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劉媽氣得渾身發抖,可她又實在拿洛琳沒有辦法,這個女人狠起來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她迅速冷靜下來,冷冷地盯着她,“你還想要我做什麼?”
“給Eric下藥,我這裡有從泰國買回來的春藥,你給他下了藥後,就開門讓我進去,後面的事我就再也不勞你的手,以後我也當再沒聯繫過你。”洛琳將一個小紙包丟到劉媽面前。
“呵呵。”劉媽冷笑,她看着她,眼底有着嫌惡之意,“我道你是個很矜持的女人,如今也要靠這春藥去向男人求歡,你比那些婊子也高貴不到哪裡去。”
洛琳掐着桌沿的手指已經發白,她強忍住要摑她一巴掌的衝動,只漠然道:“想要做大事者,何必拘泥於這些小節,只要我懷了Eric的孩子,以後要什麼有什麼,高貴也好,下賤也罷,結果才最重要。”
聞言,劉媽看着她的表情已經近乎同情,從洛琳瘋狂的臉上,她似乎看到自己的影子,當初她不顧一切的把景天雲弄上她的牀,然後讓他與伊莜勞燕分飛,她以爲她的機會來了,可是最後還是被景天雲拋棄,他寧願娶一個別人不要的破鞋,也不願意娶她爲妻,從那時,她才明白,人走錯了路有多可悲。
“洛琳,我奉勸你一句,景家的男人從來都不會受威脅,你懷上先生的孩子又能怎麼樣,你生下他的孩子又能怎麼樣?他會毫不留情的將孩子搶過來,可是你,今後不僅男人沒有,連孩子你也見不到,到那時,你可別後悔今天選擇的路。”劉媽警告她道。
“你錯了。”洛琳不聽她的警告,她已經陷入瘋狂了,爲了得到景柏然,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Eric自小就渴望有一個圓滿的家庭,若是我懷了他的孩子,他爲了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庭,一定會跟我結婚,不信我們走着瞧。”
劉媽知道自己勸不住她,拿起桌上的小紙包,什麼話也沒說,站起來就走。
洛琳看着她的背影,幽冷一笑。她的野心可不止如此,後面事態要怎麼發展,且拭目以待吧。莫相離,我不會讓你那麼順利的坐穩景太太的位置,如果她得不到景柏然,那就大家一起痛苦的活着吧。
劉媽回到別墅後,打開門,她在玄關處換鞋子,心裡還在想着剛纔洛琳惡毒的目光,她要想個辦法擺脫洛琳的威脅纔是,要不然這次事沒辦成,她還會有下次,遲早她也會被她害死。
心裡想着事,所以她並沒有看到客廳裡坐着景柏然,她走到玄關與客廳相接處,眼角餘光瞄到沙發上坐了一人,她嚇得心跳驟停,再凝目望過去,才發現是景柏然坐在那裡。
她悄悄的吁了口氣,當年設計景天雲跟伊莜時,她也沒有這麼心神不定,如今還真是報應不爽。她走過去,恭敬道:“先生今天回來的很早啊,想吃什麼,我這就去做。”
景柏然微微擡頭望着她,視線在她臉上掃過,然後點了點對面的沙發,道:“劉媽,你坐下吧,我有些話要說。”
劉媽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毛,她在沙發上坐下,低垂眼瞼時,她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精美盒子,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上,她小心翼翼地擡頭看景柏然,卻見他也正審視着她,她心底發虛,立即又垂下頭去,手足無措起來。
“先生想說什麼?”
景柏然只是看着她,並不說話,客廳內頓時陷入一片窒息的沉默中,劉媽被他看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正想再開口,景柏然卻開口了,“我記得劉媽自小在景家長大,後來去侍候過我爸,我回到中國後,你又跟我來到中國,算是我們景家的老人兒,自然也知道景家的家規。”
聽他冷冰冰的提起景家的家規,恍惚間,她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個雨夜,景天雲也是這樣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說:“你觸犯了景家的家規,我也留你不得,你要回景家老宅去也好,還是去別的地方,但是我這裡容不下你。”
那時,她天真的以爲跟景天雲發生了關係,就能成爲他的女人,可是一夜溫存過後,醒來他就翻臉不認賬,執意將她攆了出去。
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慌亂起來,當年被景天雲趕出去時,她也沒有這麼慌張,可是她仍要抵賴,仍要裝無知,“先生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打開盒子就明白我在說什麼了。”景柏然也不想與她撕破臉,這幾年來,劉媽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給了他少有的溫暖,他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劉媽爲了景家終身不嫁,他自然也銘感五內,可是若她做出了傷害他或是傷害莫相離的事,他便再也無法容她。
劉媽知道盒子裡放着什麼,再瞧景柏然冷峻的神色,她知道肯定是東窗事發了,嚇得不知所措起來,“先生,我、我……”
景柏然見她害怕得顫抖起來,他臉色更冷,一腳踢到茶几上,盒子應聲掉落在地上,裡面放的東西全部灑了出來,一盒開封了的避孕藥,兩個鋁盒片,一套保暖衣,還有保暖衣下壓着一張照片,景柏然沒心情去看到底都有些什麼東西,他蹲在地上,拿起鋁盒片,冷笑道:“這是什麼?你說呀。”
劉媽嚇得魂飛魄散,她從來沒見景柏然發這麼大的脾氣,她戰戰兢兢道:“是、是避孕藥。”
“對,避孕藥,劉媽你過五十五了吧,現在還用得上避孕藥?”景柏然譏誚道。
“我、我、我……”劉媽想要辨白,卻一時詞窮,這些年來,她拒絕了所有男人的追求,不可能老了還出去找男人,這怎麼說得通,而且看景柏然的樣子,她也知道瞞不下去了,這時候,她除了坦白以求他寬恕以外,別無他法。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從小看着你長大,早已經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兒子,我知道你喜歡莫小姐,可是莫小姐她水性楊花,一邊跟你情深義重,一邊又揹着你去外面偷人,我怕她、怕她……,所以纔會以你的名義讓她吃避孕藥,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經有身孕了,對不起,對不起。”劉媽向他懺悔,希望能夠求得他從寬處理。
景柏然看她涕淚縱橫的模樣,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那是我的事,你憑什麼插手?誰允許你一個傭人插手主人的事?”
