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有些‘官方性質’的宴會,多會在十點之前結束。
至於之後,聊投機的、有商業合作的大都會再換地方進行會晤。
繼而,衛子民今晚特地爲黃建民夫婦所接風宴,也就在卡在十點之前‘圓滿’結束。
圓滿,指的是整個宴會的氣氛。最少在宴會上,陸情當衆與衛子民達成了口頭協議。復生與正星就多個領域達成了一致,兩家企業的關係提升至戰略合作伙伴。
同時,將共同開發正星在滬市嘉定馬陸鎮的那個‘zhèng fǔ標杆項目’。在能源、金融等多個領域,雙方將同舟共濟,共創未來。
很官方的‘宣告’,其實衆人在來參加這次宴會時便已經得知這個消息了。
復生頻頻在江南出手,也顯示出了他們對未來‘佈局’的野望。這其中,是否會牽扯到天鴻與衆生間的對決,就這一點衆人也是‘一知半解’。
說白一點,現代企業間的合作,大都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特別是金字塔頂層的那一撮人,如果真追溯到底的話,說不定兩個不死不休的企業還是‘旁親’呢。
不過就目前來看,復生應該更傾向於衆生。但絕不是千姿那樣的‘鞍前馬後’,而是合作。
暫掌復生的陸情所代表的二房,需要冀省李家未來幾年內的支持。而衆生呢,也看中復生的‘體量’及產業羣。
最少從紙面上的實力來看,單就在餘杭這座城市裡,只有豐華這一家‘馬前卒’的天鴻,貌似還真不是衆生的對手。
一直以來天鴻對於‘蘇杭’兩地的滲透,都算不上成功。畢竟,都算是‘省會級’城市。魚目混雜不說,各方勢力林立。
就拿餘杭來講,這裡可是有着一家百年傳承的杜家。
他們對任何勢力的進場可以不聞不問,但如果有人想取代他們的地位,哪怕是‘平起平坐’。他們都不一定樂意。
這就是天鴻的尷尬!當然,也是衆生的機會。所以,李涯把‘猛龍過江’的第一站選擇在了餘杭。
一加一可以大於二、等於二,同樣的也可能小於二!
即便是衆生真的坐擁千姿、正星這兩家本地‘地頭蛇’,又有着復生戰略、資金上的幫襯。可如果碰到了一個無所不能、無堅不摧的豐華,那他們就尷尬了。
別說贏了,只要豐華能把這衆生等人牢牢的拖在餘杭動彈不得,那躲過這一劫的天鴻,一旦回過神可就無情的收割了。
而就現在來看,黃成功、賈三爺爲豐華物色的這名‘掌舵人’,是真的能折騰。
他確確實實,把看似已經出結果的‘戰局’,硬生生的拖了下來。並且,時不時還來個反擊。讓人痛不欲生!
本想靠方大紅讓豐華‘內訌’,誰曾想到賈青玩了一手‘壯士斷腕’。本想靠碼頭抑制住豐華的過度,今晚又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這場宴會也只是表面上很圓滿。實際上短期內衛子民失去了在江湖上‘興風作浪’的資本。也許衛子民手底還有一批‘能打善鬥’的骨幹,可最引以爲傲的‘左膀右臂’都折了,其他人去不是找虐嗎?
江南會所周邊之所以有那麼多與之檔次匹配的休閒、商務會所,便是爲這些商務精英、老總們提供‘主宴會’散場後的再次會晤地。
要知道,只要江南會所對外營業,絕不缺少生意。倒不是說會所內的‘菜餚’有多實惠,而是因爲這裡儼然已經成爲了餘杭高端會所的標杆。當然,這裡的‘本幫菜’確實正宗,可用馬胖子的話說就是份量了少了些。
相較於以往兩兩成羣各聊各的,今晚他們所聊的話題貌似都圍繞着‘餘杭勝哥’,而且所選的茶座或是毗鄰檯球室,或是在單行道對面。
甚至連肖勝之前吃雲餛飩的那家小鋪都生意火爆起來。
散場後,黃建民和陸情以及衛子民又在裡面小敘了一會兒。待到他們出來時,仍舊是杜婉蓉親自相送的。
當他們在出了門之後,看到門口那都未曾開走的豪車。喝的有點微醉的黃建民咧開嘴角道:“婉蓉啊,今晚你這裡註定是全餘杭關注的焦點啊!我看牛經理一直忙前忙後的,可那個叫肖勝的卻以逸待勞嗎。應該讓牛經理休整一下嗎。”
說這話時,側過頭的黃建民望向衆人身後的牛奔。後者微微點頭道:“勞黃總惦記了,我狀態很好。”
“那就好嘛!其實若不是貪了幾杯,我也想留下來觀摩一下,所謂的‘江湖’到底該是什麼樣的。”
待到黃建民說完這些後,杜婉蓉笑着回答道:“黃哥,你在餘杭多待一段時間,一定會有機會的。”
在杜婉蓉說完這話時,扭過身的她從牛奔手中接過了一盒錦盒。隨後雙手遞給了衛子民道:“雪山斷愈膏,這對王先生的外傷,應該有很大的作用。”
杜婉蓉說話很委婉,王崇山身體的傷痛可以癒合。但就‘刀意’來講,他們也無能爲力。
聽到這話的衛子民眼前一亮的雙手接過道:“勞煩杜xiao jie費心了。我替我那不爭氣的乾兒子,先謝過您了。也祝今晚二牛旗開得勝,大殺四方……”
說到‘大殺四方’時,衛子民眼眸內閃過了一絲狠毒。
並沒有接腔的牛奔抱拳謝過!
