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虎的話, 衆人都愣住了,什麼叫對方人太多?
“什麼意思,難道紅副使被他們抓了去?”有人便急了。
李虎點了點頭:“雖然紅副使殺了堤南王, 但堤南王也不是吃素的。十分不好惹。也讓紅副使吃了大虧。”
“總之, 紅副使是難出來了。”
“那我們要不要去救……”
“救是肯定要救的。可是什麼時候救, 怎麼個救法, 都要聽公主指令。”李虎看向了蘇年年。
蘇年年把收好的圖紙拿了出來, 顰眉又仔細看了看地圖。
可在衆人商量準備,白天出動往明月鎮打探,連續兩日收集了情報。可第三個夜幕降臨之時, 紅衣卻出現了。
“紅副使!”衆人不可置信中,還有欣喜。
紅衣走近, 看着他們, 輕輕一笑。
“今天你們抓夠魔魑了?”
“……”
紅衣一個回身坐在蘇年年旁邊的石凳子上。
“二孃, 你沒事吧?”蘇年年擔憂地上前握住她的手。
“公主放心。堤南王一死,他們那裡沒人是我對手。”紅衣說得風輕雲淡, 似乎是在說一件小事一般。
蘇年年又仔細看了看她,衣裳都很乾淨,卻不是原來那一身了。仔細嗅嗅,還有很重的血腥味,不僅是妖血, 似乎還有人血。妖血暫且當做是堤南王的, 那人血呢?
“你們去打聽消息了?”紅衣聽了衆弟子向她道來的這些東西。
“正是, 我們原本打算再等兩日就去妖府救您。”
“那你們可有打聽到煞魂譜是什麼東西?”
“煞魂譜, 據說是妖族的一位族長寫的功法秘籍。似乎和我魔族的靈訣是一脈相承的。”李虎知道的最多, 這便大概地說了出來。
“靈訣?”紅衣瞬間就抓住了重點。這就是圖犼硃砂提過的東西。
“吞靈訣,也就是靈訣, 是我們蘇家的一位家主,也是族長寫的。”蘇年年也說了一些:“那位族長是兇獸猙出身,千年來第一位達至靈荒境的人。最喜歡的就是吃別人的魂魄,那個……囚魂血陣也是他弄出來的。他寫吞靈訣,是爲了幫他的愛妻學習靈道。可是他的妻子卻是一狐狸精,妖族的,騙學了吞靈訣之後,她回到妖族就寫了一個煞魂譜出來,供他們妖族弟子學習!”
看起來又是好一段恩怨情仇。
而且那位魔族族長好像很厲害的啊,靈荒界。就是齊老大現在也沒有到這個境界。
看來這個煞魂譜還有些厲害。
圖犼姐弟交代過,這個靈訣可以解除他們之間的共生狀態。那這個煞魂譜肯定是一樣的效果。
吞靈訣,煞魂譜這兩者她必得其一!
“那妖族的煞魂譜這是丟了?”
“誰知道了,保不齊是賊喊捉賊。反正就不過是他們之間那些奪王位的事情。”蘇年年頗爲不屑。
“那你們可都打聽到些什麼了,這幾天的情報都說來我聽聽,有幾分是有用的。”紅衣開始考覈弟子了。
“妖族說煞魂譜是在孫掌櫃的鋪子裡丟的。”李虎先說。
“他們還說就是我拿的。”楚牧說。
“妖族這幾天在明月鎮上的鎮守都很嚴。”
“他們府上的看守陣法是伏魔陣。”
“他們的護衛到三更時換一撥,守夜的是黃鼠狼精。”
“堤南王是妖族王子的師父。”
“妖族王子很敬重堤南王,對堤南王慘死一事表示一定會徹查到底。”
“妖族王子最近諸事不順,堤南王一死,他的封靈隕鐵就被搶走了。”
“封靈隕鐵?”紅衣好奇了,這東西她事出突然沒能搶到,最後是落在了妖族王子手上。
怎麼還能有人上門搶的?怎麼搶的,說搶就搶走了?那是妖族王子啊,整個王室都是他的後盾,誰的膽子這麼大。
“誰搶的。”
“明曉山的廢……齊大俠。”這弟子還沒說完,旁邊的人就用手肘子暗搓搓地撞了他一下。原本的廢物改口成了大俠。
紅衣聽了,愣愣地看了他兩秒:“誰?”
“齊大俠啊。明曉山的齊越遠大俠。”那弟子又傻傻的重複了一遍。
他醒了。他肯定會生氣的。可他爲什麼搶上門搶封靈隕鐵?他一向是個低調內斂的人。
衆弟子看着紅衣眼神瞬間沒了焦距,臉色急劇變化,然後煞白如霜,整個臉色都差了三分。
隨後人站了起來,一下子消失在了山洞之中。只留下了“我去守夜”便急急出去了。
留下一個山洞的人大眼瞪小眼。
“我說錯什麼了嗎?”被瞪的武刻一臉無辜。
“我說武刻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你不知道咱們副使是從哪兒來的嗎!別有事沒事提那破山。”
“就是,那破山的人還把咱副使趕了出來,副使她肯定心情不好啊。”
“什麼叫副使是被趕出來的?明明是她自己和那破山脫離關係的!”
