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允文看了惜君一眼,心亂得很:“要不你住在這裡,我回去給媽說一聲,要不然她一定會掛心。”
惜君哪會這麼輕易放過這個兩人獨處的機會,她瞪了允文一眼,說:“倘若你走出這個門口半步,這輩子就別想我跟你回去。”
允文無語,心裡清楚得很她想幹什麼,這輩子是自己對不起她,除了讓她的生活過好一些,能補償給她的,還有什麼?
他不敢想象,沒有愛~愛的婚姻會是怎樣的,能幸福麼?
惜君見他沒有做聲,還以爲他被自己的架勢給震住了,心裡或多或少有些許的得意。她脫下了一件外套,是擋太陽的那一種薄紗,放在沙發上:“天氣太熱了,渾身都是汗,我去洗下澡。”
“嗯,去吧。”允文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出這句話,他完全處於走神的狀態,心亂如麻,就好像待宰的雞一樣。
惜君進去不久,就喊了一聲:“允文,拿行李包的睡衣給我,剛纔我忘記拿了。”
“哦。”允文他應允了一聲,果然出招了,柳惜君,對於愛~愛,你就這麼飢渴?他無奈的搖搖頭,全身上下都繃緊了神經,待會該怎麼對她說是好?身體不舒服,不適宜愛~愛?還是別的什麼?
“快點啊,我都洗乾淨了。”
“來了。”他推開了門,遞給她,無意瞟了一眼,她風韻不減,皮膚依然很白透,就好像水晶一般。
允文正想出去,卻被她一把抱住了,允文下面一點感覺都沒有,只覺得頭頂“嗡嗡”作響,麻木的好像一條木頭。
惜君吻着他,她試圖脫開允文的衣服,急切得好像犯了毒癮的人一樣,太久沒有這樣了,只要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都需要這個。
她越吻越用力,“抱緊我快點”
她很沉醉,允文卻像稻草人一般,聽着她的指揮,一下子便泄氣了。
一年沒有愛~愛了,惜君除了激情之外就是生疏,陶醉的眼神,卻讓允文萬分慚愧。
自己無法滿足她,不算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還做什麼男人?就連愛~~愛也無法交流下去。
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頭髮,不停地搔,弄得很蓬亂:“對不起”
說完,便一把推開了惜君,大汗淋漓地看着她:“我我不行”
允文鼓了很大的勇氣才說這句話,彷彿每一個字都在踐踏自己的尊嚴,踐踏男人僅有的驕傲。
惜君吃了一驚,愣在那裡看着他,身子還是裸的:“你不行?什麼不行?”
“我那方面不行”說出這話,允文覺得什麼都裸在她面前了,他慢慢地跪了下來,雙手緊緊地抱着頭,神情痛苦得很異樣。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傷一個男人的心?
惜君的腳軟了,吃力地扶着那邊牆,她終於懂得那瓶壯~~~陽藥是怎麼一回事?
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是~~無能的,難怪他一年都沒有碰過自己。
她很快冷靜了下來,爲允文的失敗找出各種理由,工作過於繁忙導致精力不夠,要不然就是太久沒做而有些生疏,或者這次是他太緊張了。
“看醫生了嗎?”
“沒有這太丟人了,我不好意思去。”
“明天我陪你去,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病從淺中醫。”
允文點點頭,一夜就在無言之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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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快進來。”允文爸拉開防盜門,一臉興奮地說,幸虧允文把她給勸回來了,要不然這個家就算散了。
允文媽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心裡暗罵着,哼,不是說要離婚嗎?怎麼又賴着不走?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想走。
她和惜君已經徹底撕破了臉,以後又該怎麼相處下去?
“爸、媽……”惜君叫了一聲,不知所措地愣在門口的那邊牆,彷彿面前的全都是陌生人一般。自己回來了,允文媽會認爲她輸了嗎?回來認錯嗎?想到這裡,她揚了揚頭,一臉傲氣地走到沙發上:“爸,坐這裡,我給你買了補品。”
說完,她就從袋子裡拿出一盒“腦白金”遞給允文爸。
允文媽低着頭,沒有說話,心卻亂得很。好啊,柳惜君,懂得拉攏人了,想兩個人一起合起來對付我,哼,你還嫩着。
“怎麼給我買這個了呢?”允文爸沒有注意到允文媽比死還難看的臉色,拿起那盒補品在她的面前揚了揚,扶了扶老花眼鏡,“你看看,惜君多有心,你還處處針對她。”
自從上次呵斥允文媽幾句之後,允文爸的膽子便大了,終於找到一點男人該有的威信。
“沒病沒痛的,吃補品幹什麼?”允文媽的嘴角微微上翹,死死地盯着惜君,有心?我看她是狼心狗肺,就憑着這點小恩小惠就想收買人心,你當我們是什麼人了,乞丐嗎?
