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也不想做!”繼續聳了聳肩,上官清婉一笑,“葉小姐便好好留在這倚紅樓吧?”
“你願意收留我?”葉蘭宜詫異的問出聲,以這人的性子,她以爲他會藉機爲難自己,讓她在這京都再無立足之地的!
上官清婉聞言卻只是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爲什麼不願意呢?
以前的葉蘭宜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以後的葉蘭宜又會過什麼樣的生活,這樣鮮明的對比,於葉蘭宜而言,是對於尊嚴的考驗!
大家小姐淪爲青樓妓女,從此只能靠出賣自己的身體求得生存,沒有尊嚴的生活,葉蘭宜,你能支撐多久呢?
難得出來一趟,打發了葉蘭宜,上官清婉便差煙三娘將倚紅樓最近的賬本拿了過來準備看看賬目!
也不是說信不過煙三娘辦事,但是怎麼說她也是這裡的老闆,雖然事情都交到了別人手上,可若是全然不做理會,好似也說不過去。
其實上官清婉對經商並不在行,看這些東西看久了便覺得有些頭疼,有一陣子沒來,堆積的賬目有些多,看了好半天仍舊只看了小小一部分。
上官清婉揉了揉發疼的頭,一直伺候在旁的是煙三娘特意指過來的小丫頭,見到上官清婉的動作,立馬乖巧的走了過來。
一面替上官清婉揉着太陽穴一面柔聲勸道,“公子累了吧,要不先歇會兒吧!”
上官清婉雖然點了點頭,可是手裡的賬目依舊沒捨得放下,眼睛也依舊看着上頭密密麻麻的數字。
上官清婉雖然來倚紅樓的次數並不算多,但是她爲人向來和氣,因此樓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和她關係很好。
雖然她是這倚紅樓的老闆,可是也沒人怕她,平日裡和樓裡的人也多愛玩笑,因此這會兒看着上官清婉嘴裡說的與行動完全不一致,身後的小丫頭好笑的同時,也十分大膽的伸手直接擋住了上官清婉看向賬本的視線。
嘴裡也忍不住埋怨,“公子便先歇會兒吧,這賬目一時半會兒不看又不會跑了?”
“你這丫頭!”上官清婉無奈之下只得將手裡的賬本放下,嗔笑着看着一旁的小丫頭,“平日裡本公子慣着你們,你們便都是一個個沒大沒小起來,連本公子的事情都要管着了!”
小丫頭聞言也是一笑,忙端了一旁的紅棗茶遞到了上官清婉手中,“就是知道公子寵着咱們所以纔要管着公子您的!不然公子一準得當自己的身子是鐵打的不成!”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正聊得開心,房間的門卻在這時候突然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進來的是煙三娘。
見兩人臉上都帶着笑,便忍不住打趣,“咱們公子每每來一次都要把咱們樓裡小姑娘的魂兒給勾去,這可如何是好?”
上官清婉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身後的小丫頭聞言俏臉一紅,氣嘟嘟的嗔了煙三娘一眼,“三娘最討厭了!”
話說完,便一跺腳,匆匆忙忙的衝出了房間。
煙三娘見此忍不住大笑,上官清婉見此也忍不住嗔了她一眼,“你明知她面皮薄,卻
總愛拿她開玩笑!”
煙三娘聞言臉上依舊是止不住的笑意,走到上官清婉身後接手了那丫頭的工作,繼續替上官清婉揉着頭,“我可沒開玩笑,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手下動作不停歇,煙三娘又接着一笑,“這樓裡的小丫頭,哪個不是日日伸長了脖子盼着公子過來的,公子一來,都是爭着搶着要跟到身邊來伺候的!”
上官清婉聞言也忍不住一笑,伸手在有些痠疼的肩上揉了揉,煙三娘見此忙替她揉着肩,嘴裡卻忍不住感嘆,“自打公子接手了倚紅樓,這樓裡的姑娘日子比之先去當真是好過了不知多少了!”
青樓女子一直被人瞧不起,以前倚紅樓的老闆也只是將她們這些女子當成了賺錢的工具,從來沒有把她們當人看過!
可是她卻不一樣,倚紅樓無論上下,她皆一視同仁,也從來沒有因爲她們卑賤的身份而有過一絲一毫的輕視,反而將她們都視做了自己的朋友。
也難怪那些丫頭們都喜歡跟她在一起了!
“既然都是替我辦事的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了大家!”這是她的原則,她不管她們以前是做什麼的,既然現在在她手下做事,她便都會一視同仁!
並且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大家都能過得更好,無論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
煙三娘點了點頭,正欲再說什麼,卻猛然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她竟是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真是該死!
