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一行在鄴城逗留了三日,一路上顛簸勞累,也難爲楊彪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在四處奔波,雖然高順剛剛取了鄴城不久,但很快便一切都上了正軌,效率之高,連楊彪都自嘆不如!
三日之後,楊彪出發,還要去見袁紹,既然是說和,自然也要給袁紹一道聖旨,儘管此事其實只要高順點頭就可以,但也要給袁家一點面子!
高順不知道劉備如何應付這個名存實亡的朝廷,但楊彪等人對劉備的評價還是很不錯,至少都是正面的,不像曹操,獻帝到了許昌沒多久,便造成許多怨懟,甚至出現了董承等人總是暗中行事,讓曹操裡外不得安寧!
忙完了這些,高順將事務交由田豐處理,陳羣、審配和杜襲也帶領了部分官員從晉陽趕來,冀州的事務,雖然保留了大部分原來的官員,但骨幹還是要重新分配,畢竟有許多的新的制度需要推行,有的甚至超前了這個時代,高順一直大力培養新骨幹,正是爲了以後逐步擴大實力的時候,能夠有充足的人才儲備!
正想着這幾日要去清河城看看,看看清河城的情況如何,大舅子甄儼便找上門來了,到了鄴城老丈人所在之地,高順也只是登門拜訪過一次,雖然岳丈大人早已不在,但老岳母還活着呢,禮數不能少!
“最近事務繁忙,沒有時間登門,不知岳母大人可曾怪罪?”斜靠在軟軟的沙發中,高順品着清茶,和甄儼閒聊!
甄儼無聲一笑:“老母豈不知將軍軍務在身,怎會因此事而有怨言?”
高順點點頭:“那就好,我還以爲大舅子是來興師問罪的呢!”
“豈敢豈敢!”甄儼也知道高順平日裡帶人和藹,再加上是大舅子,與高順也不算很生分,寒暄一陣之後,便直奔主題:“在下此次前來,是有要事和元溯商議!”
高順見甄儼說話轉變了口氣,就知道他定有所圖,甄家現在已經完全由官身轉爲了商家,加上高順對商人的重視,甄家的地位也有所提升,這一次甄儼來找自己,恐怕就是爲了生意方面的事!
高順眼睛連轉幾下,想着甄儼又看中了自己的哪塊產業,嘴上答道:“何事還需兄長親自來跑一趟?”
甄儼笑笑,似乎有些不好開口,但大好的機會就放在眼前,他也不想放過,看了看高順,言道:“冀州大半已經歸入元溯之手,鄴城盡在掌握,一切都將步入正軌,不知元溯可曾想過,那些晉陽的產業,在鄴城同樣也可以興起!”
高順不置可否,端着茶杯送到脣邊,卻停了下來:“你且說說看!”
甄儼言道:“比如說六和苑、造紙廠、書院、治學堂、同仁堂……”甄儼一口氣說了許多在晉陽的設施,怕高順引起誤會,繼續說道:“我此次來,正是和元溯商議六和苑及造紙廠之事!”
甄儼是商人,自然明白官方的事情還是不能摻和,饒是他如今和高順的關係已經非同一般,也不敢狂妄到要想在官府中分一杯羹,他看中的,正是高順創立的兩大支柱產業,造紙和跑馬!
“六和苑可以交給你來打理,但造紙還不行!”高順稍一考慮,只答應了甄儼一個條件,造紙術的技術暫時他還不想外露,至於六和苑的運作,倒沒有多大難度係數,也極有可能被他人模仿,讓甄家來打點這個,倒也沒什麼!
甄儼嘿嘿一笑,已經很滿足了,他提出兩個條件,就是讓高順有選擇的餘地,晉陽出來的佐伯紙已經名動天下,也有其他造紙之人也模仿,但質量終歸無法和佐伯紙相比,這樣獨一無二的技術,甄儼自然不會報太大希望!
甄家已經掌管了沙發和桌椅的生意,這還是他大舅子的面子大,要不然幷州那麼多商戶,尤其是白家、李家、王家這些大戶,對幷州的貢獻更大,高順憑什麼會讓他來做?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冀州也歸入高順手中,所有的生意都可以放心來做,甄家也和白家這些一樣,沒有了顧慮,而相比並州,冀州的商戶更多,財大氣粗的大商戶比並州的只多不少,冀州商會,便是他們甄家起頭建立的,在每年的“商祖廟”評選之中,也有不俗的表現!
所以高順來到冀州,最歡迎他的,就是這些行商坐賈,高順在幷州的一系列舉措,讓天下的商人都看到了希望,人生便是“名利”二字,許多大商已經有了利,卻唯獨沒有名,高順卻給了他們這個機會!
