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置身一人做着大巴來淮,不是爲了體驗社會底層的清貧。三寸人間 而是爲了收起自己的‘鋒芒’,削弱我們彼此間的隔閡。你到了地方纔告訴你所乘坐的交通工具,便是爲了騰出時間和空間,爲下一個環節做準備。另外,港城到淮城的車,東區車站一班,但是在南區高速匝口那個車站的話,最少三班……”
“你之所以選擇東區,是因爲你知道這裡是我的‘勢力範圍’。所有的客觀條件都具備了之後,你便開始了你的‘良苦用心’。”
說到這,肖勝微笑的伸出右手,撥弄着戴嫣兒那凌亂的青絲秀髮。做這一切時,肖勝的右手是顫顫巍巍的,整個人的身體亦是繃緊的。
“六點來鍾,太陽不說正毒。但夕陽西下的餘熱,也足以刺眼、灼熱。你沒有選擇旁邊的超市、休息廳作爲等候的地點,而是站在路邊沿馬路牙子……不僅僅是爲了第一時間讓我看到你,更深一層的意思是——你對自己的樣子、氣質乃至身材很自信。”
“你知道會有人主動來搭訕,而具備這種勇氣的通常都是那些有點底子的‘渣男’。拖到我來,亮出‘淮城勝哥’的招牌,嚇得那幫鼠輩瑟瑟發抖。滿足了我的自尊心,填補了我在你面前的‘自卑心’,又徹底弱化了彼此間所存在的那道隔膜。”
“你從出行選擇交通工具開始,直至給我見面的一系列‘安排’。都不過是照顧我那可憐且又卑微的自尊心。你希望看到最真實的我,而非在你面前‘瑟瑟發抖’的肖勝。”
說這話時,肖勝那磨有老繭的拇指,微微的搭在了對方側臉之。輕輕的搓擦,不敢用力,生怕老繭劃傷了這張‘巧奪天工’的精緻面孔。
“你知道嗎,在我第一次見你時,像感受一下這張臉的溫度。輕佻的言語背後,其實是我那蠢蠢欲、動且又可悲可憐的卑微。直至與你分開,我才自我安慰、自我裝、逼、打氣的嘀咕了一句:癩蛤蟆怎麼吃不天鵝肉?萬一天鵝瞎了眼了呢?”
“爲這個‘想法’,我整整意、淫了半月有餘。直至依稀知道了點你的背景後,才當頭一棒的打消了這一念想。不過男人的‘劣根’,還是讓我在打消這個念頭時,爲自己留下了那麼一點點的希望——如果有一天,我有足夠的實力和你平視時,不管你有沒有對象或者結沒結婚,老子一定要勾搭你。然後赤、裸裸的告訴你,這些年我思想已經……”
‘啪……’
肖勝這話沒說完時,戴嫣兒已經單手打掉了肖勝那輕撫自己臉頰的大手。秋水般明眸瞪向對方道:“別得寸進尺。”
“你是指語言,還是行爲?”
“你說呢……”
也在戴嫣兒說完這話時,河壩下的那首《追夢人》已然到了尾聲。然而肖勝的‘坦誠’還在繼續!
“真正讓我感到絕望的時候,是初二遇刺被稀裡糊塗送到港城的時候。睜眼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是馬‘嗝屁’也值得了,最少‘死得其所’,躺在了溫柔鄉里。可剛有好轉時,你父親的出現,讓我知道了什麼叫做‘生無可戀’。”
當肖勝說到這時,戴嫣兒嫣然一笑的嘀咕道:“有這麼誇張嗎?我爸‘威脅’你了?”
“沒有,只是很平淡的告訴我他的部分身份以及你的客觀背景。”
肖勝剛說完這話,戴嫣兒追問道:“這,便讓你絕望了?”
也在戴嫣兒說這話時,遠在學府街燒烤店二樓的納蘭磊與黃浩明已經喝了三整瓶白酒。當他倆給老闆要第四瓶‘劣質’的高度酒時,這裡的老闆都戰戰兢兢的提醒道:“大哥,得注意身體哈。”
而聽到他這話的彈頭,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道:“我們兄弟倆四斤是標配,放心好了。我還有個姓李的河馬哥沒來,如果他來,能把你酒庫給搬空。”
說這話時,彈頭接過了老闆不情不願‘掏’出來的高度酒,‘咔’的一聲擰開。‘咕嚕嚕’的又一次爲對面的老班長滿。
“老闆,大腰子再來十串……”
“啊?好……”
“頭,今晚用得?”聽到自家班長喊加菜時,彈頭下意識的詢問道。一臉的期待,更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嘖,我說蛋蛋,都幾十好幾的人了。咱能不能別這麼俗?淮城我不熟,要不打電話給楊忠國那老小子?”
