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通過觀察,我突然發現,這些東西其實並不是人手,而是一種酷似人手,但質感卻如同果凍一樣的東西。
它們從土牆裡鑽出來,掉落在地上,彷彿爬蟲一樣,蠕動着像我們靠進來,越接近光源的中央,樣貌就越明顯。
它讓我想起了一種東西,現代科學稱之爲:浮怪。
這是我好幾年前看過的一出報道,具體是報道哪個城市,哪個地方,我已經忘記了,但事件的經過我卻很清楚。
在當地有一條護城河,河水比較深,河道比較窄,經常會有很多人在河邊釣魚,直到有一天,一個漁友突然吊起了一顆人頭。
譁,當時將衆人嚇了一跳。
但衆人仔細一看,卻發現根本不是人頭,而是一個長相酷似人頭,身體結構卻像果凍一樣的軟體生物。
這東西誰也沒見過,一時間感覺很稀奇。
但沒多久,當地釣魚的人,就陸陸續續都釣出了這種酷似人頭的生物,並且隨着時間的蔓延,這種生物在河裡繁殖的越來越多,甚至造成了大面積的魚死亡。
這下子,上面終於被驚動了,派了一系列的專家下來考察,將這種人頭生物解剖,解剖的結果卻發現,這是一種單細胞生物,但爲什麼單細胞生物能長這麼大,卻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
這個生物沒有器官,也不用呼吸,內部只有一條消化腸道,將魚吃下去後,直接消化成養分,而且這東西沒有肛門,剩下消化不了的糞便,又通過口腔吐出來。
這種生物暫時被命名爲浮怪,科學家認爲這是一種單細胞生物的基因變異,原因可能是環境破壞,也可能是吸收了什麼奇特的物質。
總之,不能被這玩意給吞了。
我立刻意識到,或許眼前這些手就是浮怪,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浮怪這種東西,居然會這麼多種多樣,以前在水裡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土裡也有。
難道這個防空洞裡,有什麼東西改變了這裡的環境,使得這裡的微生物發生異變?
但此刻,我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了,提醒賤嘴不要被這東西吸附到,便開始驅散朝我們爬過來的浮怪,我們手頭上沒有什麼工具,因此武器便是我們的腳,來一個踩一個,一踩下去,這些手就如同果凍一樣碎裂,從裡面流出一種乳汁一樣的液體,散發着陣陣腥臭味兒。
但隨着從土裡鑽出來的浮怪越來越多,我和賤嘴完全招教不住了,最後賤嘴道:“靠,這條通道不能走了,往這裡面鑽,這裡貼了石磚,沒有浮怪。”說完,也不等我回話,自己聳着大屁股開始往上爬。
他那身材,要爬這個洞實在勉強,皮膚幾乎是貼着地道的,而且爬的又慢,我頓時被擋在了後面,成了所有浮怪的攻擊對象。
此刻,我直想問候賤嘴他祖宗十八代,整個人如同在跳踢踏舞一般,不斷的踩着周圍的人手,鼻尖全是死魚一樣的腥臭味兒,整個鞋面和褲腿,幾乎都被那種汁液給弄溼淋了。
戌時,賤嘴終於爬到我看不見的地方,我這才轉身往上爬,而那些該死的浮怪竟然緊追不捨,也順着土牆爬到洞口,而且速度居然比我爬的還快。
我此刻整個人的造型如同一隻青蛙,四肢全部用來固定自己的身形,而那些浮怪則在我屁股下方,以一種快速的姿態前進。
霎時間,我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完了。
我立刻加快速度往上爬,但沒爬多久就頂到賤嘴的屁股了,我轉頭看着追上來的浮怪,頓時連哭的心都有了,啞聲罵道:“小賤,不爭饅頭爭口氣,我求你還不行了嗎,您快點兒!”
賤嘴沒有回答了,我只聽到了一聲他吞嚥口水的聲音,緊接着,他整個人突然開始往下倒退,大屁股差點兒蓋到我臉上,我驚了一下,罵道:“快爬,浮怪追上來了!”
賤嘴聲音都在抖,道:“前面有東西,快、快下去,它要來了!”
東西,什麼東西?難道比浮怪還可怕?
只可惜賤嘴的身材,幾乎遮擋了一切空間,我完全無法看到他所謂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但一回頭,身下的通道,幾乎密密麻麻都是浮怪,這時候下去,同樣是找死啊。
沒等我有所顧慮,賤嘴突然縮起四肢,任由自己往下滑,我被他一頂,頓時也往下掉,身下的浮怪全部被我們掃了下去,倒地的一瞬間,我只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堆黏糊糊的東西里,沒等我從這種噁心中反應過來,賤嘴已經蹦起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吼道:“跑!”
