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麼?”寶梳警覺地縮了縮脖子,用雙手抵住他的心口問道。
“這說法挺新鮮的,不過我聽着怎麼有點心酸的味道,好像是在抱怨我最近沒怎麼碰你嗎?”
“不……不不是了,我一點都不介意你把我打入冷宮,真的!時辰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
“好,”麴塵淺淺陰笑道,“我這就幫你寬衣就寢。”
“不用啦……”
幾分鐘後,靈芝收拾完竈屋,一身疲憊地上了樓。正要推開房門時,敞廳東邊的屋子裡忽然傳出了一聲尖叫,像是寶梳的,緊接着是一陣東西掉地的動響。她抿嘴一笑,輕輕搖頭嘆息道:“明兒得跟寶梳說說了,東玉還住這兒呢!乾點事兒就不能小聲兒點嗎?要不要弄得房子都像給拆了似的?這兩口子……罷了,拆了也是他們倆的,睡覺去了!”
靈芝打了個哈欠,推門進去了。此時,寶梳房裡一片凌亂,她像個打了敗仗的小兵似的,頭髮蓬鬆,衣衫不整地爬上了*,捂着脖子衝麴塵氣鼓鼓嚷道:“你不是狐狸!你是狗!只有狗才會咬人!”
麴塵雙手撐在身後,呵呵地笑了兩聲道:“我咬我自己的媳婦,沒犯法吧?”
“可惡!你咬我幹什麼?”
“不留點印記給你,你還真以爲自己身體也單身?”
寶梳瞪了麴塵一眼,低頭想瞧瞧被麴塵咬了的地方卻瞧不着,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還有點疼,摸着彷彿有個牙印似的。麴塵瞧着她那表情,別提有多開心了,翻身起來拿了面鏡子,爬上*遞給她道:“自己瞧瞧行不行?要是覺着不滿意,我再給你咬一個?買一送一?”
寶梳奪過鏡子一看,差點想哭了!這可惡的混蛋居然在自己雪白的脖頸下方咬了個紅紅的牙印,除此之外,牙印旁邊還有幾個紫紅紫紅的印記,全是這混蛋剛纔摁着自己強吻上去的,可惡!
她轉身就把鏡子砸向麴塵,麴塵躲開後笑問道:“不滿意?”
“阮——曲——塵!”她磨了磨鋒利的小牙牙,惡狠狠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很不滿意?不滿意就直說,是咬的形狀不好看,還是咬的力度不夠,又或者……咬的地方不對,該挑你最肥沃的地方咬?”
“我跟你拼了!你叫我明兒怎麼出去見人啊?”她說罷便像只小瘋貓似的撲了上去,又抓又撓又是咬,橫豎就是眼睛一閉,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這口氣出了再說!
只聽見可憐無辜的大*咯吱咯吱地劇烈搖晃了起來,默默地流着眼淚,恨自己投錯了胎,跑到這家人屋裡當*了。
“咬我?你以爲姑奶奶是海綿,隨便你咬的是吧?月牙兒形兒?很得意是吧?姑奶奶告訴你,如今都不時興這種花色了,賞你個梅花形兒,豌豆夾形兒,元宵糰子形兒的好不好?想要什麼花色儘管說,保準你滿意!”某女蓬頭亂髮,半肩袒露地騎在某男身上叫囂道。
“不滿意。”某男喘了口氣仰面笑道。
“不滿意?行,姑奶奶就當住店大酬賓了,買一增八,咬到你滿意爲止!”說罷,某女又如小母豺狼般地撲了上去……
房內互掐得搖山震地,房外月亮和星星們都伸長脖子看熱鬧,一會兒女的壓倒男的,一會兒男的又佔了上風,頭髮亂了,衣衫也亂了,橫豎*上亂作一團,不該露的全露了,羞得月亮半遮了臉越看越起勁兒!不過,只有那張大*在掩面嗚嗚哭泣,它發誓下輩子再不做*了,特別是這兩口子的*……
當黑夜褪去,白晝降臨時,寶梳被靈芝的一陣叫喚聲吵醒。睜開朦朧的雙眼,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上,衣裳從裡到外沒一件是完整的,像個昨晚被凌辱了的姑娘似的。她明明記得昨晚跟阮狐狸酣戰之後,自己賭氣跑到地鋪上去睡了,怎麼這會兒有在*上呢?
“寶梳?寶梳你起不起得來啊?不行的話,我就跟元宵先去了?”靈芝在外喊道。
“聽見了,起了!”寶梳應了一聲,剛一翻身就覺得要散架似的,渾身都疼啊!等她拖着軟軟的雙腿坐到梳妝鏡前時,不由地嚇了一大跳,趕緊湊上去照了照自己的脖子,胸前以及那兩包肥沃的“山丘”,親孃啊!滿滿當當地全是牙印和紫紅色的斑痕!再瞧瞧兩邊肩頭,也免不了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嗚嗚嗚……昨晚就顧着跟阮麴塵掐了,壓根兒沒想到自己會“傷”得這麼慘烈!
死狐狸!死臭狐狸!死會咬人的臭狐狸!我靳寶梳跟你沒完!
