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戚長征?”常元老說話了,面色不陰不陽,看不出情緒來。
這些元老都重禮,戚長征臉色變化很快,回頭面向常元老已是肅穆之色,施了一禮,方道:“正是小道長征,見過仙師。”
常元老點點頭,目露讚許之色,看了眼地上斷爲兩截的靈刀,嘆道:“小小年紀實力已是這般難得,我聽說你修道還不滿五年,可有此事?”
戚長征撓了撓頭,笑道:“小道聰慧了些,刻苦了些,機遇多了些,僅此而已。”
秦煌與宙幽沒忍住,笑了。
王曉鳳知道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卻是忍不住低下頭去。
常元老也沒想到戚長征竟是這般回答,不由莞爾,笑道:“你這小傢伙倒是有趣,這兩位是哪個道觀的道友?”
常元老問的是秦煌與宙幽。
戚長征笑道:“無門無派,與長征乃是生死之交,去過觀裡,也與觀主照過面,可說是我土峰的客卿長老。”
“客卿長老?”常元老還未曾聽說過這個稱呼。
戚長征微微一笑,道:“這個觀主不是把土峰峰主令牌給了長征嘛,長征將令牌交給了曲巖曲峰主,曲峰主與他倆也是熟悉,便請了兩人做我土峰長老,還未報至松鶴主峰,便以客卿長老相稱。”
“原來如此!”常元老臉上也露出笑容,對秦煌與宙幽道:“兩位也算是自家人了,這小輩的交鋒我等便不理會罷,不知二位到這湯口鎮是暫留還是打算常駐?”
常元老有他自身的打算,如今在青牛鎮與湯口鎮,話事人就是他,卻也只有他一位融元境的大修士,這裡距離青州城太近,若是能留下兩位大修士協助於他,對掌控青牛鎮與湯口鎮的局面,他就有很大的把握。
秦煌與宙幽都看向戚長征,這讓常元老摸不着頭腦,也將目光望向戚長征。
戚長征笑道:“老秦老幽,你倆看我作甚,我在這估摸着會停留一段時間,你倆若是沒事,便也與我一同留在這,喝酒聊天也是有趣。”
秦煌與宙幽便也表示會停留一段時間,常元老有些詫異的望了眼戚長征,卻沒說什麼。
戚長征笑了笑,接着說道:“常仙師若無他事便也一同喝上一杯,還有澹臺仙師,先前長征孟浪了,先向澹臺仙師道個歉……”
說着向澹臺萍施了一禮,接着說道:“澹臺仙師可是親自考覈於我,這便是千年修來的緣分,當年鳳姐帶我和二蛋見的您,若是沒有您關照,我和二蛋說不定還進不了松鶴觀,這鳳姐自然是要謝的,您也是長征尊敬的長輩,若是無甚大事,便也喝一杯水酒,長征還有些事情想求教澹臺仙師。”
澹臺萍的面色緩和下來,不由得又看了眼自己的寶貝弟子,內心哀嘆,什麼時候大弟子才能像戚長征這般會說話,這般懂人情世故。
荊長鳴走了,沒人搭理他,他站在一旁怎麼也不自在,古天行想走,卻被澹臺萍嚴厲的目光制止,心不甘情不願的留了下來。
戚長征難得大方了一回,取了兩罈子的龍晶液猴兒酒出來待客,常元老看他的目光頓時不同了,澹臺萍逼着古天行喝了一碗酒,爾後,就看見古天行氣呼呼的自個到了一碗又一碗。
戚長征不說話,二蛋卻是早把他想象成是惡魔,搶了酒罈子不給他喝,王曉鳳瞪了他一眼,便乖乖的把酒罈子放了回去。
古天行看見了,卻哪裡還有心情喝酒,就算品出了這與衆不同的酒,也沒了喝下去的心情,盯着王曉鳳好一會兒不說話,之後便也起身離去。
這回澹臺萍沒有挽留,只是嘆氣,看了眼古天行離去的背影,回頭看了眼王曉鳳,又是一聲嘆息。
王曉鳳起身追了出去,二蛋也想去,戚長征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便坐了回去,只是目光不時望向門口。
天空颳起了風,不一會兒便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這小風小雨絲毫干擾不到飲酒閒談的幾人。
戚長征看着澹臺萍愁眉不展的樣子,忍不住說道:“澹臺仙師,長征有句話想說,只是長征年紀小,說這話顯得不大合適,您老莫怪。”
