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景逸接過康仔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鮮血。還有一些已經凝固了的,根本擦不掉。
東籬景逸眼中的陰鷙悉數散去,一時間他又回到了那個深藏不漏的男人,景唯一看著這樣的東籬景逸,只覺得從自己內心深處往上面散發的寒氣,太冷。這個男人……未免太過於可怕,任何表情都會在一瞬之間變化,不管是嗜血暴走還是一瞬間變得溫潤儒雅。都是他東籬景逸一個人。
景唯一臉色有些發白,怔怔的看着東籬景逸說不出話。嘴脣有些微微的顫抖着。
東籬景逸拉着景唯一直奔一樓酒會。很多雙眼睛齊齊釘在了東籬景逸和景唯一的身上,東籬景逸恍如沒有看見,拉着景唯一便徑直的離開皇冠大門。
數月之前見過的王銳,端着一杯紅酒走過來,看着東籬景逸大步往外走只能堪堪的跟上。然後如一條哈巴狗一樣低頭哈腰的跟着,東籬景逸不耐煩了,眼中剛剛退下去的嗜血的性子又顯露出來了。
他一腳踹過去,眼神嗜血的可怕:“滾,在我沒有下定決心要殺了你之前。”
王銳一下子被東籬景逸大力的踹倒在地上,隱忍了一下,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再低頭哈腰的說道:“逸少走好,逸少慢走。”
康仔一個陰冷的眼神扔給王銳,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沒有眼力勁兒的東西。難道看不出來他家少爺在暴怒的邊緣麼?如果少爺身體中殺戮的本性真的被喚醒,那麼王銳如今就不是一個能夠擦冷汗站起身說話的人了,而是一具從眉心溢出來腦漿正在慢慢變冷的屍體。
十輛豪華轎車從馬路上飛馳而過,目的就是要保證東籬景逸以及順帶着景唯一的安全。讓兩人順利平安的到達夜魅,就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
到了夜魅之後,景唯一是在是撐不住了,剛剛走上臺階,便癱坐在大冬天冰冷的臺階上,疼痛和冰冷的刺激讓景唯一一下子痛的倒抽。
“嘶——”景唯一強撐着自己的身體站起身,東籬景逸立刻察覺到景唯一的異樣。
轉過身便看見景唯一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額角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滴。盤好的頭髮也有一些凌亂的披在額頭上,卻沒有損失景唯一一絲一毫的美,反而增添了一種魅惑感。
東籬景逸皺了皺眉頭,居高臨下猶如君王睥睨天下一般的眼神看着景唯一。性感的薄脣中吐出幾個字:“怎麼了?”
景唯一捂住自己的右腳腕,用力的按了一下,然後便痛的倒抽聲四起。
她有氣無力的擡頭看了一下東籬景逸:“腳疼,走不動了。”
東籬景逸眉頭緊蹙,嫌棄的看了一眼景唯一,然後。屈尊的蹲下身子,一個公主抱將景唯一抱起。
景唯一下意識的便將胳膊搭在東籬景逸的脖子上。
“你這女人事情真是多。不是這裡痛就是那裡疼。”
其實東籬景逸還想說的一句是:還整天在牀上喊腰痠~!
“你要是不抱我就把我放下來。你自己進去。”景唯一吻了一下東籬景逸的喉結,然後才緩緩地說道。
東籬景逸一個斜眼過去:“你以爲我不敢?”
“不是不敢~你東籬景逸還有什麼不敢的事情,我的意思是金主大人您捨不得把我扔在這兒。這麼冷的天,要是把我凍壞了,可是沒法伺候您咯~”景唯一咯咯的笑着,胸前的兩房柔軟隱隱的顫動着。
“你這張嘴兒可真是甜。”東籬景逸愛慘了景唯一這一臉小嬌羞的樣子。
進了東籬景逸專用的電梯之後,東籬景逸便狠狠地吻上了景唯一的小嘴巴。他發覺自己渴望景唯一就像是上了癮一樣。
景唯一真是說不出哪兒好,可就是東籬景逸除了景唯一這麼一個女人。看見其他女人根本沒有興趣。
撬開女人的貝齒,靈活的奪取小女人口中的呼吸,隨即,電梯中的空氣都像是變得暖昧極了。
直到景唯一累的氣喘吁吁,猶如一汪春水沒有骨頭架子只能依靠在東籬景逸的身上。
電梯直達總統套房,東籬景逸將景唯一抱進屋裡。
讓後,一鬆手。
……
嘭——!
景唯一直接從東籬景逸的手臂上掉了下來,景唯一惱怒的看着東籬景逸。
怒道:“你要死啊,摔死我了,真疼。沒良心的臭男人。”
說完,景唯一還瞪了一眼東籬景逸。
卻發現東籬景逸的臉色好像不對,然後她隨即想起來。
東籬景逸剛剛抱着她的時候,她就感覺到東籬景逸的一隻手臂沒有用得上多少力氣,就像是隻起到一個支撐作用。
景唯一被嚇了一跳,難不成東籬景逸身上中彈了?!
景唯一大吃一驚,心中帶着一分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擔憂。聲音有些發顫:“東籬景逸,你怎麼了?”
