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衛帶着艾飄渺正大光明地走海關回到了悉尼,“這份地圖上地標記點就是你們的匯合點?”左武衛眼前正攤着一張大地圖,上面滿滿都是筆記,“你們都跑出去這麼遠了啊?
艾飄渺拿起一支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叉,“我們這一年多可不止去了這一個地方,我畫的這幾個叉由於自然條件太差或者野人比較多都廢棄了,這個點距離跨越大分水嶺的山口最近,過兩週我們就去這裡等他們。”
“放心,我們會專門派出一個隊(連)的士兵們過去的,”左武衛把地圖捲了起來,“這兩週你先在悉尼熟悉熟悉,王總給你安排了房子,等阮福春到了你跟他說一下,我們這邊沒問題的。”
“謝了左廠長。”艾飄渺趕忙學着抱了個拳,最近由於大明移民的影響,不少古禮在悉尼也慢慢流行起來。
“不必了,你也出了不少力,這些都是你應得的。另外有沒有想好以後在悉尼幹什麼?不管在哪裡,沒錢都不好辦事。”
艾飄渺笑了笑,“我也不像左廠長你這樣有大本事,我老婆是個養駱駝和馬的好手,父母開個餐館不成問題,我自己倒沒想好,過去在家都遊手好閒來了。”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左武衛拍了拍他的肩,“沒事,現在的生活節奏不像二十一世紀那麼急,你總會找到自己的位置的。”
左武衛帶着艾飄渺在基地逛了一個上午,臨了的時候把房門鑰匙交給了他,雖然也就一棟紅磚房,可能連原時空福建鄉下的小樓都不如,但是他還是笑得咧開了嘴,畢竟以後再也不用過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把艾飄渺放在了一邊,左武衛下午便回了廠裡,季老四、托馬斯和沐清雨早早等在這邊,見左廠長回來,季老四連忙上去幫他拎包扛箱子,“左大人,您終於回來了,我們都盼望着你回來試槍呢,槍管試放我們已經做過不少,質量上不成問題。”
“等會兒我先洗個澡,弄完咱們去就去靶場,你們把東西都準備好。現在一共打了幾把槍出來?”左武衛走向公共浴室,忽然又想起什麼來,轉頭跟季老四說道,“你讓沐清雨回去叫點士兵們過來,這個得讓他們覺得好用才行。”其實他是怕這槍炸膛,雖然季老四用人格保證槍的質量…
左武衛洗完澡舒舒服服地睡了個覺,等起牀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他趕到靶場的時候,兩個棚(班)28個士兵整整齊齊地站在這裡,幾個鐵匠頭頭正在跟沐清雨他們講解新式火槍的用法。
見正主到了校場,季老四遞過來一把火槍,“左大人,這兩旬我們一共打了四十支新式火槍,現在有兩個棚(班)的人馬等在這邊,您看要不要給他們先指導一下?
左武衛接過季老四手裡的火,用手伸進火藥袋裡摸了摸,“後勤部的老吳夠意思,這次給足了新火藥。”這袋子裡的火藥摸上去呈顆粒狀,觸感跟原來庫存的就不同。
“大家看好咯,現在我手上的這把槍以後就是你們吃飯的新傢伙,我可以明確地講,它的操作步驟比火繩槍簡單,但是想要操作好也不容易,今天試射結束,誰在一分鐘之內射速最快,直接升一級!”左武衛將槍舉向頭頂,兩個棚的士兵們都歡呼起來。
“左長官,那還等什麼,快教我們怎麼操作,好叫我上手來試一試,今晚回去我要是升官了就請兩個棚(班)的弟兄們吃飯。”一個老油子喊了起來。
“陳麻子,憑啥說是你啊,我就不服氣,你外甥說不定都比你快。”
“就是,今天這個官我是升定了,左長官,快演示給我等看,小的們都躍躍欲試呢!”地下頓時鬨笑起來。
左武衛也不言語,取出定量的火藥倒入槍管,再將一個球型鉛彈塞了進去,然後取下槍管下方的通條伸進去將子彈塞緊。他將裝彈完成的火槍拿在手裡給士兵們看了一圈,“大家看好了,到現在爲止,這把槍的裝彈步驟和原來都是一樣的,不一樣的在後頭。”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着。
左武衛將火槍放平,再取出少量火藥裝入藥鍋,然後將簧片預位,“現在火槍已經設置完成,有誰願意上來試一試的?”
“左大人,你還沒裝火繩呢。”有個好心的士兵提醒道。
“咱們這把槍不用火繩就可以打響,你們在家都用過火鐮吧,這槍原理就跟火鐮一樣,只要你扣下扳機,槍上的火鐮就可以點燃藥鍋中的火藥。”左武衛自己也不敢試槍,連忙叫住剛剛問題最多的士兵,“陳麻子,你來試試,不用瞄準。”
陳麻子樂呵呵地接過步槍,拿在手裡顛了顛,誰知簧片彈力足,直接激發了燧石,“砰”地一聲,一個士兵的高頂盔直接被打飛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被擊中頭盔的士兵抖如篩糠,“陳麻子,我日你娘,你想打死老子是不是。”他旁邊的幾個士兵連忙把他按住。
陳麻子自知闖了貨,連忙跪下,“左大人,小人剛剛也是無意的,大人,小的該死!”
左武衛扇了扇瀰漫在空中的火藥煙霧,他也被嚇得不輕,連忙朝沐清雨叫道,:“沐清雨,你這個作訓長官平時怎麼制定作訓條例的?上了膛的槍能放在手裡顛?”
