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十三裡鋪的大丫頭小媳婦以及一大幫子的大老爺們,在馮永健的帶領下來到莊家酒樓原址。
莊家酒樓高三層,佔地面積很大,能同時容納幾百位酒客,算得上是較大的酒樓,十多年間,幾經轉手,上午之時,招牌還是“福記酒莊”,等到馮永健帶着上百位的街坊鄰居到來,那面福記酒莊的招牌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面蒙着紅綢的大招牌。
馮永健上午就聽莊小蝶的囑咐,找齊了街坊們前來,十多年的落魄生涯,也想在街坊鄰居面前漲漲臉,沒想到,到了酒樓樓下卻是這麼一副觀景,頗爲驚訝。
就見酒樓大馬路的兩端,分別站着一位中年漢子,一位面色兇惡,身着僧袍還披着大紅袈裟,另一位慈眉善目,身着道袍仙風道骨。
而不論二人穿着打扮如何,過往的行人卻是沒有一個能夠靠近他們的身邊,其中還有着幾名道士的身影,也似乎在忌憚着什麼,不敢逾越。
這就太奇怪了,馮永健擡頭看着冷冷清清的酒樓,莊小蝶先一步離開,此時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他在考慮着是否就這樣帶着鄉鄰上樓,卻是心裡不踏實,本就膽小的他又哪裡敢作出這個決定。
就在這時,一個粗壯的年輕漢子憨笑着出現在頂樓,手裡垂下一道至樓底的響炮,隨即就看見外甥女小蝶笑盈盈的自樓內走了出來,點燃了響炮,便是震天的響聲。
馮永健猜到了什麼,眼圈頓時紅了,再一看外甥女一躍而起,就將那紅綢掀開。
“永健酒樓!”
馮永健頓時淚眼迷濛,不停的擦着眼淚,卻是越擦越多,馮進在旁安慰着他,街坊們都像是炸了鍋一般議論了起來。
“馮掌櫃,今兒個永健酒樓開張,可沒有主廚,街坊鄰居們都等着嚐嚐您老的手藝,幫廚也在等着您老指揮,這就移步?”戚長征笑眯眯的邊說邊走到馮永健身前。
莊小蝶也是熱淚盈眶,牽着舅舅的手擡步上了樓。
原本站在大馬路兩邊的一僧一道竟是凌空而起,慢悠悠的飛向了頂樓,人羣騷動了起來。
這幾年道佛開戰,凡俗間人沒少看見那些飛來飛去的修士、元士,卻哪裡見過空着雙手,不借助任何東西就能飛翔的人,可不驚駭得很。
首先說話的是身着道袍的修士,就見他稽首一禮,朗聲道:“永建酒樓今日開張,我秦道人代表道門來訪,祝賀永健酒樓開張大吉,買賣興隆!”
另一位面向兇惡的元士也開了口,雙手合十一禮,道:“我赤腳僧人也代表佛門來訪,今日論酒說話,不談及道佛戰,祝賀永健酒樓開張大吉!”