“沒。”東籬景逸此時額角已經開始慢慢地往外滲出汗水了。
景唯一看着東籬景逸這個樣子,只覺得渾身都發顫。她心中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
東籬景逸你可別有事。
這種信念一出,着實的嚇壞了景唯一,她覺得自己今天的狀態一定是不對,所以纔會冒出來這麼奇怪的想法。
然後,景唯一很是挽尊的在內心深處又添加了一句話:東籬景逸,你若是死了,就沒人給我發這個月的工資了。
好多錢呢,她可不能不要。
景唯一就這樣的在心底不停地催眠着自己。然後,慢慢的……自己就被自己這一套說辭給弄折服了,她敗了。
……
“東籬景逸你到底是怎麼了?”景唯一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東籬景逸此時也深知自己的手臂是中了麻醉藥。他冷冷的看了景唯一一眼。
這一眼,讓景唯一眼底的擔憂悉數散盡。
他東籬景逸是什麼人,又怎麼會需要她在這裡假惺惺的關心,他自己的身體他怎麼又怎麼會不清楚。
她是在操什麼心呢?
景唯一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將東籬景逸扶到牀邊。扶着他坐下,然後是脫鞋子。
脫着脫着,就將褲子脫了,然後上衣脫了。等到東籬景逸渾身只剩下內ku了,眼睛意味深長的看着景唯一。
景唯一才發覺自己這倒是做了什麼糊塗事兒!
她竟然……
下意識的就將東籬景逸衣服脫的只剩下了小內內?這真的不是在逗她?
東籬景逸原本眼中的冰冷,此時有些溶解。
他淡淡的用左手將兜裡的手機掏出來,找到康仔的電話。
“讓陳醫生進來。”
景唯一撇了撇嘴,心中暗想:自己有家庭醫生還讓我白白擔心了一場,真是不要臉的臭男人。
景唯一其實沒想到的是,東籬景逸叫家庭醫生並不是來幫他看胳膊的,而且來幫景唯一查看腳腕處的傷的。
……
不一會兒,便想起了門鈴聲,景唯一拖着自己的殘腳一瘸一拐的去開門。
她的腳腕在剛剛逃跑的時候就在樓梯上扭傷了。景唯一本來就是極其怕疼的女人,卻硬生生的咬牙堅持了下來。
因爲她一旦跟不上東籬景逸的步伐,或者是掉了隊。東籬景逸絕對不會再原路返回救她這個一個無關緊要的情婦。
所以景唯一心中清楚地很。
是想要活命,還是想要停下來揉腳,都是一瞬的事情,決定也是一瞬的事情。
這兩件事孰輕孰重,景唯一心中自然也是分辨的很。
……
景唯一將門打開之後,還以爲進來的人是陳醫生給東籬景逸緻傷的陳醫生。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進來的是康仔。
康仔在看見景唯一的時候,一點都不吃驚,因爲他已經吃過驚了。
康仔心中明白的很,少爺是極其在乎這位景小姐的,而且……
康仔可以打百分百的包票,如果不是爲了保護這位景小姐,少爺的臉上根本就不會多出來兩道子彈擦過的槍傷。
少爺真是對這個景小姐太好了,破例了太多次,對他……
似乎……
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隨即,站在門外的康仔搖了搖頭,心中尋思:那也是少爺的事情,既然少爺要保護景小姐,那他就老老實實的加派人手保護不就好了。想這麼多幹嘛?真是欠抽。
“冷着幹嘛,進來吧。”景唯一沒好氣的說道,東籬景逸讓她心裡不爽,那她就讓東籬景逸身邊的人不爽,看誰倒是不爽過誰。
康仔恭敬的走到東籬景逸的牀前,恭恭敬敬的站好。
東籬景逸不想廢話,淡淡的問道:“怎麼樣了?”
“少爺,具體的事情已經全部查明白了,人手全部都是蘇離派過來的,其目的就想要殺掉少爺。然後讓手下的公司吞掉我們盛世集團。”康仔說着,嘴角揚起了一絲不屑的笑意,這蘇離,真是自找死路。真是讓他心裡不爽,他家少爺要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暗殺了的話,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生死之間少爺都不知道徘徊了多少字,估計是覺得少爺命太硬,連閻王爺爺都不敢收了少爺。
東籬景逸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他口中低低道:“蘇離……是嗎?”
康仔渾身一哆嗦,他跟着少爺這麼多年,今年見到少爺這種表情的次數真是之前加起來的次數一樣多。他低着頭,恭敬的回答:“是的……少爺,就是蘇離。”
景唯一一聽見康仔嘴中吐出來的蘇離兩個字,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
蘇離,你當真是好樣的,東籬景逸這種人你都敢去招惹,還敢派出來人暗殺?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命歸陰司?
“蘇離人呢?有什麼消息了麼。”東籬景逸眼中的陰鷙悉數褪去,朝着景唯一招了招手,像是在喚小狗。景唯一黑了臉,心中怒罵:東籬景逸你這個該死的臭男人!
