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臉上堆着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籠子內的女子,而後看向楚子歌,開口道:
“楚公子,聽妾身的,看看別的吧!”
“這樣兒,除了她,剩下的,只要公子你開口,妾身只收你半成!”
“另外在贈送你一套紅閣大寶劍,什麼粉紅佳人......”
“......”
楚子歌看着婦人絮絮叨叨的模樣,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楚家爲了避免絕後,同時爲了躲過自己身體上的那個詛咒,便將自己的肉身封於時血之石五百年。
但那個封印自己的老頭子剛封到了一半就猝死了,導致自己的靈魂在九州東躲西藏了五百年,翻過山,越過嶺,逛過窯子摸寡婦......
這五百年,水路,旱路,山路,什麼路都見別人走過,自然見識多。
總而言之,這個女子——很有可能是太古長生仙族!
長生仙族無需修煉,修爲隨年齡的自然增長而日益精進,甲子成年,便有人類修士築基的修爲,千載渡劫成仙,僅僅只是五百載之上的仙齡,就可以比得上一名煉虛修士......
仙奴之中長生種族本就極爲罕見,而這名未及甲子的仙族更是千年難遇。
——正是可以加以調......教育的年齡!
若是讓她臣服於自己,那就代表着自己未來必然會擁有一名煉虛之上的星......仙奴!這是一種什麼概念?
這婦人很有可能知道長生種族,卻不大清楚仙族的概念,所以,這名女子......
想到這兒,楚子歌淡淡地點了點頭,回過頭看了一眼婦人,手指往籠子的方向輕輕一指,輕聲開口道:
“這樣,王媽,我也不讓你難做,我知道長生種的罕見。”
“儲物戒指中有一千顆極品靈石,足可以買下五名成品仙奴,這長生種,我要了。”
“還望王媽給我......太虛宗主一個面子。”
“......”
王媽:“......”
看着楚子歌已經將那枚鑲嵌着紫玉的儲物戒指丟了過來,王媽使勁吞了吞口水。
她沒有急着去撿儲物戒指,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只是帶着幾分忐忑的衝着身後的下人,聲音尖銳道:
“還不快去將這奴......這位長生仙子帶出來?”
“要客氣一點聽見了沒有?這可是楚公子的奴......隨身侍從。”
“......”
她一邊說着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楚子歌眯着眸子,略帶着幾分疑惑地看着婦人。
不想要低價賣出長生種自己理解,爲此自己還多給了他幾倍的靈石,但這個惶恐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這裡有什麼讓她害怕的東西嗎?
首先不會是自己即將擁有的這個長生種,那......就是自己了?
可自己一個落魄世家,又有什麼資格和底氣讓她怕成這樣?
這個世界就連老鴇的思想都這麼崇高嗎?尊敬忠烈之後?
——楚子歌想不明白。
在接過了那名下人遞過來的仙奴賣身契後,楚子歌將其放在了口袋裡,伸手拉過了女子略帶着幾分髒兮兮的小手。
陽光透射屋子內的紋窗,映照在她的臉頰之上。
纖細的皓腕,能清晰的看得見幾根青澀的血管,她的身軀擠在麻布裙衫之下,
依舊難掩優美的蜿蜒曲線。
佈滿青淤的修長雙腿之下,未着鞋履的玉足,緊張地蜷再一起,小心地站在原地,即便是佈滿了塵土,卻依然可以看得見珠圓玉潤的腳趾。
帽兜之下的青絲沒有任何的溼黴味兒,反倒是帶着些許的淡淡清香。
楚子歌脫下了身上的長衫,披在了她的身上,伸手在她的脖頸間用長衫的袖子熟練的打了一個蝴蝶結,灼熱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肌膚上逡巡,或者想要透過那層衣衫,欣賞其中的的體態。
不經意之間的觸碰,宛若觸了靜電一般,她小聲的嚶嚀了一下。
“你叫什麼名字?”
楚子歌呼吸的熱氣輕吐在了她的臉頰,耳鬢廝磨,他還未覺得有什麼,女子卻是覺得身子都軟了幾分,耳廓已紅透了。
女子退後一步,盯着楚子歌漆黑的眸子,看了許久,而後輕輕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道:
“回公子,妾身名叫......鳳蕭......小鳳。”
“小鳳嗎?”
楚子歌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並沒有在意她話語的頓挫,只當是她緊張,匝了匝嘴巴:
“此地爲南城,你我主僕有緣,從今以後,便喚你爲南姬。”
“......”
正在斟酌她名字的楚子歌沒有發現,一直跪在地面上的女子看似漫不經心的擡起頭來,瞥了一眼婦人,繼而兜帽陰影下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楚子歌:
“謝主人恩賜南姬名字。”
“......”
楚子歌衝着臉色有些難看的婦人點了點頭,而後對南姬緩緩地開口道:
“跟我回太虛宗吧。”
“......”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子歌,彷彿要放出光彩一般。
窗帷將那道陽光撕成了兩半,一半映照在了她身上的他的白衫,明亮,宛若謫落凡塵的仙子。
另一半照在了楚子歌身上的黑衣內襯,再往上,便是他目光中的真誠。
她低下了頭,嘴角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處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嘲弄。
——呵,男人。
只是話語到了嘴邊,變成了一句弱弱的:
“是,大人。”
......
看着楚子歌帶着南姬逐漸地消失在了屋子內。
婦人雙腿一軟便是倒在了搖椅之上,面色蒼白,嘴脣發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背後的冷汗宛若雨下,不斷地滴落在地面之上。
“掌櫃的,都是小人的錯!!”
“是小人粗心......”
那名下人連忙是跪在了婦人的面前,不斷地磕着頭。
婦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顫抖着雙手拿起了矮案上的那杯茶水,小抿了一口,平靜了一下緊張的思緒,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下人,嘆了一口氣:
“起來吧!也不賴你,那個姑奶奶執意要出來,也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
“......”
下人連忙是從地上站了起來,縮了縮腦袋,小心地看着婦人:
“掌櫃的,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婦人沉思了一會兒,隨後開口道:
“紅閣是不能再開了,趕緊收拾細軟,離開揚州,逃得越遠越好。”
“......”
頓了頓,婦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繼續開口道:
“另外,我會書信一封,由你交給太虛宗主,讓他親自轉交給楚公子。”
“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信中的內容,即便是太虛宗主也不行,交給楚公子後,務必讓他在一個人的時候再看信的內容,明白了嗎?”
下人連忙是點了點頭。
“你出去吧。”
“是。”
屋子內很快便只剩下了婦人,她望着手中的茶杯怔怔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茶水不再有嫋嫋熱氣的時候,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就是對不起楚公子,楚家後人不應該是這個結果啊。”
“哎!都是命啊,是命。”
“姑奶奶,別再來找我了......我這兒真放不下你這尊大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