街頭涌動的人羣頓時爆了,議論聲、驚呼聲不絕於耳,卻在此時,又見一位巨漢凌空而來,雙腳落在頂樓好似整棟樓都晃了晃,就見巨漢大嘴一咧,人羣就驚了,誰見過嘴能咧到耳根的怪人,那滿嘴雜亂的牙齒就像是一把把尖刀。
就見巨漢大嘴一張,一道赤紅的火焰噴出,繞着整棟酒樓燃燒,熾熱的溫度過高,圍觀之人紛紛爆退,大漢再次張嘴一吸,火焰便陸續進了巨漢的口中,熾熱的溫度也消散了去。
這時便有掌聲響起,那是在當熱鬧看的,卻也有着大見識之輩,驚呼着說這是變身成人的火妖怪,就聽見火妖怪說道:“永健酒樓那個開張大吉,紅紅火火,我火妖代表……妖族前來恭賀,今日不論人……或妖,只講酒菜,不講族羣。”
火妖話說得斷斷續續,人羣便又炸了鍋,幾位大見識的羣衆便有了話說:“看看,我就說是化形的火妖吧,這話說的斷斷續續,顯然是才化形不久。”
有羣衆接話:“這永健酒樓什麼來頭?道佛齊上門慶賀,還有妖人前來,這太難以想象了。”
“今後得多捧場,可不能到這收保護費……”這是湯口鎮地痞說的。
“說的是,說的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趕來這生事啊,你們看,那是我們衙門的老大來了,我們老大來了都這般恭敬,誰還敢來生事端,不要命了……”這是衙門中人說的。
“哎呦!今後可得常來啊,這家店可不得了,大富大貴的大老爺們定會雲集在此,我們翠香樓可要到這招攬生意……”這是皮肉生意的老鴇說的。
“快走,將消息報與澹臺仙師知曉,趁現在常元老在此,當能有主意……”這是道門的修士說的。
還有林林總總的街頭傳聞不一一列舉,總之不到半日時間,這家“永健酒樓”的名聲就傳遍了整個湯口鎮。過不得幾日,消息便傳遍了周邊村鎮,就連青州城也聽說了這家“永健酒樓”。
有好奇者便會找上門來,雖不見當日的盛況,卻能看見站在櫃檯的那位風韻迷人的少掌櫃,舉手投足、一顰一笑可不迷死了個人,但誰也不敢調戲,哪怕過火的話也不敢多言。
不說那傳聞中的道佛妖同來慶賀,就看那少掌櫃的偶爾離開櫃檯,也是用“飛”的,三層樓的高度,少掌櫃的擡腿就往下跳,過不一會兒,又會出現在櫃檯內,這凡俗的人哪裡敢招惹。
十天半月,便成爲一道奇觀。
永建酒樓的生意就沒有空桌的時候,倒是莊小蝶心疼舅舅,請了幾位有名氣的幫廚來,馮永健便清閒了下來。
他見識過戚長征的能量,現在又有着外甥女撐腰,他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輾轉於賓客之間如魚得水,喝着大量稀釋過的龍晶液猴兒酒,心情無比舒暢,不到半年時間便是面色紅潤有光澤,倒是越活越年輕了。
也算是無心插柳,馮永健長時間服用龍晶液猴兒酒,竟是在這個年歲體質大變,莊小蝶爲他檢查了身體,發現自家舅舅竟是擁有了修道的體質,還是木屬性。
這下有意思了,馮永健對修道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對煉丹卻是興趣濃郁,這煉丹非單純的煉製丹藥,而是草藥與菜餚一道煉製,漸漸的被他研究出一道道藥膳來,那名聲就不能以常理來論了。
不僅是青州城時有達官貴人前來捧場,其他州郡也有慕名而來的達官貴人,這時候,莊小蝶站不站櫃檯已經無所謂了,她的魅力已經被他舅舅超越了過去,她也能放心離開湯口鎮,去修那高深的道術。
且不說將來如何如何,話題還回到現在。
說那戚長征出的點子,道佛妖三家聚首同臺道賀之後,戚長征在湯口鎮又停留了數日,便打算去青州城尋那劉家七兄弟。
這次前去青州城,戚長征沒有帶秦煌與宙幽,也沒有帶着二蛋與莊小蝶,畢竟青州城現在是虎咆寺防範的重中之重,他與火鱷前往無礙,帶着其他人前往恐遭是非。
何況他還打算去見一見小公主,幾年不見,心裡也是想得慌,若是帶着莊小蝶一同前往,可不亂套了,他可沒有把握能同時安撫兩個女人。
說動身就動身,戚長征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何況留在湯口鎮也真沒什麼事,整日裡除了修煉就是吃吃莊小蝶的豆腐,那還不能過激,一過激就是遭罪。
他也感到奇怪,早已是聚元上境巔峰的修爲,卻始終觸摸不到結丹屏障,脾臟內的土元力已經完全固化,也已經有縮小的趨勢,然而進度出奇的慢。
轉念想想,畢竟結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雖然發現了這點,也沒太過在意,繼續修煉,終有水到渠成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