看見東籬景逸那樣子,景唯一就想甩上去兩個耳摑子,讓他好好清醒清醒。但是——景唯一她沒這個膽兒,也沒這個資格。
所以……
景唯一隻能一個人慢慢悠悠的從門口的方向然後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東籬景逸的窗前。
“上來。”看着站在牀跟,一臉不知所措的景唯一,東籬景逸表示自己的心情真是爽。
景唯一暗中瞪了東籬景逸一眼,心中恨恨道:臭男人,難道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非得跟我這麼講你才舒服喵?~!
然後,景唯一又脫了鞋子慢慢的爬上牀。
東籬景逸一個斜眼,康仔迅速的說了一聲:“少爺,那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東籬景逸扔給他一個算你長了眼睛的眼神,然後便不再理會一臉便秘的康仔。反倒是將景唯一一把摟在懷中。
然後,東籬景逸照着女人的脣瓣便咬了下去。
景唯一吃痛,她怒了,給了東籬景逸一錘。正好打在東籬景逸麻木的那隻胳膊上。
東籬景逸眼神幽幽的看着景唯一:“你打我?”
景唯一開着男人蹙着眉頭的樣子,心中甭提多爽了,臉上卻還是一副‘我很無辜’的模樣。她雙眼澄清的看着東籬景逸,嚶嚶道:“嚶嚶~~~哪有嘛,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東籬景逸呼吸一緊蹙,然後便將景唯一撥了個j光。
結果,這時候,門鈴響了。
東籬景逸緊皺着眉頭,他不悅,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敲門。
景唯一笑了一下,有意無意的用柔嫩的小手在東籬景逸的胸膛上面撫了一下又一下,看着東籬景逸的眼睛都要噴火。景唯一樂呵呵的笑了,然後便當着東籬景逸的面兒穿上了衣服。
慢慢悠悠的前去開門。
心中大聲吶喊一聲:“陳醫生!你來的可是真及時!!”
隨即,景唯一站在門口,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了,才扭開門把。
臉上是極其燦爛的笑容,她對着門外站着的陳醫生甜甜一笑:“陳醫生,歡迎~”
東籬景逸躺在牀上,用潔白的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眼中在冒火,直到……
東籬景逸做了幾十個深呼吸之後,纔將身上的火慢慢的壓制下去。然後,便看見景唯一和陳醫生從玄關處有說有笑的走進來了。
陳醫生看見東籬景逸躺在大牀上一臉不悅的看着他時,只覺得膝蓋好疼要給跪了。
他真的是沒有看黃曆,要不逸少怎麼給他的眼神這麼陰沉?
可憐的陳醫生,到現在還不明白東籬景逸是因爲他的到來而不得不停止那什麼的。
所以……
東籬景逸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他了。
“逸少,請問還有什麼吩咐?”陳醫生在牀邊極其的尷尬,看着景唯一,然後再看看東籬景逸。這兩個祖宗竟然都特麼的不說話,陳醫生心中就像是過山車,飛來飛去的。
那豈是一個忐忑概括得了的!?!
景唯一率先回了神,她想起來東籬景逸的手臂。連忙說道:“陳醫生,你趕緊看看逸少的胳膊,我看那個手臂,是麻木的沒有隻覺得。”
陳醫生一聽這情況,立刻上前看着東籬景逸的胳膊,然後眼中帶着疑問:“逸少,可否讓我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東籬景逸淡淡的點點頭,臉色有些難看,他淡淡道:“讓她跟你說。”島亞剛劃。
景唯一一愣,然後就走到牀邊,做回了那個再繼續努力爬牀的景唯一。
“酒會上出了岔子,我去更衣室的時候,逸少就發現不對了。然後就逃走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頭上被蒙了布。被逸少抱回來的時候,進了屋就用不上力氣了。”景唯一說着還撇撇脣,那一下子摔得,可是真真正正的摔着了。至於……有沒有把屁股摔爛這些,倒是還不至於。
“那讓我來給逸少看看吧。”陳醫生無語的看了一眼景唯一,眼中是赤luo裸的不想鳥她啊。那眼神再說:景小姐,你說了等於沒說,這樣子你語文老師知道你的表達能力嗎?
……
陳醫生擡起東籬景逸那隻已經全然沒有知覺的手臂仔細的看了看,景唯一看着陳醫生的眉毛一會兒舒緩一會兒皺着。弄得她心裡七上八下的,這個臭男人的手,到底是怎麼了?
陳醫生後來還從隨身帶過來的醫藥箱中拿出來了一大包針。一看就是那種鍼灸的。拿出最長最粗的一根,嚇了景唯一一跳,就這麼朝着東籬景逸的胳膊這麼扎進去了。
景唯一扭過頭不看陳醫生的動作,麻溜的爬上牀,鑽進了東籬景逸的懷中,索取他身上的溫暖。
等到陳醫生收工之後,景唯一纔敢慢慢的問道:“陳醫生,我問下。逸少的手這是怎麼了?”
這話一出,景唯一自己都愣了。她剛剛只不過是自然而然的就問出來了,問的時候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景唯一心中有一種很可怕的危機感在她心中迅速的蔓延開來,在她原本平靜的心海中敲出了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