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秦正澤詫異的看向沈清墨。
聽到沈清墨說木綠可以醫好秦九,秦正澤也是又驚又喜,當即就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站起身來。
沈清墨微微喘了一口氣,眸中滿是驚喜,“當真!”
“我們一起去見見那個木綠姑娘。”秦正澤說道,“對了,現在就可以將她帶去秦九那邊,問一下她具體的治療辦法。”
作爲男人來說,秦正澤性格更爲謹慎,想詳細的瞭解一下木綠打算用什麼手段來治療秦九。
在書房和木綠稍稍談了幾句,秦正澤便說明了想法,木綠自然是一口答應。
因爲秦九的特殊情況,照顧他的下人一共安排了四個,全天候輪班倒的看着他。
走到秦九的房中,沈清墨一眼看到秦九靜靜坐在房中,視線落在面前擺着的一本書上,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看進去。
秦九雖然心智只有三歲幼童的程度,可是並不和三歲幼童一般的哭鬧,他似乎習慣了這種安靜的模樣,終日裡只是靜靜的呆着,極少出什麼亂子。
見到三人走進來,他也只是擡眸掃了一眼,視線着重落在了沈清墨的身上,復而又將視線移到書上。
“你要怎麼治療他?”秦正澤問木綠。
“用這個。”木綠手中變戲法的多出了一根長長的透明絲線,看上去晶瑩剔透的,很有韌性,在日光的照射之下時隱時現。
沈清墨指着絲線問道,“用這絲線就能治好秦九?”
“這纔不是絲線呢,這是補魂針。秦九哥哥現在是因爲靈魂被人爲的震碎,所以纔會這般,想要讓他恢復正常的話,就必須將他殘破的靈魂給重新糅合起來,補魂針就能做到。”
靈魂被人給震碎?
沈清墨想到之前蟄伏在秦九心臟處的噬魂蟲,這才明白秦九的問題一直出現在靈魂上。
噬魂蟲吞噬的也是秦九的靈魂,七魂草溫養的也是靈魂,灰衣人將秦九抓走後控制的也是秦九的靈魂……所以,現在才需要將他破碎的靈魂重新溫養好。
只是沈清墨不明白爲什麼一根絲線卻被稱爲補魂針,然而很快她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木綠素手一揚,她手中的透明絲線立即變成了無數小截,每一截都凝成了一根銀針的模樣。
她指尖的綠色靈氣凝聚成一跟細線,倏忽之前穿過空中懸浮的針眼,將所有補魂針都連在一根線上,然後木綠口中發出一道輕喝,靈氣化成的細線帶着補魂針一起朝秦九的周身大穴刺去。
等到補魂針沒入秦九的身體之中,立刻就有一層淡淡的綠色瑩光從他的身體中冒出來,看上去分外柔和舒服。
似乎感受到什麼,秦九緩緩閉上了那一雙死寂的眼睛。
木綠十指飛快在空中舞動着,韻律優美,像是在跳一曲極爲奇特的舞蹈一般。
過了不多久,她的額上就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一炷香之後她才倏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而秦九身上的綠光也忽的一下消失,化作了星星點點重新沒入身子之中。
“好了。”木綠略有些疲憊的說道,可是聲音裡卻有着發自內心的開心。
似乎爲了證明木綠所言非虛,再一睜開眼睛,秦九的眼中多了一份靈動,看見三個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眉頭還不自覺的皺起,似乎有些排斥這種感覺,顯得不耐。
真的有效!不管秦九表現出
什麼情緒,有情緒就是一件好事!
“似乎有效。”秦正澤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木綠得意的吸了吸鼻子,“那是自然,這可是我們家的絕技。”
“能不能請教姑娘,上一次你擊退燕水媚所用的暗器是不是也是這種針?”猛然想到這件事,秦正澤看着木綠問道。
“燕水媚是那個穿着紅衣的,想殺清墨姐姐的壞女人嗎?”
秦正澤頷首,“是的。”
“那不是。”木綠搖了搖頭,“殺人我一般用攝魂針,救人才用補魂針。”
一個攝魂一個補魂,從字面意思上來看就有所區分。
攝魂?
秦正澤腦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急急的問道,“若是中了攝魂針的話,會如何?”
“攝魂針當然是讓靈魂受創了,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但絕對不會好受就是。”木綠回道。
果不其然,原來是這樣!
在秦正澤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沈清墨就領會了他的意思,兩人四目相對之下都猜測到了彼此的意思。
原來當時木綠擊退燕水媚所用的就是攝魂針,攝魂攝魂,自然是傷到了燕水媚的魂魄,可燕水媚的那一具身體之中卻是有兩個靈魂。
她和灰衣人的力量此消彼長之間,便機緣巧合之下令灰衣人脫困而出,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才導致瞭如今的局面。
將此事一說,木綠頓時有些訕訕的。
“那個,對不起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愛的吐了吐舌頭,“不過我也很有用的,雖然我算是幫了倒忙,可是我也會對付那個可惡的燕水媚的!”