聽到這話的彈頭,朝其劃了個指道:“你咋不打電話給你女婿啊?即便他場子裡沒有,也能給你安排妥當嘍。”
“滾蛋,沒個正形!不過說起這兔崽子,特孃的也真是個不要命的風流種。有件事,我到現在都沒跟嫣兒說過。年初的時候,他不是在港城療傷嗎?因爲之前‘懷疑’他是隱忍的人,又加扯了嫣兒,繼而這事我親自過問的。後來才知道是一門的!”
“老子練得是啥功法,老子心裡最爲清楚。那絕對是精、蟲腦後,無所顧忌的主。耍了個小心眼,跟他聊的時候,趁着把嫣兒的背景透露給他了。尋思着,這麼聰明絕頂的一個小夥子,該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吧。”
聽到這話的彈頭反問道:“他當時還懟你了?”
“那到不至於,小兔崽當時還沒那個魄力呢!不過以後說不準嘍,娘、西、的,真應了那句話‘女大不留’,胳膊肘沒往裡拐過。”
待到納蘭磊說完這話,彈頭當着他的面試了一下胳膊肘後,篤定的回答道:“別說女的,男的都不行。”
“滾犢子!”
說完,兩人咧開嘴角的喝完杯酒水,納蘭磊繼續補充道:“小夥子有那個聰明勁,也明白我這一番露底的背後,到底有着什麼樣的小伎倆。聽完之後,他也是一臉的‘生無可戀’啊。”
“確實啊……”知道故事沒講完的彈頭,也接了這麼一句。如果這樣算了的話,也不會被自家頭單拿出來‘津津樂道’了。
“我當時還多了一句嘴,頗爲‘得瑟’的告誡他:小夥子彆氣餒,只要你好好努力,麪包和牛奶都會有的。也不要覺得絕望,給自己制定一個永遠無法達到的目標,也許會讓你成長的更快。”
“頭,我喜歡聽你這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而且,還是在摧殘祖國下一代的時候。”
彈頭的一句話,差點沒人納蘭磊當場揣這廝。
“正當我頗爲‘得意’的準備離開時,那小子突然開口了——讓我絕望的不是那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而是我未來岳父在面前,我只能喊他叔叔。”
“哈哈……”
當納蘭磊說完這話時,壓制不住體內洪荒之力的彈頭,笑的那叫‘豪邁’啊。
“你知道嗎,當時我整個人都懵那了。我靠,他不要臉的樣子頗有我年輕時的樣子啊。但咱也不能被一個小輩這樣‘調戲’了吧?我故作生氣的冷哼了一聲,緊接着提醒他‘小夥子,別自不量力。’,然後留下我那偉岸的背影,這樣離開了。”
“漂亮,頭,爲何你總能把自己的事蹟闡述的如此華麗?同樣是九年義務沒畢業,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叫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爹福廣‘段正淳’(天龍八部裡段譽那個花心老爹)只教你怎麼泡妞來着,沒教你怎麼吸引姑娘。”
聽到自家班長這話的彈頭頓時不樂意了,直接回懟道:“拉倒吧,你爹東北‘尹志平’(神鵰俠侶蒙臉xx小龍女那位),當初不也靠‘蒙臉’,才把咱娘給拿下嗎!”
“我去,找打是吧?”
“找個地方練一練?”
……
“我爸真變相的威脅你了?”不敢置信的戴嫣兒,再次追問道。
“你知道我的,牀下說的話,一個吐沫一個坑。咱現在是站着的,我沒理由說謊。”肖勝苦笑的嘀咕道。
瞥了他一眼的戴嫣兒,再次追問道:“因爲這,你才絕望的?”
“那倒不是,我當時給你爸說了一句話,我也不知道他老是真生氣了,還是假生氣的。”
肖勝笑着回答道。
“你怎麼說的?”
“我說最讓我絕望的不是那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而是我未來岳父在我身邊,我只能喊他叔叔……”
“你真這麼說了?”表情很是震驚的戴嫣兒,怎麼都想不到當時的肖勝,在得知自己家庭背景後,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迎她那震驚的目光,無篤定點了點頭的肖勝,笑着回答道:“我所說的這些,你都可以找你父親求證的。不過,他走後我後悔了。自己的小命還在他手裡掌握着,這不是找死的節奏嗎。好在,你當天告訴我他走了。我才放一百二十個心的繼續意、淫你的。但爲了‘活命’,也是那時起,我開始刻意與你保持距離。”
“講實話,讓我在你面前拘謹的不是畏懼,也不是你的家族背景,而是一個吊絲男,在面對自己心儀女神時,自然而然所徒生的‘自卑感’。總覺得自己配不你。”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突然冷笑出聲的戴嫣兒,望向對方道:“如果沒有這麼最後一句‘總結’的話,我真的信你所說的全部了。肖狗勝,別拿你對其她女人的那一套來對我。”
“我所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如果有一句話假話,天打五雷轟……”
‘轟隆隆……’
“我艹你大爺的,不帶你這樣配音效的。”指着漆黑天空的肖勝,破口大罵道。而他身旁的戴嫣兒,已經笑的前俯後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