每年八月,商租生辰之時,便是晉陽最熱鬧的一個時間多,天下商人云集,從各地想辦法也要來到商祖廟參加這一盛會,許多商人自然不會白來,順便帶着自己的生意,在幷州乃知雲中等地走上一圈,或許還能賺取更多的利益!
如今冀州和幷州的隔閡徹底打通,河北與中間算是完全接通了,河內、河東、魏郡等沿河地區,都是高順的地盤,這對商人行走南北提供了巨大的便利,要是再在冀州形成一個新的商業圈,甄家能得到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所以甄儼忍了這幾天,終於找到機會,來和高順商議!
冀州的發展,不僅是甄儼想的這一方面,高順和早就規劃過,荀等人也都建議,將來得了整個河北,政治、商業、軍事重心都要轉移到冀州,這是戰略規劃,所有人都一致同意,而幷州和幽州,在胡人暫時穩定的局面之下,便是高順大後方最大的儲蓄力量!
得到高順首肯,甄儼立即趁熱打鐵,將六和苑的幾名夥計報上來,讓高順幫忙調動,到鄴城來協助他,這幾年常往晉陽跑,甄儼自然也動了許多心思,與六和苑的管家甘岐也是一見如故,自然對他的得力部下更是暗中觀察了許久!
高順無奈一笑,擺擺手:“我知道你和仲道交情不錯,人手之事,還得你親自去和仲道說!”要是讓甘岐知道甄儼用這種方式挖他的牆角,甘岐肯定會下次讓甄儼買完全六和苑的**彩!
甄儼雖然是一家之主,老成持重,但被高順看穿心思,還是有些尷尬,摸了摸額頭,訕笑道:“都是元溯的產業,想必仲道不會介意的!”
“好吧!”高順無奈:“我和仲道說一聲,至於人手,還是你們自己商議決定吧!”
甄儼大喜,有了高順的交代,他就好下手了,甘岐爲人十分精明,在商場之上,連甄儼都忌憚三分,如今幷州官家一半以上的生意,基本上都由甘岐來處理,在商場之中受人尊重,只因他公私分明,也從不耍小聰明,只用智慧和能力賺錢,別人想不服都不行!
“地方可曾選好?”高順擡眼問道!
六和苑是賽馬場,晉陽的那一個只是一個雛形,其實並不算大,不過當時就那麼大地方,高順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好的效果,既然甄儼將這事提出來,高順覺得就應該擴張,鄴城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南來北往,東來西去,都要從此經過,人流量肯定更大!
高順雖然不是商人,但有着幾千年經驗的積累,或許細節方便並不是很懂,但從整個大局以及對商機的把握,大致不會錯,因爲他帶來的東西,絕對是新鮮的,又能在這個時代的條件下開展的!
“城東有一處大宅,乃是袁譚府邸,不知元溯可否允許?”甄儼既然要做這件事,自然更方面都曾考覈過,高順問起,也是胸有成竹!
如今的鄴城,所有的一切產業,除了有人在的,全部都要充公,袁紹一家人都撤出了鄴城,這些地方自然也就成了公用之地,甄儼要想動用這個地方,還得徵求高順的同意!
“沒問題,細節問題,你去和元皓談吧!”袁譚的府邸佔地很大,其中還有一個小型的練兵所,用來做六和苑足夠了,還能在周圍開幾家酒樓客棧什麼的,高順便答應了甄儼!
“嘿嘿,元溯,這事不是你說了算嗎?”果然一談到錢的事情,甄儼就變得更親切了:“將來我外甥出世,這就是他的資產了!”
高順哪裡會上這當,立即打住了甄道:“先別扯那麼遠,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不要混淆了!”
甄道還要再說,但看高順的神情,顯然親情這一招是不管用的,便只好作罷,又說了一些鄴城和冀州的商業情況,簡單提及了幾個大商,便告辭而去!
要從晉陽搬過來的東西實在太多,並不能一蹴而就,或許還需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白氏的生意、李氏的客棧,都做起了連鎖,想必也會發展到冀州來,隨之而來的,便是那些一本萬利的廣告牌,一切一切,貿易經不需要高順再來操心了,這幾年培養的人手,自然會讓這一切都正常運轉!
鄴城的規模在冀州是最大的,接下來便是魏郡、清河、河間、鉅鹿這些大郡,需要發展整頓的也有很多,如今又到了秋收季節,各地都加派了兵力巡守,冀州境內還有一些流寇未曾肅清,關鍵時候可不能讓這些人搞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