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進冰水的一刻起,我馬上就嗆了一口水,好不容易把腦袋翻出來的時候,呼吸總算解脫了,但是在冰涼沁骨的水裡,我的下肢開始麻木,那是凍出來的效果。
我剛要起身爬出水缸的時候,石頂武一把摁住我的腦袋,將我活活塞回缸裡,秦絕拿着一大瓶紅酒進來,將瓶塞拔出去,冷冷地說道:“喝了它。”
我知道喝完紅酒之後,身體內會產生一種莫名的燥熱,我沒有猶豫,將紅酒接過來,十幾秒鐘的功夫,一整瓶紅酒被我幹了。
石頂武指着我的鼻子罵道:“賤人,不出來是吧!我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
說完,摁着我的腦袋,往冰水裡沁。
操 你大爺,石頂武,我現在是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在水裡,我不知道被嗆進幾口水,拼命的掙扎,在石頂武胳膊上,又抓又撓。
我一下從水裡站了起來,指着石頂武,就要罵街,可惜,喉嚨發緊,什麼話也喊不出來,石頂武對着我一陣壞笑,張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啪”抽得我瞬間就看見星星了。
然後,一把再將我摁回水裡,這次持續的時間特別長,我幾近恍惚的時候,忽然,能看見那隻女鬼,在我身前打着寒顫。
這一刻,我體內的燥熱情緒也隨之被逼了出來,剛喝完酒,這麼快就有了反應,還是頭一次,以前都是等個幾分鐘以後纔開始的。
右手腫脹的厲害,這一次的燥熱,要比之前的猛烈,難道是浸泡在冰水中的條件反射嗎?
逐漸,心中的滿腔能量,再也繃不住的時候,冰水就像沸騰一樣,在我身邊“咕嘟,咕嘟”的翻涌,我用力一怔,直接從水缸裡站了起來,“嘩啦”一聲巨響,巨型水缸被炸開。
石頂武直接被我彈到在地,不可思議的眼神,驚恐的看着我,我光着身子,向天揮舞着雙臂,蛇棍“嗖”的一聲,飛到我的手裡,發出劇烈的震動。
眼前,那張冰牀附近,一個皮膚棕黑,全身一絲不掛,飄着長髮的女人背對着我,估計是我身體的異能,沒有這隻女鬼存在的位置。
心底一股莫名的邪火涌上來,看着女鬼,僅存的一點理智,讓我找到發泄的對象。
我衝上前一步,左手被秦絕莫名的抓住,看他深邃的眼神,正在觀察着那隻女鬼。
隱約中,我聽到她在哭泣,媽的,折騰我們這麼多人,還差點賠上幾條人的性命,你還有臉哭,我越想越氣。
用力掙脫秦絕束縛,作勢衝上去,給女鬼致命一擊,現在!我有百分百的信心,能讓這隻女鬼在陰陽兩界中消失。
可是,秦絕抓住我的手,就像鉗子一樣牢固,雷打不動,不管我怎麼用力,秦絕站在原地分毫不動。
我瞭解我的身體,如果在短時間內,沒有揮發的話,我的身體就像要爆炸一樣難受。
秦絕看着女鬼裸露的背身,冷冷地說道:“其實她也是受害者。”
我靠,剛纔在天台,也不知打是誰,爲了易芯宇的安全,揚言要她永世不得超生,就連兇靈釘都拿出來了。
現在到好,看見她哭鼻子、抹淚,就心軟了。
哪知,女鬼轉過身來,“噗通”一下跪在秦絕面前,我的心,一下涼了半截,那張面相醜陋,殘缺不全的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清秀,沒有火氣,且濃眉大眼的女人。
眉宇之間,多了一絲哀怨,讓人看了一眼,就心生憐憫。
我手裡緊攥着蛇棍,“吱吱”作響,這時候,心情燥熱的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下手。
女鬼跪在秦絕身前,雙手合實,擺出跪拜的姿勢,嘴裡嘰裡呱啦仍舊說着泰語。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秦絕冷冷地說道:“你從何處來?”
女鬼很虔誠的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看秦絕的架勢,好像和泰國女鬼的交流,不存在任何障礙,靠!他和石頂武這種本事高的人,都掌握了不止一門語言嗎?
秦絕冷淡的點點頭,鬆開我的手,我還以爲他要讓上去解決那隻女鬼呢!
哪知,秦絕冷冷地說道:“你和石頂武出去,我有話和她說。”
我內心不是一點半點的煩躁,大步邁了出去,不知道秦絕要和一個光屁股女鬼,獨處一室幹什麼?
待石頂武瘸着腿,走出來以後,木門“砰”的一聲,被關閉。
門外,衆人在等候,易芯宇已經恢復正常,只是臉色差點,看到我以後,“呀!”一聲驚呼之後,馬上捂着雙眼。
我才發現,我身上連一件衣服都沒有,好在老李,急忙拿來一條褲子讓我穿上。
我內心的燥熱,處在久久壓抑的狀態,別提有多難受了。
易芯宇看我穿好褲子以後,走到我身前,給我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在我印象中,她還從來沒有這麼真心實意的主動過。
伏在我的耳邊,我感覺到她在流淚,“孫葉,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回。”
我知道,我的身體情況,現在不是濃情蜜意的時候,隨口說了句“不客氣!”
