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車頂較量

吳肆寶這才氣順些。

李默邨隨即讓他駕車,兩人一起迴歸愚圓路的家。

在李翰等人離開同仁醫院之後,謝秋琪心裡陣陣難過,真有些不知所措:李翰來了,自己有依靠了,但是,很顯然,李翰和李默邨同流合污了,已經不是正經人了。

李翰,自己朝思夢想的人啊!怎麼忽然投敵了呢?爲什麼?以前,他還教育和引導自己要抗戰,要打鬼子,可現在,他自己卻叛變投敵了。

唉……

謝秋琪眼前晃動着李翰帥氣的身影,但是,心卻很受傷,陣陣劇痛,彷彿有刀在剜着她的心。

雖然李翰的事,李默邨沒有公開登報,但是,仍然有媒體捕捉到這條新聞,並刊載出去,即便是豆腐塊般大小的消息,也在江南各地引發熱議,隨後有媒體轉載,漸漸的有媒體放大李翰投敵事件。

無數曾視李翰爲偶像的人,無不疾首痛心,無不暗地破口大罵李翰塌房了,很多女孩子都哭昏過去了。身在金陵的譚玲玲、朱莉文,各自拿着報紙,捂在胸口,淚流不止,難過異常。雖然是大白天,但是,她們倆感覺眼前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自打第一天相識,她們倆就視李翰爲偶像。但是,這個偶像現在卻是一個叛徒,一個漢奸,她們倆太傷心了。明知李翰在演戲,但是,她們倆仍然非常傷心,無不痛罵尚望和錢懷不是東西,如此來傷害李翰的名譽和英雄形象。

即便李翰離開金陵之前,告誡過高世光、韓國茂、黃迪、張鐵、林琳、何瀟瀟,但是,當他們看到李翰的事情,也無不痛罵李翰是叛徒,無不痛罵李翰道貌岸然,一直在欺騙他們。何瀟瀟滴着淚水,憤然地說:“說不定,李翰原本就是日軍的內線。”林琳難過地說:“我們真可憐!竟然被李翰騙了一次又一次。”

黃迪想起李翰對自己的救贖,仰天大吼:“不!不!我不信!我不信!”張鐵噙着淚水說:“我,我去打聽一下。”便抹抹淚水,走出室外,招手叫來人力車,乘車摩登咖啡館,更衣上班,李翰離開金陵之後,譚玲玲和朱莉文輪流過來品咖啡,並向張鐵下達指令,再由張鐵向高世光等人傳達。

果然,張鐵從更衣室出來,發現朱莉文已經坐在大廳裡靠窗臨街的一張餐桌前。張鐵便端着托盤,拿着菜單上前點菜,低聲問:“核桃,可有指示?”朱莉文側頭看看,東瞅西望一下,低聲說:“你下班後,到火車站去買幾張火車票,除你和黃迪留守金陵外,其他人隨我到上海去看看情況。”然後大聲說:“一杯藍山咖啡,一份法式牛排。不用找了,剩下的錢賞你。”便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扔進張鐵的托盤裡。

“好嘞!謝謝夫人!”張鐵大聲應答,朝朱莉文欠欠身,端着盤託,轉身而去。翌日下午,朱莉文帶隊,衆人喬裝成朱莉文的隨從,乘火車南下上海。

此時,酒井久香也率隊乘火車南下,暗查此事。她的隨行人員是高橋苗子、山田亦男、龜井、謝耀星、郭瑤瑤及金陵特高課的特務。酒井久香的架子很大,隨行特務坐滿了一節車廂,她則是睡在這節車廂的寬大廂房裡。

此廂房含餐廳和廚房、衛生間。

朱莉文和酒井久香所乘的車廂,挨着。

兩節車廂之間,是門對門的過道兩側的衛生間。

路途遙遠,此時的火車也跑不快。

大家都需要上洗手間的。

酒井久香在她的寬大廂房裡上洗手間便可。

但是,其他人則需要去公用洗手間。

朱莉文及隨行人員也一樣。

當輪到林琳上洗手間出來時,迎面卻遇到了高橋苗子正從酒井久香那節車廂出來上洗手間,雖然林琳和高橋苗子都有喬裝,但是,稍前,高橋苗子則抓捕過林琳,多次審訊過林琳,就打一個照面,高橋苗子瞬間只是感覺林琳臉熟。

林琳看到高橋苗子,不由一怔,隨即機靈的轉身而去,並向朱莉文作了彙報。朱莉文一聽高橋苗子出現,便即時聯想到酒井久香也在火車上,而酒井久香若在火車上,其隨行特務也必不會少,而火車上還有日軍憲兵,感覺躲也難躲,便讓林琳向高世光、韓國茂、何瀟瀟傳令,從車窗口穿出去,上車頂,避避風頭。衆人心裡裝着李翰,無心與日軍特務鬥狠,紛紛依計行事,穿車窗口而出,翻身上了車頂,趴在車頂上。果然,沒幾分鐘,高橋苗子向酒井久香彙報情況之後,酒井久香親自帶隊過來朱莉文這節車廂,逢人查票,認真核對相貌,有旅客害怕,指證朱莉文等幾個人穿車窗口翻上車頂上了。酒井久香命山田亦男、高橋苗子、龜井帶隊穿車窗口翻上車頂,抓捕林琳。