“媽,誰說只有病痛才吃這個的?我覺得補品一定要經常吃,要不然特別容易老的,脾氣也容易暴躁。”惜君最後一句是特意說給允文媽聽的,像你這樣的女人,就經常無緣無故拿別人出氣。
“誰說的?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沒有吃什麼補品,又怎麼沒有提前進入更年期什麼的。以前我們玩命地工作,爲的就是自己的兒子過得好一些,哪有時間惹上這個?我看現在那些電視、報紙登的廣告全都是糊弄,騙人的,那補品不就是一些水加點糖精?能美顏,還有這個那個的功效,這不是笑話嗎?倘若真的這樣,人都不會掛了。”雖然她口上盡說這些補品如何沒用,但是她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介意,買補品給允文爸,而她卻落空,這不是變樣看不起她?
惜君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該怎麼和允文媽說清楚?
包裡的那一盒“太太口服液”惜君沒有拿出來,倘若送給她的話,她還不是不屑一顧,覺得這補品也是糖混水,一點本質的用處也沒有。
算了,自己用好了,反正允文媽也不會明白她的好意。
“媽,惜君也給……”允文坐了下來,剛想說惜君也給她買了一份,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惜君給塞回去了。
“允文,我累了,我們把行李搬進去。”惜君站了起來,嘆了一口氣,允文媽永遠都不會理解她的。
“可是……”允文一臉疑惑地看着她,她又玩什麼花樣啊?他想起昨晚她主動出擊的那一幕,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該不是故技重施吧?
“別打擾爸媽看電視了,進去吧,也幫着我整理一下。”
允文“哦”了一聲,便隨着她進去了,一關門立刻問:“怎麼沒有把那口服液送給我媽?你看她的臉色,多介意。”
“你不也聽見她的語氣了嗎?這補品是糖精混水,倘若我送給她了,還不責備我亂花錢?我纔不遭那個罪呢。”惜君一包行李遞給允文,躺在牀上了,“幫我把衣服掛好吧。”
“嗯。”允文還想多說些什麼,但看她這個樣子,也把話給嚥了下去。
日子就這樣一天緊接着一天地過去,很快就入冬了。
惜君總算放下了一顆心,搬出去了,再也不用忍受允文媽那副醜惡的嘴臉了,她第一次有一種自由的感覺。
回到公司,總經理便招她進去了,一臉嚴肅地對着她。
“惜君,你進來公司多久了?”
惜君吃了一驚,他怎麼無緣無故問這個?她算了算,說:“四年。”
“那你做什麼怎麼一點認真的沒有?”總經理沒有給下臺階她,徑直把話題給挑明,“你看看你做的報表,漏洞百出,你說我怎麼好意思拿給客戶看,我又怎麼向老闆交代?”
她做事不認真?
惜君想了想覺得也是,以前和允文*的時候,她都細心傾聽着公婆的聲音,害怕他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彷彿*,也是一件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醜事。
那麼做別的事,自然也認真不到哪裡去!
惜君接過了報表,厭惡地盯了總經理一眼:“我拿去改過來。”
“不用了,我想這所公司再也用不上你了。”
“你說什麼?”惜君激動地站了起來,語氣很冷地說,“憑什麼炒我?”
“公司受到金融風暴的影響,效益不好,你是知道的。公司需要縮減人手,所以……”
“所以就拿我開刀?”惜君搖了搖頭,不相信這一切,就算公司論資排輩說貢獻,她也不應該是被炒的那個。
雨梅不是經常遲到嗎?她怎麼不炒?
還不是雨梅揹着惜君給總經理送了幾千塊的禮,這年頭,凡是手中有點權利的,誰會不貪?
惜君沒有和他爭辯,他身爲總經理自然有決定一個人去留的權利,既然他都這麼說這樣做了,死纏爛打還有本質的改變嗎?
外面的天氣濛濛一片,稀稀疏疏飄着細雨,雨雖然不大,但是粘在行人的手上,卻有刺痛的感覺。
街道的兩旁依然是一陣繁華,賣菜的、賣魚的小販爭相着吆喝,惜君聽了,心亂如麻。
失業意味着什麼?
單靠允文一個人的力量能供起房子嗎?
她不敢想象,低着頭,慢慢地行走着。
一個騎着自行車的男人看了看她,露出一口大齙牙,“嘿嘿”笑了幾句。
惜君摸了摸自己的臉,還以爲有什麼污物貼在上面,結果什麼都沒有。她也很好奇地看着他,爲什麼盯着自己不放,就好像十輩子沒有見過女人一般。
“啊…快走開……”男人一不留神就撞上了惜君。
惜君爬了起來,手臂竟然被磨破了一處,血也隨即流了出來。
她憤怒了,怎麼他這麼像那個可惡的總經理?人長得鼠頭鼠腦,樣貌也是極端猥瑣的那種。
“你的狗眼長到哪裡去了,沒看見我在這裡嗎?”惜君挑釁地問,這下,終於有機會把先前的怨恨給發泄出來了。
“我還真沒看見!對不起啊。”男人摸了摸後腦勺,一臉的不好意思。
“你沒病吧,一直盯着我看,竟然說沒有看見我,騙誰呢?”惜君拉着他的自行車,防止他像魚那般溜走,“你陪我去醫院檢查,要不然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