抹了好一陣子藥,她才換了身衣裳,梳了髮髻下樓去了。靈芝正和元宵在竈屋裡清點荷青送來的冷食,見她一臉疲憊地走進來,忙說道:“你臉色不好呢!要不然今兒就別去了吧?”
“沒什麼大不了的,”寶梳走到竈前一邊舀米粥一邊說道,“都是給氣的,洪姑姑還沒來?”
“洪姑姑怕是來不了,你忘了,賈秀才的女兒送來了,她不得幫着照看啊?”靈芝道。
“哦,是啊,我倒把這事兒給忘了。”寶梳喝了一口粥道。
“你記得什麼啊?你就記得……”靈芝說到這兒先打住了,支了元宵出去問洪姑姑還去不去,然後端了一碟鹹菜放在寶梳跟前道,“我說,你們好歹收斂着點,是不是?東玉還在這兒呢,再照你們昨晚那樣折騰下去,我都不敢帶着東玉住這兒了!”
“撲哧”一聲,寶梳嘴裡的粥都噴了出來!靈芝掩嘴笑道:“沒什麼都是過來人,四嬸明白的!準是知道曲塵今兒就要走了,心裡捨不得吧?不過啊,你也得顧着東玉點,知道不?”
寶梳連連咳嗽了兩聲,臉色微微發紅地轉頭問道:“昨晚……動靜很大嗎?”
靈芝咯咯咯地笑了幾聲道:“還不大?差點把樓給拆了!知道你們倆恩愛,可也得小心點身子呀!”
寶梳那個鬱悶,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心裡嘀咕道:死狐狸,你又陷我於不義!你給姑奶奶等着!
靈芝正取笑着寶梳時,元宵和洪姑姑來了。洪姑姑揹着個紛嫩的小娃,進門就對寶梳笑道:“等久了吧?真不好意思,走吧,出攤兒去!”
寶梳指了指她背上的小娃問道:“姑姑您不會要帶了她去出攤兒吧?”她忙笑道:“寶梳,你可別介意啊!這娃兒一送來,她老子沒工夫照顧她,也不會啊!所以就只能我先看着了。不過你放心,過幾日找着合適的奶孃了,就不歸我管了。這幾日的活兒我保準都不會拉下的!”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您又要弄竈頭上的事兒又要照看她,能行嗎?把您累着了就不划算了。”
“沒什麼的,”靈芝逗了逗那紛嫩的小女娃笑道,“我們勝在人多,這個抱兩下,那個逗兩下,好應付得很!可惜啊,我沒生着個姑娘,瞧這小臉真可愛!叫什麼名兒啊?”
“小名兒叫綰綰,大名兒還沒起。”洪姑姑道。
“行,”寶梳一口氣喝完粥道,“走吧,出攤兒去!”
“等等,”洪姑姑表情慎重地問道,“你們上黃二孃家送帛金沒有?”
“沒啊,還送啊?不是第二回埋了嗎?”靈芝搖頭道。
“咳!你們該送一送纔是!雖說是第二回埋了,可向來冤鬼都戾氣重,就算自家省着點不花,也得去送一份子,表表心意,省得招惹什麼麻煩呢!”
“也對啊!虧得你老人家提醒了,等收攤回來我就去。”
幾個人說說笑笑地就出攤兒去了。因這兩日都是陰雨沉沉的,所以上山的遊客不多,多是些油走慣了的散客。晌午吃過飯後,寶梳便從洪姑姑懷裡接過了綰綰,好讓她利索地吃口飯。
攤上沒客,寶梳便抱着綰綰,哼着綰綰聽不懂的英文曲調在攤位前面走來走去,把她舉高高,玩蝴蝶飛飛。正玩得高興時,麴塵那聲音又神出鬼沒地在她身後出現了:“仔細給飛出去了,你拿什麼賠人家賈秀才。”
寶梳收回了手,抱着綰綰轉看了一眼,只見侯安揹着個包袱,果然是像要走的樣子。她哼哼了兩聲,瞥了麴塵一眼,繼續逗着綰綰道:“慢走啊,不送了!”
“你很喜歡小姑娘嗎?”麴塵看着她懷裡抱着的綰綰問道。
“自然喜歡了,這麼可愛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啊?”
“怪不得你不喜歡生兒子,原來更喜歡女兒,那先生個女兒也行。”
寶梳磨着牙齒,斜眼盯着麴塵,鼻腔裡呼出了兩滾熱騰騰的怒氣。麴塵淡淡一笑,說道:“我想起來了,你好像說過生男生女由不得你,是我決定的對吧?那好,我儘量讓你生個女兒。”
要是綰綰不是綰綰,是塊大石頭,寶梳絕對已經丟過去壓死這臭狐狸了!什麼人吶!大白天的站這兒討論生男生女,很風趣嗎?
“記住我的話,晚上別出門兒,先走了!”麴塵說完帶着侯安往山下走去。寶梳衝他背影扮了幾個鬼臉,然後指着給綰綰說道:“瞧見了吧,綰綰,那個,是壞叔叔!往後綰綰找男人要擦亮眼睛了,千萬別像你寶梳阿姨這樣,遇人不淑也就罷了,結果還遇上一隻狐狸,你說我倒黴不倒黴,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