但是,日軍特務剛穿車窗口往上翻,便被高世光發現了。高世光起身往前,擡腳踢去。咣!砰!一名日軍特務頭部被高世光一腳踹中,頓時頭破血流,摔在火車下,連滾數滾,仰躺不動,七孔流血而亡。

韓國茂、林琳、何瀟瀟、朱莉文見狀,急急掏槍而出,分別起身,站在火車頂的兩邊,做好應戰準備。如果說要跳車,高世光等人是沒問題的,但是,朱莉文有身孕,不能跳。衆人只能在車頂與敵應戰。

山田亦男發現一名特務被火車頂上的人一腳踹飛,便知車頂上的人有準備了,急令特務往另一側車窗口翻身上去。但是,另一名特務又被韓國茂一腳踹飛,慘死在荒野地上。酒井久香急急喝令其他特務分別到其車廂翻穿窗口上車頂。

朱莉文也想到這一點。

她招手讓衆人過來,大聲說出敵人的心理。

高世光從行李箱拿出鉤繩,纏在朱莉文的腰間,然後和韓國茂合力,拉着鉤繩的一端,讓林琳和何瀟瀟合抱着朱莉文抓着鉤繩往下滑。三女如此從火車上滑到荒野上,高世光和韓國茂兩人縱身一躍,跳到了荒野上,避免了和酒井久香的兇險一戰。因爲有林琳和何瀟瀟的保護,朱莉文身子也沒有損傷,總算躲過了一劫。

他們步行一段路,來到一座小城鎮,更換日軍軍衣,向一名財閥徵用了兩輛轎車,駕車前往上海。

山田亦男、龜井、高橋苗子率領特務隊上了火車頂之後,沒發現車頂上有人,便又翻窗口復回車廂,向酒井久香報告了情況。酒井久香悻悻地說:“紅玫瑰特戰隊南下,必定是前往上海,和李翰會合。由此可見,李翰投靠李默邨是假。”

山田亦男也悻悻地說:“那我們到了上海,直接逮捕李翰。”酒井久香險毒地說:“不!我秘密聯繫李默邨,給李翰一個假情報,讓李翰去通風報訊,將李翰及其幕後之人,一網打盡。”山田亦男、龜井、高橋苗子均是蹺指稱讚酒井久香足智多謀。謝耀星和郭瑤瑤心裡拔涼拔涼的,後脖子直冒寒氣。尤其是郭瑤瑤,心情甚是複雜,盤算着到了上海之後,如何將這一情報傳送出去。

但是,她又想:這情報怎麼送?我對上海也不熟悉呀!

唉!

……

酒井久香率衆到了上海之後,來到虹口玉機關。

二玉此時已經奉傭仁之命,在滬設立了玉機關,也是特務機關,主要是隱藏性質的特務機關,負責收買在滬的各大幫會頭目爲其所用,從事搜刮來的珠寶、黃金販運及販賣。

有些事情,通過各大幫會來處理,比交給日軍來押運要安全,要秘密,而且,日軍兵力原本不足,又值武漢會戰,投入巨大的兵力。所以,傭仁讓二玉到滬成立玉機關,秘密承擔這一任務。玉機關外表以電器商行出現,表面從事商業活動,但是暗地從事見不得人的勾當。

酒井久香率衆到來之後,受到二玉的熱烈歡迎,並被二玉迎入後院的一排房舍之中。這後排房舍表面上看起來像倉庫,但是,倉庫裡面裝修一些夾牆,夾牆內是豪華住房和辦公室、茶室。酒井久香等人讚歎不絕,坐方落座,武士端茶上前,酒井久香向二玉通報了李翰及其紅玫瑰特戰隊來滬的情況。二玉含笑說:“那就假戲真做,我們把李翰投靠李默邨一事當成真的。李默邨多次向我們拋媚眼,我們沒太理會,所以,李默邨現在的經費來源主要是靠青幫的季雲霧支持,還有靠盜和搶,像當山大王那般。不過,因爲我們沒太理會,所以,李默邨的特務組織也日趨合法化,人槍也漸漸增多。”

酒井久香含笑說:“那今晚就請機關長宴請李默邨,估計他會帶吳肆寶和李翰一起來,我們和李默邨談點軍機大事,故意讓李翰偷聽到。如何?”

二玉哈哈大笑,點了點頭,隨即安排酒井久香等人住宿,稍後宴請了酒井久香一行。

李翰最近啥事也沒做,就是每天去探望謝秋琪,然後由陳洋陪着,駕車去逛街,到處閒轉悠,熟悉全城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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