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離邊向裡面走,邊問:“我的房間在幾樓?”
“二樓左手邊第二間。”景柏然爽快的回答,但是背對他的莫相離,卻沒有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奸詐神情,“上去洗一洗,就下來吃飯。”
“我很累,不想吃飯。”莫相離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轉眼就消失在白色螺旋梯上。
景柏然摩挲着下巴,眼中的冷意再也掩藏不住,睇了一眼畢恭畢敬的立在餐廳門口的傭人,“劉媽,把飯菜送到樓上主臥去,不吃飯,待會兒怎麼做運動……”他的聲音漸次低沉下去。
劉媽應了一聲,就轉身去廚房了。
景柏然脫掉手工西裝扔在沙發背上,又把領帶扯鬆,此時樓上傳來紛沓的腳步聲,一張漂亮的臉蛋出現在樓梯口,“景先生,那是主臥,我的客房呢?”
景柏然倚在沙發背上,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說:“莫相離,我們都已經同牀共枕了,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爲還要分房睡,要不要我把協議重新給你念一遍?”
繼過他的千錘百煉,莫相離的臉皮也越來越厚,“哈,剛纔某人還擔心我會吃了你,難道你不怕我飢不擇食?”
“剛纔某人也說不會飢不擇食的看上我,現在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景柏然拿她的話堵她的嘴。
“哼。”莫相離再次敗下陣來,冷哼一聲,迅速消失。
如此輕易就妥協了,着實讓他感到意外。但意外的同時,心中又拉響了警鈴,三個月前她也是那麼輕易的妥協,結果……
景柏然的預感沒錯,莫相離確實沒有老老實實的待在主臥,她在二樓隨便找了間客房住進去,然後關門落鎖。
巨大的客房空落落的,莫相離坐在牀頭髮了一會兒愣,才掏出手機給自己所認識的在政法界的師兄師姐打電話。諮詢了一圈下來,每個人都告訴她,除了最好的律師團隊,否則無人敢去打這場官司。
更有人一聽到是她去電,便慌忙找藉口掛掉。人情冷暖,在此刻盡現。
剛掛了電話,她的手機立即震動起來,她以爲是剛纔打過去的師姐終於忙完了給她打回來,於是看都未看一眼連忙接起,“哦,美娜師姐,我爸的官司……”
“相離啊,不是我不幫你,現在全Y市只要有點名氣的律師都不敢接這宗案子。你爸的案子若是私下解決,把挪用的鉅額公款補回去,頂多也就判兩三年,但是難就難在曝了光,現在輿論一邊倒,我也實在無能爲力。”美娜言語很是中肯,沒有直指莫鎮南貪污受賄。
然而莫相離一聽卻來了氣,她對着電話吼道:“我爸沒有貪污,憑什麼要去坐牢。”
“……”對方靜默下來。
莫相離吼完,纔想起此一時彼一時,她有求於人,姿態就不能擺那麼高。隨即語氣柔和下來,“對不起,美娜姐,我只是太心急了。”
“……”又是一陣靜默,良久,莫相離以爲對方已經掛斷電話時,手機裡再次傳來美娜精明幹練的聲音,“相離,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抱歉,我幫不了你。我認識一個人,最擅長打這類型的官司,你不妨去找找他,說不定他能幫到你。”
莫相離耙了耙頭髮,心煩意亂的應了一聲,對方道:“他叫鬱樹,是小我一屆的學弟,剛剛留洋歸來,他在校期間,替德克薩斯州的州長打過一場類似的案子,最後無罪釋放。”
“謝謝美娜姐,我知道了。”莫相離瞳中幾近泯滅的光芒瞬間又亮了起來,她掛了電話,便按美娜留給她的電話拔過去。
一陣冗長的等待音後,一道桃花閃閃的聲音自對面傳來,“Hello,Honey。”
對方的聲音太過輕佻,聽不出半點律師該有的沉穩,莫相離看了一眼電話,強忍住摔出去的衝動,問道:“你好,請問是鬱樹鬱律師的電話嗎?”
“你找咱們的樹啊,他喝高了,你快來接他。這裡是……”對方報了一串地址,也不等她回話,便直接掛掉。
莫相離看着被掐斷的電話直瞪眼,最後還是爲搏那渺茫的機會,換衣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