將易芯宇撥開,抄起蛇棍,朝石頂武走去,“嘿,老頭子,你剛纔抽了我一個嘴巴,是不?”
石頂武拄着柺棍,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在打那隻女……”說到這裡,石頂武好像反應了過來,他是什麼人物,爲什麼要跟我解釋這一切,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仍舊矮我半頭,沙啞的說道:“我打你了,怎麼着?”
媽的,等得就你是這句話,省得我再找別的閒茬,“打我,給我還回來。”
說完,我抄起蛇棍對着石頂武的腦袋砸去,“砰!”一聲悶響,蛇棍被石頂武死死攥在手裡。
我知道,蛇棍在血肉之軀的人面前,就是一根普通的棍子而已,我將手抽回,一把掐住石頂武的脖子,用力一提,卡在他的喉嚨處,將石頂武舉了起來。
我清楚的看見,石頂武兩條小短腿(其中一隻更短),在空中盲目的亂蹬。
隨手一甩,沒感覺自己怎麼用力,石頂武已經着陸在十米開外。
一聲悶響過後,我再次衝了上去,只見,石頂武瞪着眼睛,雙手攥着柺棍,對我大喊道:“好,既然連你這種貨色都要造反,就讓你知道嘲風教是什麼顏色。”
揮動的柺棍掛着勁風,奔着我腦門砸來,此時,
一顆燥熱的心,早已經抵擋不住發泄的情緒,豎起右手格擋,“噹啷”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
我感覺不到右手的疼痛,再看石頂武的柺棍,半截的位置,已經凹進去一塊,正在他目瞪口呆的時候,我的拳頭也到了,勢大力沉的一拳搗進石頂武的小腹。
他的身軀馬上呈佝僂狀,我一把薅住石頂武的脖領子,再次被我提了起來,高高舉過頭頂,重重的被我摔在地上。
不過!石頂武畢竟不是阿貓,阿狗的角色,落地之時,沒有疼痛的反應,雙腿一別,纏繞住我的腳踝,用力一怔,身子也隨之借力攀了上來。
石頂武老邁的身軀,在近身戰中顯得格外靈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攀上我的胸口,雙手化作鷹爪狀,分別掇向我的太陽穴。
此時的我,一身的邪火沒處發,兩敗俱傷的打法,我可不怕你,伸出一拳,在石頂武還沒擊中我的時候,打在他的鼻子上。
“噗!”我都能領略到,石頂武在這一刻有多酸爽,一拳直接把從我身上打了下去。
“媽的!”石頂武含恨從地上爬起,兩注血已經從他的鼻孔流出,鼻樑上開始發青,抹了一把鼻前的血跡,“嗷”一聲怪叫,雙拳向雨點般的往我身上招呼。
石頂武果然不是蓋的,每一拳揮出的力道,都能將我擊退一步,而我也是越挫越勇,突然,我對這種感覺,有了興奮的憧憬。
沒有知覺的右手,馬上迎上石頂武揮舞的雙拳,電光火石般的碰撞,我的身上不知道已經捱了石頂武多少拳,但在場面前,我勢如破竹,始終保持對石頂武的壓制狀態。
經常是我打中石頂武一拳,換來的是他拳腳相加,四五次猛擊,不過,即便這樣,我扔感覺到石頂武有些力不從心,而且,被擊中的力道,也遠不如我的生猛。
我不清楚,石頂武用沒用全力,反正,我每擊中石頂武一拳,他都會發出齜牙咧嘴的表情。
幾分鐘過後,我內體的能量消耗殆盡,身體軟到不行,看石頂武鼻青臉腫的架勢,比我好不到哪去,被他一把薅起脖領子,重重的拍了我腦門一下,惡狠狠的對我吼道:“孫子,你還打不打了。”
我虛脫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搖頭作爲迴應。
“啪!”我的腦門又捱了一下,石頂武瞪眼睛對我吼道:“媽的,你說不打就不打了,剛纔的威風哪去了?”
這時,還是易芯宇跑上來爲我解圍,撥開石頂武的手,說道:“師傅,你戰鬥這麼久,都受傷了,我扶您去歇歇吧!”
“什麼?”石頂武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議的說道:“我能被這種貨色打傷,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易芯宇拍了拍石頂武的後背,“師傅,您累了,先去歇會吧!”
石頂武轉身的時候,易芯宇趕忙將我扶起,撣了撣我身上的塵土,說道:“怎麼樣,你身體還有什麼反應嗎?有沒有受傷,胳膊、腿能動換嗎?回房我給檢查,檢查!”
石頂武剛向前走了兩步,莫名其妙的回過頭來,對着易芯宇沙啞的說道:“不對啊!小宇,你不是說,要扶我去歇歇嗎?怎麼換成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