沐清雨自知理虧,連忙喝退了跪在地上的陳麻子,“左廠長,不知者無罪嘛,以前用火繩槍,那扳機哪來這麼足的彈力,新武器出來了肯定要做相應的修改,這次就算了。”
左武衛也不是有心刁難他,只是剛剛在驚嚇中怒氣難平,見自己話說重了,便給了沐清雨各臺階,“今天試槍,下不爲例,陳麻子還是你來。”
“左大人你還是找別人吧,小人怕是跟這火槍相剋!”陳麻子哭喪着臉求饒道。
“讓你來你就過來,廢什麼話!”沐清雨板起了臉,“陳麻子,這是命令。”
陳麻子只能慢慢挪了過去,接過沐清雨手中的槍,回憶了一下剛剛左武衛的步驟便操作起來,到底是天天摸槍的人,雖然火繩槍和這支燧發槍結構上有差別,但是他裝彈速度就快多了,差不多二十秒就把藥鍋火藥填滿,簧片預位。
“報告長官,火槍裝填完畢,請做下一步指示。”陳麻子這次認真了起來。
“很好,這槍放完後,你給我連續做二十次同樣的動作,直到裝彈速度到達你的極限。”左武衛下命令道。
“是!”陳麻子聞言立馬朝空地放了一槍,然後取出通條開始清理槍管,再重複剛剛裝彈的動作,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着,都在數他一分鐘能發幾槍。士兵們對武器好壞的嗅覺最靈敏,要是這把槍的射速能夠達到火繩槍的兩倍,那麼肯定是對方死定了。
這把仿褐貝斯一共十斤重,加上精神高度緊張,又在重複裝填動作,二十幾槍打下來,陳麻子的手已經開始有些抖動,擊發時手也開始把不住火槍的後坐力,射速開始急劇下滑。
“現在可以停下。”左武衛鬆開秒錶,“你剛剛最好的成績是一分鐘三發子彈,這個射速已經是原來蘇爾式火繩槍的兩倍了。有沒有人想挑戰他,我們一開始的約定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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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分分舉手躍躍欲試,季老四給他們每人都發了一支仿褐貝斯,其他剩下來的人給他們計時,頓時整個校場“砰砰啪啪”地響了起來。
等所有人二十發都打完後,季老四把打過的槍都收了上來仔細看了看,“到現在並沒有出現裂紋,沒有炸膛的風險,但是具體最多能承受多少發,這還要後續重新試驗。
左武衛將所有人的統計數據收了上來,“現在大家平均都能做到一分鐘兩發,少部分人能做到一分鐘三發,到現在爲止,確實還沒有人能超過陳麻子”
“這都有五個人打到了一分鐘三發,今天除非某人打出一個每分鐘四發的成績,這才能給他官升一級,總共兩個棚,不可能有五個棚目(班長)的位置,沒人想挑戰的話,這五個人每人賞白銀三兩。”
底下的士兵們面面相覷,心道直接把銀子分完就得了,沒想到陳麻子的外甥王有財站了出來,“我來,左大人您再給我十次機會,我肯定是這裡邊裝彈速度最快的。”
“呵呵,小子別說大話啊,季老四,趕緊給他一把槍。”左武衛笑了笑,“你要是真贏了,我就委任你做棚目(班長),你去教你們棚的士兵,你們棚的士兵要是在考覈中速度最快,我保證能給你再升一級。”
底下的士兵們都嚥了口口水,這左大人可真夠意思。
王有財身體雖然不比其他人壯,但是勝在身體靈活,前兩分鐘已經達到了一分鐘三發的速度,等最後一槍射完,他也不喘口氣,直接立正稍息等左武衛的消息。
“你最後一次過了八秒鐘…”左武衛宣佈道,底下頓時一片哀嘆聲。
“當然,我仍然要宣佈士兵王有財勝出,一分八秒的速度和其他人的速度肯定不一樣,在這裡你就是最高水平,”左武衛鼓起掌來,其它士兵們也紛紛表示祝賀。
“大家靜一靜,接下來我們就要開始測試咱們的傳統項目了,所有人齊射!”左武衛環視了一圈,“”現在開始”
每個士兵剛剛都拿到了一支槍,聽到左武衛的命令後立馬排成了一排橫隊,第一棚的棚目自動升級成指揮官。
“所有人,裝彈!”棚目命令道,齊射不比單獨射擊,齊射要求所有人都得裝彈完畢,射速肯定比不上自由射擊的。
“放!”棚目的指揮刀落下,校場上頓時如炒豆子般響了起來,煙霧瀰漫了整個場地,如此重複了三次左武衛才叫停。
“理想狀態下,齊射可以做到一分鐘三發,這個數據到戰場上肯定會更低,但是已經遠遠高於火繩槍了”沐清雨說道,他怕左武衛對這個成績不滿意。
“我知道的,這款仿褐貝斯性能上還過得去,季老四,你那邊先生產四百支,下次隨船送到雷州。”左武衛將數據單子簽了字,“沐清雨,這款槍其實也就當過渡版,以後只會成外銷版,咱們馬上就會多一位槍械專家,我以後有更好的東西給你。”
沐清雨立馬笑了起來,“果然還是左廠長夠意思!以前都是買荷蘭人武器,以後咱們也可以出口給他們轉外匯了,哈哈哈。”
左武衛放下簽字筆,心道,“謝爾蓋呀,謝爾蓋,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整個悉尼的未來都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