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系千鈞,只在一剎,陳拙雙手一合,那柄奇劍已在兩掌之間。
“嗯?”
更奇的是,此劍非是實質,而是由精神憑空塑造,閃耀着佛光金輝。
這是佛兵。
擒劍在手,陳拙臉色陡沉,但覺面前似有狂濤巨浪層層撞來,腳下竟一時難穩重心,被這一劍抵着直直後退,於狂風暴雨中連退百丈。
“轟!”
“給我碎!”
右腳一沉,汪洋碧波之上大浪掀起,炸起數道水柱,陳拙眼露狠色,雙手一緊,掌中劍影已然崩碎成漫天金輝。
他自然而然的放下雙臂,低頭看了眼胸口一點染血的劍傷,臉上不見表情。
只這一劍,此人便猶勝東方無敵,絕非尋常,極爲可怕。
“是誰?”
陳拙心念電轉,無形中已能感受到天地間多出兩股絕強氣機。
除了那個自稱“達摩傳人”的空我,當世佛門還有絕頂高手?
“持有無上佛兵的絕頂高手,難道是……”陳拙猛的深吸了一口氣,“真是如此,可就熱鬧了。”
之前他降服火雲邪神之後,便曾瞭解到不少江湖上的隱秘傳聞。
據傳當年釋迦摩尼明悟佛理,於菩提樹下悟道,便用佛法煉成了一柄妖邪辟易的佛兵,“萬華金龍奪”,並領悟了一門絕世神功,名爲《如來神掌》;只是此物後被達摩祖師所得,並感嘆神掌威力太過驚人,故而將其改創爲《達摩神劍》,加上《達摩神掌》、《達摩神腿》,被江湖中人合稱爲“達摩三絕”,震古爍今。
此佛兵雖只是精神塑成,但神意俱全,威能不俗,若陳拙所料不錯,這位佛門絕頂,想來便是那位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禪宗初祖,菩提達摩了。
他潛心仔細感受,另一道氣機看似平和無波,如一池靜水,但同樣給人深不可測之感,內裡宛如醞釀了驚雷烈火,至剛至陽,至強至猛,儼然也是不同凡響之輩。
“九陽神功?道門絕頂?”
放眼古今,有此手段的絕頂高手,唯有昔年《九陽神功》的創造者,全真祖師,王重陽。
陳拙從細想到腦海中冒出這兩個名字,用了不過三兩秒的時間,但等他真的確定後,自己也沉默了下來。
這二人是誰啊,佛門開宗立派的初祖,道門開宗立派的祖師,任何一人,只怕都是馳騁古今,無敵天下的霸道貨色,如今重現人間,還都是衝着他來的,難以想象。
感受着那一僧一道一西一東遠去,陳拙眼皮急速顫動,雙拳一握,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啊,此間果然英傑輩出,這樣纔有意思啊。”
他心緒變動,壓下那股強烈的危機,看來想要久留此間是不可能了,只能速戰速決。
但東躲西藏可不是陳拙的作風。
如今舉世皆敵,大戰將至,他也該早做準備。
陳拙轉身直直掠向大海深處。
形勢既然已這般千鈞一髮,那就索性做的更絕,更爲乾脆一些。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當世武道絕頂他已見識過了,如今合該一試所謂的科技武器。
半個月後。
這一日,美國西海岸邊,不少游泳的人忽然眼神一亮,接着驚呼開口,望向那水天一線的海面。
只見一望無際的碧波浪濤之上,一道身影靜立未動。
人羣騷亂,所有人瞪大雙眼,緊緊盯着踏波不沉的神秘身影。
很快便有人發現這個神秘人居然就是美國重金懸賞,乃至全球通緝的那人,陳拙。
消息散出,不多時,碧藍的海面上忽然浮出一艘艘巨大的潛艇。
不由分說,兩發魚雷已衝着陳拙射了過去。
轟!轟!
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炸一前一後,間隔很短,巨大的衝擊浪化作恐怖颶風已是席捲向四方。
爆炸散去,陳拙佇立於大海之上,體外水汽翻滾,化作一堵水牆,包裹周身,未有一絲損傷。
“好。”他右手朝着那飛快下潛的潛艇凌空一抓,五指虛扣,潛艇的表面登時多出一道巨大的手印,指痕清晰可見,“既然如此,那陳某也就不客氣了。”
他雙手收攏,五指攥緊,只似揉弄着什麼,而那艘潛艇則是隨着他的動作不停扭曲變形,收緊捲曲,就好像一團揉皺的紙張,一顆顆魚雷相繼爆炸,潛艇四分五裂。
陳拙擡手再招,幾塊巨大的潛艇殘骸乾脆離開了海水,懸在半空,變成一顆巨大的鐵球。
海岸邊,已有不少警察陸續趕來,嚴陣以待;天空還有戰鬥機呼嘯而過;遠方的海邊,一艘龐然大物正在支援而來,那是一艘航母。
陳拙面無表情,踏波而行,走到那顆鐵球旁,右手五指輕輕按在了上面。
衆目睽睽之下,那顆鐵球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變紅,然後融化,化作一團流轉的鐵水,煉盡雜質,接着在陳拙的身畔扭曲變幻。
鐵水一分爲九,隨着陳拙意念的控制,九團鐵水開始重塑形狀,拉伸延展;只是飛旋盤繞了幾圈,定睛再瞧,天地間已多了九副巨大的彎刃,宛如九輪弧月,刃口外向,雪亮光寒。
這是十分驚人的一幕,遠遠瞧去,每一口彎刃皆不下數千斤,大的驚人,圍着陳拙那相對瘦削的體魄,如衆星拱月,當空飛旋,令人頭皮發麻。
陳拙不言不語,擡手凌空一指,身畔一口彎刃已在讓人心驚肉跳的嗡鳴中旋飛而出,在海浪中轉出一道弧形軌跡,劈風斬浪,化作一縷寒影,衝上海岸,遊走了一圈,復又折返而回。
而岸上,所有停靠的汽車、建築,俱遭一分兩半,在燃起的濃煙中接連爆炸,一具具前一秒還鮮活的身體,下一秒已攔腰而斷,死在當場。
巨大的弧刃散發着徹骨的寒芒,染着血跡,收割着一切生機。
剩下的弧刃有的則是飛上天穹,有的沒入海中,去勢極快。
而這些弧刃飛出去的快,飛回來的更快。
雲中驚爆震耳,海中海浪滾滾,不消四五分鐘,伴隨着飛機殘骸從天而降,無數潛艇殘骸自海中浮出,九副可怕的弧刃已重新回到陳拙身邊。
青衫迎風獵獵,陳拙揹負雙手,黑白摻雜的長髮在海風中掀起,他終於開口,對着一個早已嚇癱在地,卻還抱着攝像機現場直播的記者淡淡說道:“從現在開始,從此刻開始,如你們所願,本座正式向爾等宣戰,凡對本座心存殺意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