傭人?劉媽的心瞬間被這個詞碎成一片一片的,她張口欲言,想說她不是傭人,至少他不能這樣看待她,可是想起景天雲冷酷的警告,她只能將滿心的辛酸全嚥進肚子裡。“是我多事,對不起先生,求你原諒我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景柏然是真的氣得不輕,劉媽的自做主張害他失去了他與莫相離之間的第一個孩子,他如何能原諒她?
他將鋁盒片砸落在劉媽的腳邊,站起來沉聲道:“收拾東西,我要你立即回美國去,我這裡已經容不了你了。”說完他站起來向玄關走去,誤會了莫相離,他要去向她道歉。
想起這幾日自己的混賬之舉,他更是痛恨自己,他說過要她信任他,無論何事都信任他,可是他呢,他又做到了信任了嗎?知道她吃了避孕藥,他不聽她的解釋,將小產的她扔在醫院裡,這還不嫌狠,還與別的女人出雙入對,從心裡上凌遲她,那幾天,她該多痛苦?
劉媽這才明白事情嚴重了,她顧不上再想其他的,撲過去跪在景柏然腳邊,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先生,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在景家侍候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犯下大錯,你就饒我這一次,我發誓再也不會做傷害你跟太太的事了,求求你,讓我留下,求求你。”
劉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要景柏然不趕她走,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景柏然想要掙出自己的腳,奈何劉媽抱得死緊,讓他怎麼也掙脫不出,他低頭看着她蒼老的臉,誠如她所說,她爲景家付出了一生的精力,他不該對她那麼無情,可是想到莫相離所遭受的痛苦還有他們那可憐的孩子,他就冷硬了心腸,“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說完,他彎腰將劉媽的手指一根一根扳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劉媽頓時失去了所有力氣,她癱坐在地,呆呆地看着那個精美的盒子,與藏在保暖衣裡露出一角的那張照片,她顫抖着手拾起照片捧到眼前,淚眼迷糊中,她看到照片上是一個年經的女人,懷裡抱着一個新生嬰兒,滿臉幸福的樣子。
她伸出手指摩挲着那個嬰兒的臉蛋,照片已經泛黃,可是嬰兒紅撲撲的臉蛋仍是清晰可見,她的眼淚吧嗒吧哄砸落下來,像雨點一樣越落越厲害,她心痛道:“嚴兒,不要這麼對媽媽,媽媽除了你,在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
景柏然出了別墅,一路瘋狂飆車飆到醫院,下了車他連車門都忘了鎖,一路狂奔上樓,那一刻他所有的冷靜與理智都見了鬼,他只想看到莫相離,然後將她抱在懷裡好好安慰,然後向她認錯,向她道歉。
他是那麼的急切,生怕去晚了一步,她就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他跑到六樓,不顧氣喘吁吁的,衝進了三號病房,病房裡,有一個男人背對他而站,那人正在搞怪的做着各種搞笑的動作,莫相離銀鈴般的笑聲響徹整個病房。
“終於不用再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了,你笑起來很好看。”優雅的男聲,抑揚頓挫,像一曲美妙的鋼琴曲,清幽深遠。
莫相離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勞你天天來逗我笑,真是辛苦你了,等我出院了,我請你吃飯,算是慰勞你,如何?”盛愷臣是她住院後的第三天來醫院看她的,聽他自己說,是他將她撞進醫院,躺在這裡事事需要假手他人,他回去後良心不安,所以打算自動自發的成爲義工,前來照顧她,直到她出院。
說是照顧她,他也就沒事說點冷笑話或是做點搞怪的動作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