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看到我的反應,立即笑了起來:“呵呵呵,小張啊,你是不是看不上這寶貝?我跟你說,當年爲了得到它,有好多人沒了命。我也是拼了命才換來的。”
我點頭假笑着。其實我還是挺假的,挺能裝的。爲了不讓老頭子覺得沒面子,我已經什麼話也不接了。在我看來,那張發黃的破紙,拿去燒都有人嫌棄它。誰會爲這東西拼命?瘋了吧?
“那一年,一共死了九十九個人。而我得到它之後,也只能隱掉身形,儘量不讓外界的人知道有這麼個東西。當年,我也是年輕,不懂事。可當我的雙腿被廢后,我就想清楚了很多。再厲害的寶貝,也是身外物。一個人老了,有什麼寶貝也沒用不是?你是張超的徒弟,那麼有你和你師父,一定能保護好它,一定能解開這其中的秘密。”三叔說着,把紙遞了過來。
我接不接都覺得難過,接吧,這是什麼玩兒意啊,三叔可能老糊塗了吧?我這一接就欠了一個大人情。不接吧,一個老頭子把珍藏了這麼多年的寶貝拿出來了,這是對我有多信任?當然他話裡話外還是說我師門好,我師父牛比,可也有對我的信任在內吧?不好傷他的心。
猶豫再三,我終於問了一句:“三叔,這寶貝,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三叔笑的角度微變化了一下,這稍一改變,已經從真心地笑變成了敷衍地笑。
“其實,我覺得它是個地圖之類的。但我一直不敢拿出來,就因爲上面這些字,畫,我全都不懂。我也曾經留意過世上各種古文字,感覺也不太像。”三叔道。
我差點兒笑出聲兒來,弄半天九十九人送了性命,他藏了大半輩子的寶貝,就是個連他也不知道是什麼的破紙。也許這就是個破紙呢?也許是什麼人跟他們開了個玩笑呢?那他們死得也太不值了吧?
想到這東西沒什麼價值,我的心靜了下來。我毫無負擔地就當做好事了,伸手就接過了那寶貝。可就在這寶貝入我手的一剎那,一股冰涼傳入了我的手中,那感覺絕對的清爽,就像三伏天裡摸到了一塊冰似的。而緊接着,我就看到這圖在發光,一種柔和的白光,只用看的就覺得舒服極了。
“這!”我驚呼出來。
三叔也一愣,馬上問我,“你認得上面的圖?”
我搖了搖頭道:“三叔你看不到麼?”
三叔仔細看着那寶貝,他的神情中雖然帶着緊張與興奮,但我看得出來,他那表情絕對不是看到了我看到的情景之後應該有的。也就是說,只有我看得到這圖的變化。而這時,我也明白了,三叔不是跟我吹牛比,這真是個寶貝,十足的,神秘的寶貝!
“等一下飯就好了啊!你們別急!我們在努力呢!”李家圓高興地向下喊着。
她這一叫才讓我和三叔回過神來。我忙把寶貝接在手中,希望這寶貝就像是無字天書,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它的變化,也只有我能練上面的武功。可看了半天,我卻失望了。寶貝是寶貝,它發光了,也只是發光了而已。那股冰涼的氣勁並沒給我什麼靈感,那圖上的畫,還是一種塗鴉。我根本看不明白。
在李家圓家,我們一起過了一個年
。朱大鐘一個勁兒地打電話催朱珠回家,朱珠就是不聽。直到年初三,我們才離開了李家。而我的行李中,已經多了一個破舊的皮兜,裡面裝的正是重新包好的寶貝圖。
我們回到了酒店,繼續找着各種靈異事件,以期能再遇到那隻狐仙。有了安東尼在我身邊,我是相當有自信。這一次我肯定能用金線把狐仙打回原形!同時,我也上網找着各種關於這寶貝圖的資料,利用強大的網絡我相信我會找到一些線索的。不知道三叔爲什麼說這寶貝能幫我去掉天魔魂眼,但他能有這東西,就說明他肯定知道些什麼說不出來的事。
可惜啊,我們又在崑山住了大半個月,再沒有過任何靈異事件。而網上的結果也讓我十分失望,什麼埃及,希臘,巴比倫的,連我國的甲骨文我都找了,沒有一點兒能跟這圖上的東西對得上的。它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呢?
