狹的道:“可惜肖老道你身上並無法器呀,否則的話,本壇主很願意在你身上來一刀。”
衆邪道都哈哈大笑,肖天知咬牙切齒,只是現在自身難保,豈能救得了沈辰,這少年分明前途無量,哪知落到邪道之手,這斷臂一條,日後前途便大打折扣,更何況,斷臂之後邪道又豈會給他療傷,那都是丟在牢裡讓他慢慢等死呀。
姜年提着大刀,一步步朝着沈辰走去,刀鋒在火光下散發着冷酷的光芒,姜年的臉上掛着邪惡的笑意。
沈辰用力的咬着牙,心知這一關只怕是躲不過了,斷臂不要緊,要緊的是如此遭受重創,只怕要想再逃出都是不可能了,而王無極的救兵卻渺無蹤影。
姜年走到沈辰面前,大刀朝着臂上輕輕放了放,然後提起來,爾後再提再放,分明就是要嚇唬沈辰。
衆邪道看得捧腹大笑,想着這少年只怕要被嚇尿掉,只是沈辰一臉沉穩,絲毫不爲這威脅所動。
“好小子,倒真有幾分膽識,這樣就更有意思了。”姜年笑了笑,爾後臉色驟冷,猛地手起刀落。
大刀鋒利得斬石如紙,這肉身不比鋼鐵礦石,一刀下去,一股強烈的劇痛頓時如海浪般襲捲腦海,沈辰狠狠的一挫牙,硬是沒有發出一聲叫喊。
斷臂落地,發出一聲輕響,大股鮮血從森白得可見白骨的斷臂處噴冒而出,剎時間染紅沈辰全身,染紅了這洞穴之地,血腥味頓時四溢而去。
肖天知長嘆一聲,懊惱憤怒更萬般無奈,衆邪道則是狂笑不止。
“來人,把這手臂都給剖開,看看裡面藏有什麼法器!”蔣如故大聲下令。
一個邪道便拔出刮骨刀來,半蹲下身,一手按住斷臂,一手持刀便要開始剖開這臂膀。
所有人都緊緊盯着這斷臂,不知道這裡面究竟藏有一件什麼法器,而就在這刀子切入臂膀之中半寸之時,一股股的黑氣便從臂膀中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