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青稚?”餘生怔住。
“餘生——果然是你!”青稚驚喜地站起身來,由於她高出餘生一個頭,便直接給了餘生一個大大的擁抱,“餘生,餘生。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我好開心。你知道嗎,自從你到俄羅斯去留學了,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繫了……”
“我也很開心。”
餘生藉着明亮的日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沉默一會兒,她輕喚她一聲,“青稚,我記得你,你是我來沸城之後認識的第一個好朋友。”
“當然!”青稚沒有聽出她話裡的弦外之意,只說:“你不記得我記得誰啊!咱們可是從15歲就認識了的,如今都已經10年過去了……”
話罷,她多瞅了餘生幾眼,嫌棄地說:“嘖嘖嘖,倒越長越不規整了,還是年輕的時候好看啊。”
“說得多老似的,其實也不過才25歲。”餘生笑了笑。
“25歲已經很老了好嗎?都是大齡剩女了。”青稚嘆息一聲,便伸出染了大紅蔻丹的細長手指來敲敲檀木桌面。
“我已經結婚了。”餘生幽幽一嘆。
“結婚?”
聞言,青稚猛然擡起頭來,她正想一問究竟,旁邊響起木質櫥櫃的“咣咣”聲。轉頭一看,才發現是許小嬈不小心撞着櫥櫃,手中的蛋糕餐盤落到了地上,“哐啷”“哐啷”地在打了幾個轉,才消停了。許小嬈面不改色把東西收拾好,便失魂落魄地在她們周圍轉來轉去,像一個孤魂野鬼。
青稚穩了穩心神,忍不住向餘生問:“她是你的職員嗎?心神不寧的,這是怎麼了?”
“受到打擊了。”餘生說。
“可是不對啊?餘生你什麼時候結婚的,跟誰結婚的?我們這麼多年的姐妹情誼,你怎麼沒告訴我?”青稚視線一轉,把之前的話題重新撿回來。
“我……”
餘生沉默了。青稚探究的眼神望得她心神一顫,她垂下眸,微微側首,便看向人來人往的窗外。
日光在玫紫色的窗簾上投下一片倒影,一柱柱光束照耀進來,活像一把亮閃閃的長梳,齊刷刷地梳理着餘生的千頭萬緒。
卻理得亂糟糟的。
“對不起,青稚。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記不起來了?”
餘生點點頭,便將她失憶的事一一與青稚說了。
悠揚婉轉的鋼琴曲《夢中的婚禮》,在耳邊徐徐流漾。旁邊有客人在妙語連珠地說着話。也有情侶在玩自拍,無視他人地卿卿我我。更有衣冠楚楚的男士正對着大開的窗戶在吞雲吐霧——儘管餘生的咖啡店不允許抽菸。
日光傾城,咖啡店的時光在這一瞬間像靜止了一般。
青稚要了一杯阿芙佳朵,擡眸間,驀然打破了這裡的寧靜,“倒忘了那麼多的事,沒把我給忘了,真是奇蹟!”
餘生搖搖頭,“不會忘記你的。”
青稚突然擡眸覷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那你……還記得姐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