由於變故來的太快,我掉在浮怪堆裡的手機也沒有機會撿,直接就被賤嘴扯着跑了,我不知道賤嘴看到了什麼,但跑了沒幾步,我便聽到身後傳來一種嘶吼聲,如同,某種大型生物被扼住了咽喉一樣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即使不看,我也知道,賤嘴剛纔看見的一定是大傢伙。
我倆一路往前衝,不斷有浮怪爬在我們身上,它們一上身,體型就像薄膜一樣張大,彷彿蛇吞象一樣,想將我們整個給包裹進去。
這實在是一種噁心的進食方法,我們一邊跑,一邊用水果刀將它們割破,直到再也沒有浮怪冒出來,我們才精疲力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呼、呼、呼……
防空洞裡,只有我倆粗重的喘息聲。
戌時,我才斷斷續續的問道:“剛纔……是、是什麼東西?”
賤嘴喘的比我厲害,半晌纔回答我,道:“沒看清,不過……那東西有一對燈籠一樣大的血紅的眼睛,嘴張的特別大,就堵在洞口,咱們相當於在往它的嘴裡面爬。”
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道:“不可能會有那麼大的東西吧?等等……張易霄該不會……”我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他這麼久沒有回來,而洞口遊堵了一隻那樣的怪物,難不成他已經被……
我嚥了咽口水,只覺得腳心發涼,而賤嘴接下來的話更加刺激我,他也吞了口唾液,眼珠子緊盯着我,壓低聲音道:“剛纔,如果不是因爲那東西睜着眼睛,所以比較醒目,哥們兒我沒準兒就直接往前爬了。當時那種環境,那麼黑暗,光下又不強,所以,我覺得張大警官,沒準兒是自己爬進去了……”
賤嘴一邊說,臉上露出了一種害怕的神情,雖然我們跟張易霄交情不深,但我們並不是敵人,而且就相處來說,還是很融洽的,如果他真的就這樣死了……
我有些不敢想下去,有些自欺欺人的說道:“不會,他手裡有槍,如果真被吞了,至少要反抗吧?我們怎麼連一絲槍聲都沒有聽到?不可能……或許,他爬上去的時候,那個怪物並沒有守在那裡。”
賤嘴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看我的表情,他於是嘆了口氣,道:“現在怎麼辦?”
此刻,我們依舊處於**陣的那條通道里,往後走是來時的路,但那裡有浮怪,而且說不定那隻怪物還守在那裡。
但是往前走……
我突然覺得,自己這一次前路堪憂。
從這個防空洞進來,雖然遭遇了浮怪,但我們並沒有遇到機關,也就是說我們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這裡就是**陣中的安全通道。
但是,那些浮怪是怎麼來的?
難道這個防空洞裡,有什麼離奇的物質,改變了這裡的生物環境?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接下來我們會不會遇到一些更可怕的東西?
緊接着,我又覺得不對勁。
那些和尚經常在這裡進進出出,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浮怪纔對,難道他們有對付浮怪的方法,或者是……我們原本就走錯路了?
事情發展到這裡,我已經有些沒轍,但此刻,後退肯定是不可能了,要想活命就只能往前走。如今張易霄生死不明,因此對於尋找張端失蹤的真相,也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情歌蠱雖然可怕,但至少還不會威脅到我的生命,但這個地方,卻處處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權衡之下,我安慰賤嘴道:“咱們什麼也別找了,這裡的蠱王管他是死是活咱們都不找了,先安全離開這裡再說,活命最重要。”
賤嘴深表贊同,我倆當即爬起來,靠着賤嘴唯一一支手機往前走。
通道的盡頭也是一扇鐵欄柵門,只不過門的後面還有一扇木門,像是要掩飾後面存放了什麼東西一樣。
欄柵上的鐵鎖出乎我的意料,雖然是沒有上鎖的,但卻已經鏽跡斑斑。
這說明,近幾十年來,並沒有人動過這把鎖,也就是說,那些和尚並沒有來過這裡。
一時間,我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聰明,認定這條通道是正確的,或許……張易霄也就不會……
賤嘴看出我情緒不對,到底是多年的兄弟,他大約明白我在想什麼,於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這事兒不怪你,當時四條通道,誰也不知道該走哪兒,早晚都是隨便挑一個,充其量只能說你運氣不好……況且,你剛纔不是說了嗎,張大警官沒那麼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