人就是賤,越是搞不明白的東西,反而越上心。幾天來,我天天拿着圖看,終於被朱珠發現了。她悄悄到了我的身後,看到我手上的圖後,哈哈大笑。
“哈哈哈,這就是你畫畫的水平?連幼兒園的小朋友畫的都比你好看。這什麼呀,看着不像山不像水的,倒像是蒼蠅爬的字跡。唉,我怎麼覺得你拿反了呢?”朱珠道。
反着看?側着看?以我的聰明才智,會想不到這些?我早試過了。解不開迷題,我心正煩着呢。她這麼一搗亂,我來氣了。把寶貝往她面前一遞道:“你明白,你給我解出來。這是一張寶圖,上面的畫是一種文字,我是沒能力了。”
朱珠最好跟我擡槓,當下接過圖來哼了一聲,拿出手機拍了照片。隨後,她馬上打了電話道:“喂,任影姐,我剛發了一個圖片過去。你把我們家的內部資料庫翻翻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有人看不起我了。”
我斜了她一眼,懶得跟她爭論。而她這個電話也讓我有些後悔,真是當局者迷,我竟然忘了她朱家的資源。朱大鐘手下可是還有着像任影一樣的狠女人呢。她的領導能力,探險精神,還有她那些外人找不到的一手資料,那可是相當牛比的。就拿人魚的資料來說吧,她拿出過的資料我上網找,一個也沒有。
還得說人家任影的效率高,不到五分鐘朱珠的電話就響了。她還沒接電話就向我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那表情似是在說,“完了吧你?還有能難倒我朱大小姐的事?”
我不跟她一般見識,只回了她一個白眼兒而已。但很快我這個白眼兒就有效果了,朱珠的臉由白變紅,由紅變紫,她不好意思了。我仔細聽着電話裡的聲音,聽到了後面的一些內容,大概意思就是,任影竟然也不知道這圖上的文字!
那冰涼的感覺,那發光的效果,已經讓我肯定這是一張寶圖了。但連任影也不知道它的線索,那寶圖不就成了一張廢紙麼?想到這,我的心裡不由得有些憋悶。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去掉天魔魂眼了,卻又因爲看不懂而白廢了心機。這真是沒文化真可怕啊。
“任影姐說了,那圖的來歷比較特殊,但因爲當年失蹤了,所以也就沒有人跟進它的翻譯。”朱珠掛斷電話走到我面前說。
我聞言精神一振,連
忙問道:“她怎麼說?”
“她給我發郵箱裡了,你自己看吧。”朱珠道。
我接過她的手機,點開郵箱看了看。名爲沙漠血案的一封郵件吸引了我。我點開看了看,果然是我要找的內容。
三十多年前,我還沒出生的年代,人們還過着用糧票換米麪的日子。有一羣人已經先想到了一種新的發財道路,那就是尋寶。從古到今,不管是和平年代還是世界大戰中,有寶就有人出價,世上總不缺人所不知的神秘財團。而得到這一大筆錢,就意味着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過人人想要的奢侈生活。
有些見識超前的人,就早早地選擇了刀頭舔血的日子,他們尋寶,賣錢,到各個國家去享受。而任何關於寶藏的消息,他們都不會放過。這張圖,就是其中一個傳說。說是傳說,因爲郵件上就是這麼標的。
據說當年有一百個了不得的探險者,個個身懷絕技,有善獵的,有善斗的,有善殺的,有善盜的。一百個人,單拿出任何一個在江湖上都是響噹噹的人物。他們組在一起,那將是什麼樣的陣容?
但這一百人進沙漠尋找一張傳說中的圖,據說找到了圖就會找到一種強大無比的力量,甚至可以與天鬥法!李家圓的三叔就是其中之一,而他可是個能除魔降妖的人,雖然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斷了腿,但肯定也是相當有功力的。能跟他一起去的另外九十九人,又會差到哪去呢?能吸引到這麼多強者的寶貝,會有多厲害不用說了吧?他們都不是傻子,肯定是得到了極爲準確的消息纔出發的。
但是好多天過去了,再沒有人見過他們的蹤影。直到一個商隊在沙漠旅行時遇到一次沙暴,風吹開了一層沙,他們纔看到了一大羣慘死的屍體,從死狀上就可以推斷,當時發生了多麼慘烈的拼殺。
風暴之中,誰有心去細數屍體的數量?又加上一百人死了九十九個之多,所以這傳說最後出來,就成了一百人都死了。具體他們找沒找到寶貝,誰放出的消息,就再沒有人知道了。而隨着商隊的人老去,連這事本身也成了一種傳說。
一個傳說證明了三叔的話是真的。而對於這寶貝,現在也只剩下了一個傳說。我苦笑了一下,知道這事兒是沒希望了。奮鬥這麼多天,我空有一個世間上百高手追尋過的寶貝,還是隻能回到原點,繼續尋找左慈那老鬼。
“放心吧,任影姐認識的能人不少,她已經在幫你找了。”朱珠道。
我立即擔憂道:“你把我的圖全給外人看?要是被他們找到了寶怎麼辦?”
朱珠瞪了我一眼道:“你當誰都像你一樣白癡麼?我們可以給他們看一個角,誰能翻譯找誰,大家一起去!”
“那也不行!”我執拗道。
“不讓人看,又要找人幫忙,你去死好了!”朱珠也怒了。
我們正爭吵着,只聽到門外傳來了很響的幾聲。聽聲音我立即揮手讓他們往裡面躲,我則翻過沙發到了我的包前,伸手從裡面抄出了一把小折刀。按機關折刀彈起,我輕輕來到了門後。之所以這麼小心,是因爲,那聲音絕對是槍響!
什麼人敢在香格里拉大酒店裡放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