“你們別吵,我去瞧瞧二孃。”蘇年年也出了山洞。
剛出了洞口,就看見了紅衣靠着一顆樹,右手捂着嘴在咳。
“二孃。”蘇年年上前,叫了紅衣一聲。
“嗯,公主怎麼出來了。”紅衣停止咳嗽,垂手回身。
看着轉過身來的紅衣,見她脣角染了一點殷紅的可疑痕跡,蘇年年“呀”的一聲,蹙眉:“你受傷了?”
紅衣蹙眉,擡手來按了按自己的脣角。再看手指腹處,猩紅的,是一點血跡。果然還是太沖動了。堤南王不弱,還是不應該動手的。
可是他們罵她,她忍不住。她是一定要動手的。
蘇年年忙拿出一張雪白的手絹,遞給紅衣:“你是因爲這個跑出來的?不想告訴他們?”
“嗯。”紅衣把那雪白的手絹推回去,沒接,自己拿出一張青色的手帕擦了下。
收起手帕,紅衣坐到了地上,看了看被樹蔭擋了一半的月亮,低頭閉下眼睛開始運轉靈力,調戲內力。
“公主你回去吧,我打個坐就沒事了。”
“我陪你坐坐。”
紅衣睜開了眼睛,看着蘇年年,認真地拒絕:“公主不必,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還得走呢。”
蘇年年見她認真,便沒再堅持,回了山洞,正好也給這些弟子說說情況。
紅衣見她走了,抿了抿脣,閉上眼睛又開始打坐。可沒一會兒,又感覺自己身後來了個人。
“師父。”是李虎。
紅衣沒有睜眼,也不再去糾正李虎的叫法了,被強行拜師了,跟他說了那麼多次他都不聽的。這麼固執,總有他後悔的時候。
李虎見紅衣不搭理他,也不再開口,只是跟着坐在她一邊打坐。一起守護着洞中的四十個人。
“師父。”另外一個地方也是有人叫了一聲師父。
“越遠。你這是往哪裡去。”
“我去魔界找她。”
黑木林裡,齊越遠一身黑色袍子,修長的身形顯得寂寥落寞。
他面前是上清神君餘世維,一身白衣,目光清清的看着他。
“我要把她帶回來。”齊越遠說。
“以她的性格,你認爲她會半途而廢,跟你回來?”餘世維反問。
“魔族危險。”
“她不會跟你回來。”
齊越遠目光變得茫然無措,他知道師父說的是事實,“至少,我要去看一眼。”
“你現在自己的靈力都不穩,就算見了她又如何。”
就算見了她,也只不過給她添麻煩。齊越遠知道這一點也不假,心下頓時一抽,空了一下。
“現在明曉山並不平靜。天族想要明曉山的仙族返還天界,封靈峰的封印也在潰散。如果三年後還沒有封靈封印,明曉山就不復存在。”餘世維繼續添了一把火。
“師父,我希望明曉山能保住。可是紅衣也不能出事。”
“我是一定要去見她的。”
餘世維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清冷,反而又有了一些溫度,“去吧。總想着她,那還是見見的好。”勸不住,也無需固執。
“謝師父。”齊越遠行了一個禮。
“我就看一眼就回來。”齊越遠走了一步,又馬上加了這一句。
真的就是一眼而已。
第二天,朱雀宮的弟子們發現,雖然自己家的紅副使面無表情,但整個人都有種暴戾之氣籠罩着,陰鬱得嚇死人。
“今天我們去隔壁的沙羅縣獵魔魑。”
紅衣下了命令就率先運起了功法直奔沙羅縣,誰也不等,甚至放言說,誰跑最後誰就沒飯吃。
整個人都很暴躁。
紅衣自己其實也不想暴躁的,可是不太開心的事情就是這麼出現了,她今兒早上發現了自己身邊多了一樣東西:醒神丹。
這個丹藥的名字是她給起的,齊老大給做的。
只有齊老大有的東西在她身邊出現了,這說明什麼?
齊老大他來過!可是卻不見她。
意識到這一點的紅衣就變得無比暴躁了。這是幾個意思?人都來了卻不見面!齊老大是不是嫌棄她了,是不是特別生氣?可是再生氣,怎麼能這樣,來都來了,見一面很難嗎?他難道不知道她非常非常地想看見他嗎?
紅衣暴躁了,於是弟子們遭殃了,當天就有十個人因爲這樣或者是那樣的錯,沒得晚飯吃。
其實齊老大根本沒想這麼多,也根本沒想讓她知道他來過,只是瞧見她狀態不是很好,就忍不住心疼地放下了一瓶醒神丹。就只是那麼看了幾眼就走了,沒有叫她醒來。
暴躁的不止是紅衣一個人,齊老大亦如是。天知道他爲了抑制住抱抱她的慾望,花了多大的力氣,忍得有多辛苦。晚一點轉身,他就直接把紅衣帶回家了。
就是他現在還不夠強,等他再強一些,更強一些,就不用紅衣這麼辛苦了。
現在齊老大和紅衣不一樣,他“從小”接受的是正統的明曉山式教育,暴躁了不會去折騰別人,只會折騰自己。於是又開始拼命的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