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館出來,柱子跟在藺芊墨的後面,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幾次想開口,卻又不知先從哪裡說起的好!
說他跟楊瑩根本沒有定親一說,雖然他是真的喜歡她。但,這真的跟藺芊墨說的着麼?如果說了,她會不會覺得他沒擔當?矛盾…
或者,問問她接下來準備怎麼做,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他也好配合?撓頭…。
就在柱子琢磨着怎麼開口的時候,藺芊墨忽然停下,猛然開口,“柱子!”
柱子一個機靈,立定,心裡緊繃,要開始了嗎?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頭,“贏公子,你說。”爲了瑩兒,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天色不早了呀!”藺芊墨望着天,悠悠道。
柱子聽了,身體繃緊,摩拳擦掌,正色道,“我明白贏公子的意思。”她這是暗示夜黑風高,好行事吧!
藺芊墨掃了他一眼,看着他蓄勢待發的架勢,淡淡道,“既然明白,那就洗洗睡吧!”
“是,我現在就,誒…。”柱子神色不定,“你剛纔說…。?”不是要去揍劉寶元嗎?怎麼是睡覺?
“啊啊啊…。好睏!”藺芊墨打着哈欠,伸着懶腰,不看柱子瞪着眼睛,傻呆的臉,搖搖晃晃往前走去。
柱子:…。有些傻眼。楊志呀!這人真的…。真的是來解決事情的?確定不是來混吃混喝的?
要不,他自己去揍那劉寶元一頓?要不然他這一腔熱血怎麼撒出去?
但,楊志說,一切事宜都要聽贏錢的。可,這個時候贏錢給他的安排是睡覺,這也要聽麼?柱子憋悶,想動手又怕把事情弄的更糟。
柱子使勁的抓了抓頭,腦子更加混亂了,比他那三千煩惱絲還多。
發生這樣的事。李氏幾人沒有一個睡得着的。幾個人想對坐着,楊瑩留着淚水,表情恍惚怔怔,哽咽,“英子,你說;周璃喜歡柱子哥,是真的嗎?”
楊英點頭,“千真萬確!”
楊瑩聽了眼淚流的更兇,“你是怎麼知道的?”
“有一天晚上我去她家借鞋樣子,走到窗戶下面的時候,剛好聽到她娘對她爹不高興的唸叨,說周璃鬼迷心竅看上柱子了想嫁給柱子。當時我聽了嚇了一跳,鞋樣子都沒再借就急忙跑回來了。”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楊瑩嗚咽。如果她知道就絕對不會再周璃面前,說要李氏要她跟柱子定親的話了。那樣,也就不會傳出那樣的留言了。
楊英苦笑,“姐,你和周璃素來交好,這樣的順耳聽來,後來又沒影兒的事兒,你讓我怎麼說。你肯定說我沒規矩,我也擔心萬一要是…。”楊英說着垂眸,頓住!
楊瑩苦笑,“擔心我萬一在周璃面前說漏了嘴,是嗎?”
“是,我是擔心你會忍不住跟周璃說。但我更擔心的是,這事我能知道,難保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要是這事有一天傳了出去。那,你的一片好心最終卻落得埋怨,讓她們覺得是你說出去的。所以,我就沒說。”
楊英說完,冷笑,惱恨,“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敢往你的身上潑髒水,明明有那恬不知恥心思可是她。現在想想,柱子哥哥少有的幾次來我們家,她也總是很巧合的來串門子。看來,她存了那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真是噁心又惡毒!”
楊瑩聽完,淚如雨下,臉色灰白,心裡又悔又恨,“是我識人不清,錯把毒蛇當做知心人,嗚嗚…。”
李氏聽完,再也忍不住騰的站了起來,怒道,“我…我現在就去找那周璃。”
“娘,你這個時候找她幹什麼?”楊志急忙起身,拉住李氏皺眉。
“我要去問問她,爲什麼如此惡毒,要這麼污衊我的女兒,我要她在父老鄉親面前說出事實,還瑩兒一個清白。”
“娘,這事兒無憑無據的,你就是去了她也不會承認的。”
“怎麼沒有證據,英子就是證人!”
“娘,英子跟我們是一家人,她的話沒人會相信的,說不定人家還會說我們一家人欺負周璃。特別瑩兒又確實跟她說過,要跟柱子定親的事。到時候鬧開了,她肯定會嚷出來的!娘,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鬧呀,那樣給瑩兒出不了氣,反而會變得更糟糕!”
聞言,李氏癱坐在地上,嘴角發抖,“她這麼欺負瑩兒,難道就這麼算了麼?”
“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兒子會跟瑩兒討回一個公道的。”
楊英聽了亟不可待道,“哥,你有什麼辦法?可需要我做什麼?”
“你不要管了!”