說完,還舉着小拳頭揮了揮。
她這可愛的模樣讓沈清墨笑起來,“行行行,我們可不敢怪你,還要你將秦九給治好呢。”
轉頭看向秦正澤,沈清墨想到木綠說他是“大叔”,再一看秦正澤比秦九成熟幾分的俊朗容貌,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阿澤,我吩咐下人給木綠收拾一間屋子出來……要不就安排在秦九這院子裡好了,也方便木綠過來時常看着秦九……”
也方便培養感情!
沈清墨話音一落,便看到秦正澤微微皺眉看向他。
在秦正澤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中,沈清墨終於敗下陣來,老實交代道,“木綠說想多親近親近秦九,我這……也是覺得秦九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也好,雖然現在說這個還爲時尚早。”
“你安排吧。”敲了敲沈清墨的腦袋,秦正澤無奈說道。
他還以爲沈清墨知道秦九對她的情意,沒想到竟然是絲毫不知。
這樣也好。
如此安排,最開心的自然是木綠了。
秦正澤先行離開,沈清墨命下人就近收拾了一件屋子出來,將一應的物品都準備齊全之後,又撥了兩個人過來伺候木綠,木綠便正式在雅筑小居安家了。
安排好了一切,已經到了午休的時間,沈清墨怕打擾了木綠午休,便跟她告別。
走出小院的院門,沈清墨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木綠正笑盈盈的朝她揮手。
暖暖的日光之下,穿着一身綠色衣裳的木綠看上去分外的清新可愛,她揮着手,寬大的衣袖在空中劃出圓潤的弧度,就像是一隻好看的蝴蝶在扇着翅膀一般。
她擡手也朝木綠揮了揮,示意她趕緊進去休息。
很久以後,當沈
清墨回想起這一幕還會微微一笑,可是笑過之後就是難言的酸澀。
緣分這個東西太過難懂,沒有先來後到,沒有規律可循。
當它來的時候,阻擋不了,它想走的時候,縱然痛徹心扉也無處哭訴。
……
回到書房之中,沈清墨不出意外的看到等在裡面的秦正澤。
見到沈清墨走進來,秦正澤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就將她拖到了懷中,“怎麼這麼晚纔過來,是不是做紅娘做上癮了?”
沈清墨“噗嗤”一笑,雙臂環上秦正澤的脖子,臉上綻放一抹清麗動人的笑意,“別告訴我你還要吃木綠的醋,現在可都指望着她將秦九給治好呢,再說人家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不准你去爲難她。”
“在你心裡我就那麼小心眼?”
“難道你不小心眼嗎?”沈清墨擡眸看向秦正澤,眼中滿是戲謔,“去禮淵家的時候你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但是從紀府出來你卻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這是爲何?難道不是因爲宣示了一番主權,所以才這麼得意?”
說道這裡,沈清墨的心情又低落起來。
紀禮淵的樣子她看在眼裡,內疚在心裡,卻只能默默無語。
秦正澤敏銳的感覺到她的心情變化,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不虞的問道,“怎麼,心疼了?”
他微微眯起的鳳眸盯着她,眼神銳利如鐵。
沈清墨抿了抿脣,“我只是覺得這樣對禮淵不好……”
“怎麼不好?”他覺得好的很。
既然說到這裡,沈清墨也想和秦正澤說說自己的想法,不再是負氣之言,而是平靜的交談。
沈清墨窩在秦正澤的懷中,依戀的將臉貼在他的胸前,似乎想要安撫他一般小手在他胸前輕輕拍着,一邊說道,“阿澤,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我自然知道誰纔是我這一生的選擇。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貪心,明明知道我現在應該和禮淵保持距離,這樣是最好的處理方法,既不會讓你心生忐忑,也能讓他徹底忘記過去。可是我卻很想回到之前,那時候……還什麼牽扯都沒有。”
那時候他還只是紀先生,而她也只是一個不被他所喜歡的沈家大小姐罷了。
是她自私,她不願意和紀禮淵老死不相往來,可事情已然走到了這一步,他們還能成爲朋友嗎?
……也許不能了吧。
男女之間也許有單純的友情,可不會在她和紀禮淵之中出現了。
也許以後等到紀禮淵也找到命定之人,他們三人還能自然相處,現在卻總是有些無所適從。
“是我做錯了。”沈清墨心裡很是內疚,悶悶的說道,“如果當初我能真正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心,認清楚我心裡一直只有你,也許事情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是她自己一步錯,步步錯,讓事情變得無法挽回的。
她在這裡自責又內疚,卻沒發現秦正澤的眼神慢慢變得幽深晦暗起來。
“是嗎?”他漫不經心的問道,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着,發出篤篤的響聲,忽而又帶着笑意開口,“我記得跟你說過,這些事情‘回來牀上談’……”
“嗯?”沈清墨疑惑的擡眸朝秦正澤看去,不意外的看到秦正澤脣角那一抹邪肆的壞笑。
“既然你盛情邀請,那我便如了你的意吧。”
某人笑容魅惑,將沈清墨的身子打橫抱起就朝書房的裡間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