而聽到這、看到這的黃建民泯然一笑道:“我現在真的很納悶,這個叫肖勝的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餘杭這麼多人噁心到‘痛徹心扉’。”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掛着滬市牌照的轎車緩緩的停靠在了江南會所前。
在所有人看到這組牌照號碼時,無不眉頭緊皺。杜婉蓉第一時間嘀咕道:“黃少?”
“嗯?”聽到這話的黃建民頓時酒醒幾分的望向身旁陸情。
後者爲其解釋道:“這輛車是滬市黃家黃成功的座駕。天鴻幕後的boss,飛虹的掌舵人。也是肖勝最大的依仗。”
“可以的!”待到陸情說完這話後,黃建民冷笑的說出這三個字。
可當車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一位高大男子時,原本手裡捏着菸嘴的黃建民,差點沒失態。
就連陸情都瞳孔放大了幾許,更不要說一旁的杜婉蓉和衛子民了。
“這不是……”不等衛子民說完,從黃成功車上下來的男子,扭頭看到了黃建民一衆。
面帶微笑的他,大步流星的朝着他們這邊走來道:“二弟啊,別來無恙!弟妹也在……”
從黃成功車裡下來的並不是旁人,正是晉省黃家大房唯一的子嗣、黃家老大、黃建民同父異母的哥哥——黃建華。
他爲什麼會從滬市黃少的車裡出來?難道說……
就在衆人疑雲滿目之際,江南會所旁邊的檯球室內,肖勝匆匆的推開了玻璃門,大步流星的朝着黃建華這邊走來。
在兩人四目交會的一剎那,彼此朝着對方趕去。
“不好意思黃總,我是剛接到黃少的電話,說您今天趕至餘杭。他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後就能抵達餘杭。這期間,我先招待一下。”
肖勝的這一番話,等同於很直接的告訴所有人這位‘晉省黃家大少’,是爲何而來的。
晉省黃家大房,已經倒戈天鴻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話,那復生的這次‘內鬥’,就上升到兩大財團間的對決了。
“謝謝,我跟肖總神往很久了。淮城我勝哥,人狠話不多。就我老表劉峰那事,我……”
“就劉總那事,我是對事不對人的!過去了不是嗎?”
“對,對!”
“請,我在江南會所的內院訂了個包房。從北邊過來,一定要嘗一嘗正宗的‘本幫菜’嗎。對吧,小杜總。”
說完這話,把頭瞥向杜婉蓉那邊的肖勝,泯然一笑的詢問道。
“你什麼時候在內院訂了包房,我……”
“杜大先生下午留的包廂,瞭解一下!”
聽到這話的杜婉蓉,頓時‘啞口無言’起來。自家大哥今天特地打電話留了個包間這事,她是知道的。本以爲是他想招待誰呢,誰曾想到是爲眼前這廝預訂的。
“肖勝啊,你還真會攀關係哈。仗着我哥對你的欣賞,那是……”
“別鬧杜總,你去淮城衣食住行都是我的。那個時候你咋不說,你仗着自己的身段和美貌,在強行騙吃、騙喝呢?做人一定要懂得‘回禮’,古人都說過:來而不往非禮也!對吧,衛總。”
說完這話的肖勝,少有對人恭謹的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黃建華進去一敘。
而此時,站在那裡陰晴不定的黃建民冷笑的回答道:“我終於知道你們爲什麼會這麼噁心餘杭勝哥了。嗯,他確實有讓人噁心的資本。”
原本背朝黃建民的肖勝,在這個時候緩緩扭頭的望向對方。兩人四目相對,泯然一笑的肖大官人,突兀的開口道:“失而復得的永遠是二手貨!黃二少,你對這話是怎麼理解的?”
‘噝……’
“肖勝……”
“你……”
面對衆人表情不一、態度不同的姿態,拉了拉自己衣襟的肖大官人臉上露出了狠辣的笑容。
任誰都聽到出來,肖勝這句話是在‘嘲諷’黃建民、陸情以及趙程三人之間,曾經的那段‘三角戀’關係。
也正是當初趙程錯信陸情,被她反戈一擊。才讓黃家徹底擊敗了趙家,成就了現在‘晉省黃家’的輝煌。當時是兩虎相爭不死不休的狀態。
陸情的這一刀,恰恰捅到了關鍵點上。至此,原本佔據優勢的趙家‘家破人亡’。如今,還留存於世的也就趙綺紅、趙靜以及謠傳中的‘黃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