楊英不安心,繼續問道。“哥,贏錢去鎮上是不是就是爲姐姐的事?”
“贏錢去鎮上了?”李氏才發現贏錢不在,“真的是爲贏兒的事?”
楊志沒確切的回答,只是避重就輕道,“她過兩天就回來。”
看來真的是爲了瑩兒的事。
李氏苦笑,“贏錢有心了。只是,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怕是…。”有心卻沒那個能力呀!
楊英搖頭,“我看不一定,如果贏錢真的有心幫忙的話,說不定她真的可以。”
楊志聽了,不由一愣,“爲什麼這麼肯定?”
“我也說不好,就是總感覺她跟一般人不一樣。”
“怎麼說?”
“因爲她都不哭。”
“不哭?”
“家奴背叛,財物被搶,落下山崖,還受了那麼重的傷。這麼多的事一夕之間發生,就是擱在一個男子的身上,恐怕也有些扛不住。可她,一個女孩愣是一滴淚都沒掉過,你們難道不覺得她真的很特別嗎?”
楊志聽完,心裡一震,呢喃,“是呀!爲什麼不哭呢?”
“難道她說的都是假的?”李氏凝眉。
“娘,就算她說的身世是假的。可那傷可是真真的,就她身上那些傷,擱任何一個女孩子身上都有些受不住,可她好像根本沒當回事兒。而且,我覺得她也沒說假話。一個女孩子,要是爹孃還在世上,怎麼會受的了她那樣的苦。而她,就是因爲沒有了父母,受了傷害,受了委屈,才只能自己忍着,也不得不忍着。因爲沒人護着…。”
楊英說完,看着楊瑩道,“姐,贏淺經歷那多事兒一個人都挺過來了。比起她,你還有我們守着,所以,你也要堅強一些…”說着,忍不住眼睛酸澀,忽然覺得前段日子,她對贏淺太過分了。
“娘,以後我們對贏淺好些吧!她也真的不容易!”楊英正色道。
李氏點頭,隨即道,“志兒呀!我看你明天趕緊去鎮上一趟,把贏淺帶回來吧!她一個女孩子家本就不易,要是因爲我們家的事再惹上什麼麻煩的話,我們於心何安呀!”
楊志沒說話,面色沉重,複雜。
李氏沉默了一下,忽然道,“實在不行,我…我就去求你父親,讓他…。”
“不行!”李氏的話剛說完,楊英和楊志同時厲聲打斷。
楊英更是激動道,“娘,你忘記我們離開前,那老太婆說過的話了嗎?”
李氏垂眸,遮住眼裡的極致的傷痛,她怎麼會忘呢?
李氏你既然不識好歹,非要弄個魚死網破,那我就成全你。不過,以後你要是再想回來,或者爲了任何事求到我楊家門上。那麼,你就要執着奴婢的禮進我楊家。
這就是當時她婆婆說過的話,而她丈夫當時原則了沉默。
呵呵…。十餘年的夫妻,在誘惑面前,竟比紙薄!何其諷刺。
楊志想起過往,臉色也難看到了極致,起身,沉聲道,“娘,我們不會回去,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回去。”說完,轉身,繃着身體走了出去。
楊瑩低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翌日
柱子一大早就來到贏錢房門前,敲門,叫人。可敲了大半天,也沒人開,連一句迴應都沒有。柱子急的冒汗,可又不敢闖進去。
憋不住,威脅了一句,“贏公子,你要是再不開門,我…我可就進去了。”
沒回應。
柱子冒汗,也開始擔心,“贏公子,你沒事兒吧…。”
砰…。
門開了,贏錢睡醒惺忪看着柱子,指着門上的幾個大字,表情不善,“你出門沒帶眼睛嗎?沒看到這上面寫的字?”
“哦!看…看到了呀!”
“那你還敲個屁呀!”
柱子撓頭,“我是看到了,可…可我不認識字。”
“我擦!”藺芊墨倒。
“擦…擦什麼?”
“擦你個頭呀!”
“什麼意思?”
“就是弄死你,懂了吧!”
看着贏淺兇惡的樣子,柱子默了!
贏淺白了他一眼,“找我幹什麼?”
“哦!贏公子,該辦正事兒了吧!”
等你辦正事兒黃花菜都涼了。“你現在去街上溜一圈,一炷香後,回來找我。”
“可我…。”不想去,也沒心情轉。
“趕緊去,你回來就可以開始辦正事了。”說完,砰的把門關上了。
柱子摸鼻子,悻悻地走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柱子就跑了回來,這次連門都沒敲,人就衝了進來。
“贏。贏公子,我剛纔…剛纔在鎮上聽到不少人說…說…”柱子喘着粗氣,結巴道。
看着柱子發亮的眼睛,激動的表情。贏淺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