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素衣身影拐進了一條較爲繁盛的街巷,經過仔細搜尋後,終於找到了一家成衣店。
立在門口的店鋪老闆恭恭敬敬的迎了上來:“姑娘,可是有什麼需要的?”
明藥思索一番,向老闆要了一件素色布衣換上後又買了些胭脂水粉,行至河邊柳樹下將自己冰潔白皙的肌膚全抹上了脂粉,又重新描了眉換了髮飾。
做完這些,她瞅了眼河面,水面之中的倒影像極了飽經農事的婦女,明藥輕笑,心裡有絲得意,雖然這裡沒有現代那樣的化妝品,但她的化妝手藝還是不錯的,至少化的不像自己,手藝不錯了。
太子府內早已傳遍了太子妃失蹤的消息,府裡的人全亂了,老管家急急派遣人去御史臺請太子爺回府,又吩咐下人守住門不讓任何人出入,防止這消息透露出去造成一些壞的影響。
白且隨聽到消息後,甩袖便扔下了手中的御章,雙眉緊皺起來,眸中滿斥着殺欲,該死的明藥,三天兩頭出狀況。
沒有時間多想,白且隨直接翻身上了侍衛牽來的馬,急匆匆穿過集市回了太子府。
老管家立在門口,見到白且隨歸來後直接跪了下來:“太子,太子妃……”還未說完,馬上的白且隨便沉聲打斷。
“讓府裡的人都出去找,是人是屍都帶回來。”
老管家本還想勸說,卻又想起自家主子從來就不喜歡這位太子妃,死活他更不會怎麼在意,於是便沒有再多言。
白且隨吩咐完後,輕輕靠在馬背上,臉上倏的浮現一絲笑意,上次是爬牆,這次是跳窗,明藥,你可真是厲害,不過,本太子倒是要瞧瞧,你逃不逃的掉。
城門早已在太子爺的急令下嚴守起來,不論男女老少,出城之際都會被官兵抓着查證身份許久。
明藥其實也並不急着出城,畢竟按常人的想法,逃走的人一定是會想盡辦法儘快出城的。她思索一番,尋了個清冷破敗的客棧暫時住了進去。
她凝視着銅鏡中的倒影,微蹙的眉舒展開來,心中原本還存有的一絲擔憂消逝不見。她自己都感覺有些認不出來的臉,想必一時半刻其他人也認不出來。
倒真像是如她所料,這兩日她時常會出客棧去摸清附近的路,在街上幾次被搜查官兵拿着畫像對比,可每次都被輕易放了過去。
細算起來,明藥逃離太子府已五日了,城裡搜查的人少了一大半,大多被派去城外尋人了。她拿出牀頭的地圖,白皙細長的手指輕觸着接下來該走的路線,杏眼裡露出一絲期待,該是她浪跡天涯的時候了。
收好桌上擺着的那兩套準備好的男裝,環視四周確信自己沒有留下什麼會讓人起疑的破綻後,明藥推開門離開了客棧。
到了昨日與一個車伕約好的古井旁,一輛看起來十分樸素的馬車早已停在了那裡,車伕正坐在石階上休息,明藥喚了他一聲,示意可以啓程了,便踩着車伕早已準備好的小板凳上了馬車。
城內的路順坦的很,馬車走的十分穩當。明藥上了車便閉上眸子小憩,身子卻始終擺出警覺的姿勢,她可不想半路出什麼意外。
行至一半,街對面傳來一陣陣雜亂的聲音,明藥正欲掀開簾子詢問,駕車之人急急拉馬卻讓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往外一跌,一道白色身影閃過衆人眼前,下一刻一隻手便緊緊攬住了她的腰,一齊飛身出了馬車。
“滾!”沒有經過任何考慮,一個字便脫口而出,明藥袖中的匕首反手刺了過去,攬着她的人往另一邊閃避過去,她還未看清白色身影的模樣,就被安安穩穩的放了下來。
白且試淺淺的笑了起來,並沒有因爲眼前這個被他所救之人的特殊反應而氣惱。向來不多管閒事的他,做了什麼也不會管別人會怎麼做。
明藥擡首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皺眉,看來是一匹發狂的馬,撞上了自己的馬車,殺手的直覺讓她確定這只是一場意外,看來她錯怪了剛纔那人。
她回過身子,道謝的話還未說出口,就愣在當場。爲什麼,爲什麼他也會在這裡。
“你,你……”明藥聲音有些許顫意,這是她這輩子,不,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恨的徹骨的人。
看到明藥回神後的反應,白且試的淺笑僵在了臉上,眼前之人此刻的反應,他怎麼覺得有點像見到了自己刻骨銘心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