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裡將自己的傀儡裝到空間裡便循着巫的奴僕間獨有的聯繫去找艾利克斯去了,而周昊則小聲安慰了一番李萌後便牽着她的手離開了酒店。
那幾名大漢依然跟在他們後面,看着目標輕鬆自在的順着大街慢慢的走着,甚至還特有興趣的跑到香榭麗舍幾家銷售名錶的店鋪裡轉了一圈,看那男孩花錢如流水的樣子,他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期盼着夜幕早日降臨。
買表是李萌的主意,她覺得自己和阿昊出來旅遊了一番,怎麼樣也要給戴林以及家裡長輩帶些禮物回去。
選來選去,兩人最後選中了表。
基本上除了李文哲之外,家裡父輩以及戴林、吳子墨人手一塊。至於爲何不給李文哲買禮物,李萌稍微解釋了一下後周昊便釋然了。
表叔,多麼典型的案例啊,雖然日子久遠但足以讓周昊這一代還記得!
兩人買表時,頂着紅腫半張臉的安東尼已經開始從家裡出發前往早已經安排好的餐館。下午時他總是感覺頭有些陣疼,家庭醫生忙碌了一個下午後,含含糊糊的得出一個結論——打的!
憤怒的安東尼便想到了始作俑者司馬菲菲,打電話把司馬菲菲臭罵了一通,便告訴了司馬菲菲一個地址讓過來以最大誠意向自己道歉!
司馬菲菲答應了,於是安東尼匆匆的服下兩粒藍色藥丸後便忍着頭疼出發,就當熱身了,反正司馬菲菲一度豔名在外……
周昊兩人乘出的租車很快便到達一棟灰色的小樓前時,一個風姿綽約的高盧婦人已經站在門口等待着他們。
娜塔莉,高盧國著名陶藝藝術大師,也是司馬晴的知心好友,司馬晴的作品都是委託她進行銷售的。
見到李萌,娜塔莉爽朗的笑着並張開雙手,嘴裡操着流利的國語對李萌大聲嚷嚷着:“天啊,我的小天使居然變的那麼漂亮了。難道愛情的力量已經強大如此!”
然後又對周昊說:“嗨,小男人,介意我抱一下你女朋友嗎?”
周昊撓撓頭,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本意是想說介意的,在他心目中任何兩條腿行走的生物都不可靠近李萌。只是眼前這位好像有些得罪不起……
李萌笑嘻嘻的撲到娜塔莉懷裡,嘟着嘴在娜塔莉臉上親了兩口後,小聲的給娜塔莉說:“娜塔莉阿姨,你別捉弄周昊啦,他對我很好的!”
聽到李萌拉着長音的撒嬌聲,娜塔莉笑的更開心,對周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便拖着李萌的手率先進入了小樓。
小樓不大,一樓用作展廳兼會客室。
進來後,娜塔莉便興致勃勃的帶着李萌參觀她的這一批作品。
對李萌在陶藝上的天分,曾經多次指點過李萌的娜塔莉可謂清楚的很。這也是周昊不敢得罪的原因,說到底這個女人也算李萌的授業恩師,更何況人家還有另兩個身份——司馬晴的好友兼經紀人。
展廳陳列的作品不多,十幾件陶器錯落有致的陳列在展架上,被燈光照耀的熠熠生光。
每一件作品都是那麼的質樸、細膩、隨意中帶着不確定性,讓人看去會升起一種忍不住要用手指輕輕觸碰的感覺,好像每一個造型都帶着一種生命似的。
“周,你也喜歡陶藝?”娜塔莉見周昊認真的看着自己作品。這個男孩眼神中透出的不僅僅是欣賞,在欣賞之外,娜塔莉分明看到他眼中還閃爍着剖析自己作品的某種審視的光芒。不由的心中一動,便開口問到。
作爲司馬晴的好友,娜塔莉一直對好友嫁給一個不懂陶藝藝術的官僚而耿耿於懷,在她的心目中如果司馬晴嫁給一個同樣有着不凡造詣的陶藝大師,自己這位好友的成就絕對不會止步於目前的狀態。
於是,李萌的男友——周昊,就很不幸成了娜塔莉新的審視目標。娜塔莉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幫助李萌避開這個悲劇,藝術家一定要有一個志同道合、天分相當的伴侶才能保持自己的藝術生命不斷尋到新的靈感。
“阿姨,阿昊陶藝上很厲害的!”見周昊僅僅矜持的笑着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自己懂陶藝後,李萌便迫不及待的將周昊懂陶藝這件事情講了出來。
在女孩的心中,自己的阿昊是最優秀的,絕對不能讓任何人質疑,就算娜塔莉阿姨也不可以!
“是嗎?”娜塔莉疑惑的看了看周昊和李萌。
周昊的表態不可信,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義的,搞不好是水平了了只是硬撐。
李萌的話更不可信了,女孩子陷入愛河後又多白癡,娜塔莉從司馬晴身上已經有了很深的覺悟。搞不好作爲司馬晴女兒的李萌也繼承了她母親的基因。
“試一試?”娜塔莉用挑釁的語調對着周昊發出了邀請。
二樓就是工作室,水平如何,按你們華國人的說法就是拉出來遛一遛!