澹臺萍笑了笑,說道:“天行這孩子是我自小看着長大的,父母早已不在,也怪我啊,總是寵着他,有什麼好東西都先他使用,境界是上來了,這心性卻是還像個孩子般。”
“古師兄本性純真,只是這交友的眼光差了點。”戚長征笑了笑,話鋒突轉:“澹臺仙師,你看這天氣,適才還月牙彎彎,這一會工夫,便是風雨交加,可不與我們這些年少之人性情相仿。
我常聽老人言,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您老也在修元界闖蕩過,可不就是經歷了風風雨雨,才能似如今這般沉穩大氣,我們也是一樣,也要經歷風雨,才能見那漫天的彩虹。”
澹臺萍沉思着,常元老卻是大力拍着戚長征的肩膀,“長征這話說得太對了,我那幾個弟子若是沒經歷道佛之戰的風雨,怎能一個個成熟穩健起來,境界也是一個個的突破,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這話說的太對了。”
澹臺萍也點了點頭,看着戚長征面露讚賞之色。
二蛋卻是不懂,疑惑的望着如墨的夜空,道:“風雨是有了,風雨過後真有彩虹嗎,這夜裡烏漆墨黑的,上哪找彩虹去?”
幾人都是哈哈大笑,戚長征鬱悶了,拍了拍二蛋的肩膀,嘆道:“二蛋,你這智商再不高點,鳳姐就不回來了。”
二蛋頓時急了,“什麼是智商?我沒有智商嗎?你給我啊!”
“我可給不了你,這智商嘛,就是說你的腦袋瓜子要聰明起來,你要是化嬰了還是這般傻兮兮的,別說鳳姐不理你,我也嫌你傻了。”
“我不傻,你說什麼我都懂。”二蛋更着急了,“師尊誇我是赤子之心,說等我化嬰了就是非常聰明的人,那不就是智商非常高的人嘛,二蛋一點都不傻。”
戚長征見二蛋真急了,連忙安撫了他幾句。
常元老的心情也不錯,開了二蛋的玩笑:“二蛋現在傻點沒關係,過了化嬰這一境界,元神通透,想傻都傻不起來。”
說笑了一陣,王曉鳳回來了,不一會兒,古天行也走了進來,只是坐在澹臺萍身後不說話,澹臺萍放下心來,喝了碗酒,忽然問道:“長征,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戚長征一愣,他沒想到澹臺萍會問他這個,想了想說道:“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會前往壑谷。”
“壑谷?”澹臺萍沒聽說過。
戚長征想了想,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便將鬆壑元門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常元老也未曾聽聞過壑谷,聽戚長征說過之後,也是很感興趣,幾人便圍繞着這個話題閒談,末了,澹臺萍看了眼蔫頭巴腦的大弟子古天行,低聲說了幾句。
酒局散去,常元老與澹臺萍離去,王曉鳳沒走,怪異的是古天行也沒走。
也不知澹臺萍對古天行說了什麼,王曉鳳留下來還情有可原,古天行卻是也留了下來,不聲不響就回了他在這裡的房間,這個舉動讓戚長征費解,卻也沒有驅趕他。
第二日,戚長征讓秦煌與宙幽去了趟莊家原來的那家酒樓,他則自己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身上還帶着些許血跡。
二蛋見了問他去殺誰,戚長征笑了笑,說道:“害了小蝶父母的相關人等都該死。”
二蛋埋怨他不帶他去,戚長征笑了笑沒理他,看了眼火鱷,笑道:“火哥,估計在湯口鎮還需呆上幾日。”
火鱷笑道:“有需要我出手的地方知會一聲。”
聽了這話,戚長征笑容就很甜,不過現在還真沒有對象需要火鱷出手,卻也道了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