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他就算是有這心,也沒作案時間啊。
一旁看戲的沈遲涼涼地道:“怎麼沒時間了,你可以打電話啊。”
打電話?蘭格疑惑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沈遲愉快地給他分析着:“我辦案的時候會根據人的微表情來分析他說話的真假,比如盧西恩,他現在的驚恐、疑惑和隱藏的憤怒都是非常真實的,所以他現在應該沒有說謊。”
沒想到他竟然會爲他說話,盧西恩心裡涌起一股感激,暗暗握緊了拳頭:只要今天他能逃過這一劫,以後他一定好好對待沈遲!
蘭格顯然也有些遲疑,垂着眼盯着手槍沒有說話。
“雖然具體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還是可以給你解釋的——有時候作案並不一定需要人在現場的,高科技手段有很多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沈遲指着控制室:“那裡有電話,如果打通了電話是可以連接到喇叭上的,那樣就不需要人在現場了……”
盧西恩感覺蘭格冰冷的眼神涼嗖嗖地掃過來,脊背生寒,他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悽聲叫道:“沈遲!這都是沈遲的陰謀!大人你別相信他啊!”
“我的陰謀?”沈遲嗤笑:“多謝盧西恩你這麼看重我,我沒有武器,沒有幫手,在娛樂城我誰也不認識——你是在告訴蘭格,今天所有的行動都是我的陰謀嗎?難道那麼多道鎖、那麼多的機關全是我打開的?還有那張壞掉的大門……想要弄壞它,至少得擁有它的鑰匙吧?”
那扇壞掉的大門鑰匙,在他這裡……
“把你手機給我。”蘭格伸出手。
盧西恩膽顫心驚地拿出手機,解鎖,遞過去。
手裡的槍始終沒有放下來,蘭格掃了沈遲一眼:“打開通話記錄。”
一旁的沈遲上前兩步,拿過手機,當着他們的面直接滑到通話記錄的頁面。
上面的記錄清清楚楚地顯示,在半小時前,盧西恩曾經打過一通電話給控制室,通話時間,十五秒。
蘭格不怒反笑,脣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盧西恩猛然瞠大眼睛,張大嘴想要辯解,但是很可惜,蘭格已經不再給他任何機會。
帶着消音器的槍,只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噗”,就輕而易舉地取走了他的性命,沒有給他任何的反擊機會。
盧西恩高大的身材轟然倒地,眉心汩汩地冒着鮮血。
沒等沈遲鬆口氣,蘭格的槍口已經掉轉指向他:“現在,告訴我,第一個挑起事端的人是不是你。”
“是。”沈遲乾淨利索地承認了:“當時玩得有點嗨,射偏了,他不依不饒……不過我道歉了,後面是他大概神智有些不清醒,砍中了另一個人,然後他們就鬧起來了,他們踹了一個人下樓,摔死了,所以獵物們纔會受到驚嚇發生暴動。”
蘭格緊緊地盯着他,他再三確認,沈遲沒有說謊,這也和他查到的監控基本上一致。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說是沈遲乾的,他也不相信,因爲確實如沈遲所說,他沒那麼大的權限,而且盧西恩叛變的事實人證物證俱在,根本容不得他不信。
可如果說不是沈遲乾的,他爲什麼隱約也覺得有些不安呢……
他點了支雪茄,收了槍,深深地吸了一口,也不再拐彎抹角:“我想洗白。”
在警方死盯着的情況下,這個娛樂場所絕對保不住了,而且華夏境內已經與他們完全斷了聯繫,再走販賣人口的路線已經行不通。
兩項瘟疫最大的收入通道全被堵死,如果想要恢復之前的風光,走原本的路線肯定是不行了的。
徹底漂白是唯一的出路,只是這漂白只得一步一步的慢慢來,就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全部做妥當。
還好,他還有沈遲。
蘭格微微眯起眼睛,審視的目光始終停在沈遲的臉上:“你頂替盧西恩,得到的利益給你抽百分之五,怎麼樣。”
這已經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數目了。
而且這一個選擇,一旦沈遲答應,也就徹底地斷絕了他的退路。
真正被綁到他們一條船上,就算是他重返華夏,也沒有人會再次相信他。
當他與瘟疫成了同一代名詞,所有人看到沈遲便會聯想到瘟疫,這同暗地裡的行動不一樣,這是洗白,當瘟疫真正站到陽光下的時候,沈遲將萬劫不復。
如果沈遲不答應,那麼他也不會再猶豫,就算沈遲再厲害,他也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他。
不能爲自己所用的人才,那就是敵人。
沈遲沒有立即應允,而是沉吟了片刻,才慎重地點了點頭:“不過,我需要盧西恩一樣的權力,以及,我的貨要最精純的。”
毒物侵蝕,他再怎麼天才也受不住,這果然是他曾經做的最漂亮的一件事。
蘭格放聲朗笑:“當然可以,沒問題。”
因爲這個根據地保不住了,所有人連夜起程,直接飛往K國大本營。
當沈遲真正接觸到瘟疫內部以後,他才發現,原來他的謀劃,其實並沒有到撼動瘟疫根本的地步。
在他的操縱下,瘟疫成立了堯泰股份有限責任公司,涉及的行業範圍極廣,蘭格剛開始還試圖跟隨着沈遲的分析去確認,但是不到三天他就敗退了。
沒辦法,沈遲這個人簡直是個怪才,他腦袋裡的東西太奇妙,那些繁雜的文件和數據在他面前彷彿都只是玩樂的遊戲一樣,輕輕鬆鬆便將公司熱熱鬧鬧地做了起來。
所有員工都是出自瘟疫,沈遲只用假名出任了公司總經理,財務始終是掌控着瘟疫手中的,這也成功打消了蘭格最後的懷疑,慢慢開始放權,交到沈遲手上的數字也從一開始的百分之一,慢慢增長到百分之十,百分之六十……
這一次的行動,在後來華夏對沈遲其人進行描述的時候,被稱爲“商業天才的修行”。
在商業上,沒有任何人是沈遲的對手。
他從來不參與任何酒會,也從來不去加入任何商團,甚至沒有試圖與華夏的任何人聯繫,也沒有借用羽修這現成的資源。
他帶領着瘟疫,單槍匹馬殺入M國金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