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離下樓時,正好遇上送飯菜上來的劉媽,她見莫相離神色匆匆的樣子,連忙道:“莫小姐,先生讓我把飯菜……”
“你端下去吧,我現在有事要出門一趟。”莫相離打斷她的話,說完繞過她急匆匆下樓,腳下高跟鞋踩在樓梯上蹬蹬作響。
到了一樓,莫相離一眼就看到坐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的景柏然,他手中端着酒杯,他微一搖晃,琥珀色的酒液便折射出華麗的光芒。
“你去哪裡?”景柏然語氣慵懶,他微微偏過頭來,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她身上。他的問話毫不客氣,就像是在問一個附屬品。
莫相離心底升起一股煩躁,她本欲轉身就走,又似想起了什麼雙眼熠熠生輝。她急步邁向景柏然,向他攤開手來,“這裡是高級別墅區,計程車一般開不進來吧?你的車能不能借我用一用?”
“你要去哪裡?”景柏然重複問道,語氣中已經有些不耐煩。他盯着她,目光裡的厲色一覽無疑。
莫相離下意識摸摸鼻子,那是她藉以掩飾自己害怕的慣用動作,她說:“我去見一個朋友,你的車借不借我?”
景柏然危險的眯起雙眸,“什麼朋友,沈從文?”說不清爲什麼,一想到她要去見沈從文,他心裡就很不舒服。
“除非他討打,你到底借不借啊,我趕時間。”莫相離不耐煩的說。他們不過是協議夫妻,又沒實質性關係,他憑什麼管她?
“不借,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景柏然飲盡最後一口酒,站起來向她走去。
“……真小氣,不借就算了,我就不信我出去打不到計程車。”莫相離冷嗤一聲,扭頭就走,還未走出三步,她的手腕就被一隻修長大手拽住。
她愕然轉頭,正好撞進那雙閃爍着危險訊息的深邃瞳孔內。一時間,心中警鈴大作,“放…放手啦。”
她自來便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出國前,爲了不讓老外欺負或罵中國人是東亞病夫,她下足了狠勁學跆拳道與散打,一般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她仗着自己有一身武藝在,鮮少怕過什麼人,然而在景柏然的目光下,她第一次心生膽怯。
“兩個選擇。”景柏然沒有鬆開手,突然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啊?”
“是你自己走上去還是讓我扛上去?”
“誰說我要回房了,我要出門。”莫相離伸手去掰他的手,奈何他的手勁大,掰了半天,吃罪的還是她自己。
“那就是選擇後者了……”景柏然的聲音未落,他已經彎腰抱着莫相離的雙腿,猝不及防地將她扛上肩頭,不顧她的尖叫與掙扎,大步向樓上走去。
“放我下去。”莫相離尖叫,細腰勒在他堅硬的肩骨上,像是要被折斷了一般的疼,腦袋向下,血液逆流直衝入腦門,她眼前一陣發黑。
景柏然微勾起脣角,壓根不理她,帶着她以不容人反抗的氣勢走上樓,霸道之氣展露無餘。
劉媽聞聲,連忙從廚房裡走出來,就見景柏然扛着莫相離緩緩上樓,明明是如此狼狽的一幕,卻在他安然徐行的姿態中,變得異常養眼。她忍不住掩嘴低笑,原來先生也會有這樣……嗯,頑劣的一面。
莫相離雙手雙腿使勁的踢打他,想不明白爲什麼事情一遇上景柏然,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莫相離幾次掙扎都險些讓兩人從樓梯上滾下去,景柏然不勝其擾,一巴掌拍向她挺俏的臀部,兇狠的威脅:“老實點,要不然我就把你從這裡丟下去。”
他這一巴掌很用力,莫相離掙扎的動作頓時止住,從未有人打過她,更不要說是打那麼尷尬的位置。一股屈辱感從心底升起,再加上因爲父親的事沒有進展,她心中又恐懼又絕望,眼淚撲簌簌直落。
景柏然見她安靜下來,很滿意自己這一巴掌產生的效果。他抱着她穿過走廊,進了左手邊第二間房,目光在主臥裡掃了一圈,沒有見到她的行李,他無奈的將她丟進大牀裡,質問:“你的行李呢?”
撐身站起時,驀然看到她臉上佈滿了淚水,他心底一震。他自來便討厭女人哭泣,因爲她們總爲達到自己的目的而扮柔弱,只要男人一心軟,她們就得寸進尺。可是此刻,看着她無聲流淚的樣子,他卻感覺到一股……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