“那就試一試!”周昊笑的很開心。
雖然沒有“看”娜塔莉此時的內心世界,但既然自己的女人都說話了,自然不好讓萌萌掉了面子。
也好,或許萌萌見到自己做出一件漂亮的作品後心情會好些。周昊知道別看萌萌此時表現正常,但她心裡一直有揮之不去的苦澀,只是善良的女孩努力控制着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現在雖接近傍晚,但做一個陶器的時間還是來得及。
所有的材料都是現成的,周昊自然無需經過漫長的準備。
直接取了一塊泥胚後,在手裡捏了幾下後,周昊突然將泥料放在案板上用力搓揉起來。
娜塔莉看後點了點頭,只有自己親手搓揉過的泥料才能摸透它的厚薄、軟硬、乾溼水平。若是周昊直接上手塑型,娜塔莉肯定大聲將他訓斥一番然後再想辦法攪黃了他和萌萌之間的感情。
周昊變換着自己的力度、節奏以及搓揉的手法,暗地裡巫力已經悄悄的將泥料中的一些不利於製陶的渣滓震出泥料本身聚集在某處。隨着他的搓揉,泥料漸漸的開始變形……
娜塔莉見狀一聲驚呼,然後飛快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周昊居然用的是手捏法。手捏法是製作陶藝最原始、最根本、最簡略也是最難的辦法,不借助任何工具僅僅憑藉一雙手將泥團捏出自己想要的外形。
這種手法因爲過於原始,不符合現代陶藝對線條、細節的追求而漸漸的淪落爲初學者練手的手法。可眼前這個男孩十根靈巧、有力的手指下,泥料彷彿被他玩出了各種花樣,這孩子絕對懂的陶藝,娜塔莉頓時收起了自己輕視之心。
周昊感覺差不多時,便開始了塑形。
泥團在他的雙手中不斷的旋轉着,造型也漸漸的發生了變化……
一條粗壯有力的右腿率先出娜塔莉和李萌眼前,周昊居然僅僅憑藉雙手就將一個男人健壯有力的大腿捏造出來,一隻帶着厚繭的大腳,腳趾牢牢的扣在充當大地的底座上,膝蓋微曲,小腿三頭肌、股二頭肌、股四頭肌肉繃得緊緊的,充滿着爆炸似的力量。
右腿離地向後彎曲,彷彿一股向前的力量從右腿傳遞到他的腰腹部……這也是周昊先捏出腿的原因,順着力量傳遞的方向塑造骨骼以及肌肉,才能讓塑像“活”過來!
上身微微前傾,大口張開似乎在呼喝着什麼似的,左手指向前方而右手卻高舉彷彿抓住什麼東西,等周昊小心的搓揉下,泥塑的右手居然出現了一根細長的長矛,而矛尖卻是泥團中多餘的金屬礦物質……
周昊此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他作弊了,用巫的手段捏出這樣一個小人實在是簡單,只是不確定在自己的表現是否在正常範圍內而已。不過看娜塔莉和李萌兩個專業人士的表情,應該還可以。眼睛在工作臺上左右看了一番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他索性取了剛剛剩下的一塊泥料迅速的做了一個長方體作爲那長矛的支撐,那長矛一旦耷下來就很難在修復回去了,畢竟這是一次成型的作品。
娜塔莉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僅僅一個小時,一個基本成型的人形陶藝塑像便出現在她的眼前。
雖然周昊還沒有來得及修胚,但娜塔莉覺得無需任何修飾,這件看起來帶着粗狂風格,彷彿遠古獵人狩獵的作品拿去燒製後覺絕對是一個宗師級的作品了。
周昊很明顯抓住了一個瞬間,那長矛正好處於將出未出的一瞬間,以開始高速飛行但矛體依然在那人手指控制下,那獵人的手指似乎微微的調整這長矛飛行的角度,只爲了更準確的擊中獵物……
這個獵人支撐身體的左腿如同軸心,右腿後伸展示由運動到靜止瞬間的同時又使前傾的身體保持平衡,兩臂的揮動帶動了身體的彎曲,呈現出不穩定狀態,但將出未出的長矛又把人體全部的運動統一了起來,展示出一種暫時的平衡。
整個作品充滿了連貫的運動感和節奏感,傳遞了獵人的意念,把人體的和諧、健壯和對生活的追求表達得淋漓盡致。
娜塔莉怔怔的看着周昊用竹刀飛快的修飾這作品細節,此時她已經無心關注這些了。這件作品絕對是傳世之作,完全是一件可以和《擲鐵餅者》稱爲兄弟作的作品……
這男孩,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居然這麼短時間內在沒有草稿沒有返工的情況下一氣呵成的做出如此風格的作品,不得了!
李萌眼睛中的濃情都要流出蜜汁了,這是她第一次見愛人展示他在藝術上的造詣……阿昊果然是最好的,小姑娘瞳孔中全身紅紅的“心”
周昊拿着竹刀在獵人的眼前稍稍停了一下後,飛快的在上面挑動了幾下後,將手中的竹刀放下,對已經徹底沉浸在藝術幻想中的娜塔莉說了一句:“好了,請指教!”
這時,一路塞車的安東尼剛剛從車中走出,司馬菲菲已經等候在酒店門口,看樣子她明顯精心打扮了一番。就在安東尼剛剛站定,透着淫.邪的目光投向司馬菲菲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手裡卻端着一把斯太爾戰術衝鋒手槍,槍口正對着安東尼。
安東尼大驚失色,還沒來得驚呼,槍響了。
斯太爾每分鐘800發的射速將一彈匣30發子彈全部擊中安東尼的頭部……
而這時,周昊輕輕的回答了娜塔莉對這件作品名字的問題,
“它叫狩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