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國都城,名谷城。
而古國的王宮,建立在谷城懸崖峭壁的一側。在王宮後方,就是無邊無際、波濤洶涌的海域。
儘管與海域接壤,不過古國的王宮卻不必擔心會受海潮影響,因爲王宮所在的峭壁,海拔之高令人咋舌,海潮翻涌的高度遠遠不及。
自進入谷城後,敖千就與靳宛暫時分開。
由於此行是是帶着任務前來,所以敖千一到就去了古國王宮。而靳宛是爲了自己的事業到的古國,於是敖千進宮時靳宛就在谷城尋處下榻。
敖千爲了正事進宮,魯國同爲高等王國,即便是與之一起也不失禮。故而留下來與靳宛一起的,便是靳海和敖鈺。
這次靳宛不打算住客棧了,畢竟這趟古國之旅持續的時間起碼有幾個月,他們要在谷城租下一座宅子。
如此一來,豬精也不用孤家寡豬的留在城外。
只是,本來靳宛等人就帶上了一個綿綿,如今再加上一頭野豬,那回頭率頓時提高到了百分之二百。
坐在馬車內靳宛並未打算理會外面的目光,就算野豬前輩的體型卻是龐大,但這谷城是一座大城,這裡的人眼界不是一般人可比。就算會好奇,那也是短暫的,並不會過於覺得他們特立獨行。
當馬車從一家酒樓前面駛過時,忽然馬車前方躍下一黑衣人。
此時駕車的是左笙。
當那黑衣人躍下時,左笙拉住馬繮,愕然地看着那似曾相識的男人。
“我家主人想請馬車裡的貴人一聚。”
同出一轍的話語,相似的場景,以及眼熟的攔車人……
左笙面上的愕然漸漸化作訝異,偏頭隔着車門對車內的靳宛道:“主人,這人似乎是之前在帝都攔車的那位。”
聞言,靳宛也感到不可思議。
同樣的情景發生了兩回,就連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臺詞也是一模一樣……縱然靳宛想將此當做巧合,然而左笙的話卻證明了,兩次的事情都是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對方從帝都就一直跟着自己,還是對方有預知能力,知道今日自己會出現在谷城?
此時此刻,就連靳宛也不禁對對方的身份起了興趣。
是故靳宛推開車門,對着馬車前面的黑衣人盈盈一笑:“你家主人是誰?”
上一次在帝都,靳宛並沒有問過類似的問題。
因爲那個時候,靳宛是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半路攔車的人身上。
然而現在不同了。
靳宛的問題,充分說明了對方今日的邀請,十有八九不會落空。
“主人便在樓上,只要貴人上去,一見便知。”
黑衣人的態度也比上次恭敬了很多。
畢竟上一次邀請靳宛的時候,只是因爲對帝君賜藥的舉動感到不解,想要試探一下此女。可如今,此女的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自然態度上要有所轉變。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見黑衣人此次語氣聽起來順耳了不少,靳宛也就維持着笑眯眯的表情。
“既然兩次都受到貴主人的誠摯相邀,那我也不好再拂了貴主人的面子。”靳宛溫和地說着,然後吩咐左笙道:“便在此地停下吧,正好大夥兒也餓了,先用完飯再去尋落腳之地。”
“喏。”左笙沉聲應。
隨即跳下馬車,並伺候馬車上的人下來。
靳宛撣了撣因坐久了而有些發皺的衣裙,與靳海、敖鈺交代了幾句,便看向黑衣人。
雙手虛虛交握在身前,矜持而高貴地朝他一笑:“不是要去見你家主人?帶路吧。”
身材嬌小的少女身姿挺拔,一言一行從容不迫,莫名讓人有種折服的衝動。
黑衣人垂下目光掩住眼裡的驚詫,聲音謙遜:“幾位貴客請隨我來。”
“左笙,你留下來,陪着綿綿與前輩。”
靳宛對野豬的稱呼一直都是充滿尊重的“前輩”,外人聽不出來這是叫誰,但左笙卻很清楚。
因而挺直了身子,鄭重應道:“屬下遵命。”
事實上,雖然靳宛有心與這位神秘的攔車人見一面,卻也只是爲了弄清楚對方的意圖,並不認爲會在酒樓與對方聊太久。
所以靳宛的動作纔會這麼利落。
帶着爺爺與阿鈺跟着黑衣人上到二樓,然後黑衣人在一間廂房前面停下了腳步。
那裡站了兩個黑衣人。
架勢倒是不小——靳宛心道。
不過靳宛倒也不懼,在自己身後,同樣跟着幾個暗衛。
那黑衣人在門上敲了兩下,很快裡面便傳來聲音:“進來。”
黑衣人便轉身對靳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貴人請進,裡面只有我家主人,不必擔心會有什麼事。”
“雖然你這麼說了,但我還是不太放心,不介意我將護衛帶進去吧?”靳宛笑眯眯地望着黑衣人道。
黑衣人面露遲疑,“這……”
“無妨,讓他們進來吧。”屋裡的男人又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如此黑衣人也就沒理由攔着了。
推開門進去時,靳宛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正對門口坐着獨酌的青年。
——是個眼生的。
靳宛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念頭便是這個。
那青年此刻站了起來,臉上是不自然的蒼白。
在靳宛開口前,他拱手施了一禮,嘴角噙笑:“在下谷祺瑞,久仰郡主大名,此廂有禮。”
“原來是谷公子。”靳宛淺淺地回禮,隨即意味深長地望着谷祺瑞,“本郡主很好奇,你的動作爲何能如此快?我們剛到谷城,你便得了消息,還專門在此等候?”
谷祺瑞沒有立刻爲靳宛解惑,而是禮貌地笑道:“呵呵,郡主不如先坐下再說?”
見對方儼然一副暢談的架勢,靳宛略做權衡,便決定先聽聽他要說什麼。
讓靳海和敖鈺坐下,發現谷祺瑞盯着敖鈺一臉的若有所思,似乎是對敖鈺的身份並不確定,這讓靳宛不禁挑眉。
“怎麼,谷公子如此神通廣大,莫非還會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郡主高估在下了。”谷祺瑞語氣謙虛,望着敖鈺試探地開口:“這位小公子看起來倒也是貴氣逼人,難不成……是從宮裡出來的皇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