“怎麼了?”上官清婉回頭。
“五王爺過來了,也不知怎的知道公子今日在樓裡,說是要見公子一面呢!”她原本來這裡便是爲着這事,結果聊着聊着便是忘了。
那五王爺向來脾氣不好,等了這麼久還沒見到人,這時候怕是已經在生着氣了!
“五王爺?”他怎麼過來了?
“五王爺來倚紅樓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只是今日不知從哪裡知曉了公子也在這樓裡,便一定要見公子一面!”
煙三娘也有些無奈,知道上官清婉並不喜歡和他周旋,原本是想和往常一般找了藉口拒絕的,可是今日也不知怎麼就認了死理兒,說什麼也要見一面。
她無可奈何,這纔不得不來請上官清婉。
“他常來這裡麼?”聽煙三孃的口氣,司馬焱貌似是這裡的常客,堂堂王爺,終日留戀在這青樓之中,他又不是司馬睿,他就不怕他苦心經營的大好名聲全被毀了去?
“以往倒是不常來,可是自從芸芸姑娘在這樓裡獻藝後便是會常來了!”煙三娘一面跟着上官清婉往外走,一面回答,“現在芸芸姑娘雖是不再來了,可是五王爺每月十五卻依舊還是會過來的!”
“哦?”上官清婉聞言倒是有些詫異,按理說,現在的司馬焱應該早就認爲上官清雪便是芸芸姑娘,那如何還會來這倚紅樓?
難道他還有所懷疑?
若是有所懷疑,那他又爲什麼會娶上官清雪?
難道是上官清雪露出了什麼馬腳?
思緒間,司馬焱所在的雅間已是
到了,上官清婉衝身後的煙三娘揮了揮手,示意她先離開,自己則敲響了房間的門。
房間內很快便傳來了司馬焱有些疲憊的聲音,“進來!”
上官清婉聞聲定了定心神,推開門,房間裡頓時有濃重的酒香撲面而來,上官清婉定睛看去,便見司馬焱正坐在一旁的桌案後。
明明只有他一個人,桌案上卻盛着滿滿的一桌酒菜,可那飯菜卻又顯然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不過看他的樣子,倒是喝了不少的酒。
上官清婉隨意打量了司馬焱一眼,便忙客氣的拱手笑了笑,“王爺安好!”
按理說以她現在這身份見到司馬焱是要行跪禮的,不過上官清婉打心裡不願意,於是便索性沒有下跪。
好在司馬焱好似也並不在意這些,聽到聲音,他才擡頭正眼瞧了一眼她!
不過他眼裡已經有了醉意,好半天好像才認出她來,搖頭晃腦的指了指一旁的位置,才道,“莫老闆坐!”
上官清婉依言坐定,見司馬焱依舊只是一杯一杯的酒不停往肚子裡灌,也不說話,也沒有什麼耐心再陪着他坐下去,於是忙拱手問,“不知五王爺召見草民有何吩咐?”
司馬焱聞言一笑,或許是因着醉酒的緣故,竟是帶上些癡傻的味道,他拿了一個空酒杯放到了上官清婉面前,又拿過一旁的酒壺去替她斟酒。
可是手下動作不穩,酒整個都灑到了桌面上,很快又順着流到了地上。
上官清婉見此忙阻止了司馬焱的動作,從他手中接過了酒壺,這才一笑,“草民自己來便好!”
說罷,便替自己滿上了一杯酒。
司馬焱見此也便隨了她,臉上也依舊帶着些笑意,好久之後,他才又舉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湊到了上官清婉面前,“喝!”
上官清婉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因此只得端起了酒杯與他舉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輕輕觸碰之後,便仰頭喝下。
司馬焱見此好似很是高興,也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下,這“啪”一聲,重重的將酒杯放到了桌上。
好久,他突然擡起手身形搖晃的指了指上官清婉,身子又湊到了他面前一些,才笑問,“莫老闆,我……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
此時的司馬焱顯然已經醉得不輕,全身上下滿是酒氣,說起話來也有些顛三倒四,完全沒了往日的風采。
上官清婉有些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樣,這和以往的司馬焱實在太不一樣。
正想着,又聽得司馬焱傻哈哈的笑着問她,“那個芸芸……芸芸倒是……到底是……是誰?”
芸芸?
果然他開始懷疑了,今日這醉酒,恐怕也與這事有關!
上官清雪手腕受傷,不可能在他面前撫琴,那他是怎麼發現問題的?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看着面前雖然滿臉醉意,可是一雙眼卻依舊死死盯住自己等着自己答案的司馬焱,上官清婉只得笑了笑,“還請王爺恕罪,芸芸身份,草民實在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