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挺關心他的"門外另一人戴上耳機。
莫江彷彿被噎住,嫌棄地回答:"我關心他?!哦……當然,父親總是關愛兒子的"
他見自己成功找到理由,便安下心偷聽。
門內,二人沉默不語。
"我順便看了一眼手機,的確是劉琦在年級羣裡發消息。所以我纔會說,他是有心"殷哲明快速恢復情緒,打開早上的消息記錄。
"消息有些奇怪,不過大家都以爲他被盜號了,並不理睬"
果然,一條條的消息從未停止,瞬間淹沒那一條不起眼的信息。
殷哲明頓住,復又說道:"其實吧,我覺得你有些眼熟,而且我會不由自主地相信你……"
莫江一愣,不對啊,殷哲明平日和不熟的人說話極爲謹慎仔細,甚至不說話。
難道是爲了騙取這個小男生的信任?
他實在想不明白。
楚沫爲心頭一顫。
"我猜,你基本和我同時醒來,但你‘出生點’在櫃子裡,劉琦不知怎麼發現了你"
"而上一輪搜查,她必然也說過要找人,死了倆個,劉琦就懷疑是我們二人中的一個……"
"桌上的洞讓他暴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僅可以排查是我們其中的哪一個,還能保住自己"楚沫爲有些難以置信。
“她盯着那個洞那麼久,一定看到了劉琦,而劉琦也不蠢,直接讓我們去吸引她……”
殷哲明呼吸急促。
“況且,能毫不留情地殺死那個女孩,我猜她當時已經沒有自我了”
“而我僅僅只是指出她內心的痛苦,卻能直接走後門”
“所以,她知道,只有見到我們她才能沉冤得雪”他望向房門。
門外的莫江發現房間內突然靜了下來,頓感不妙。
"我淺猜一下,只有觸發關鍵信息——比如和她對話才能記住夢裡的內容"殷哲明看向表情怪異的楚沫爲。
"看你朋友的情況,莫非只有我倆記住夢裡發生過的事?"楚沫爲猜測道。
殷哲明思索片刻—— "叮"好友添加成功,他打開通話。
"你好?"
手機那頭傳來熟悉的男聲"你好,你是……?"劉琦打着哈欠。
"不認識我嗎?"
"啊?……哦~~大昆你換了個號耍我是吧?"
二人見對面真實的語氣,不禁一愣。
"滾滾滾,我還要睡覺"電話被掛斷。
劉琦翻看年級羣的聊天記錄。
"有人中暑了?確實,天氣這麼熱,我剛纔都有些頭暈"他煩躁地翻動,信息實在太多,於是便清除了聊天記錄。
"看來,只有我倆記得……可劉琦又沒有被殺——這個的確有限制"
“楚沫爲,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沒有,只是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尤其是……”他愣住。
“我並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他忽然站起身。
“我有個兄弟暗戀你”
楚沫爲眉毛一抽。
"女兄弟?"
“是的,你可有豔福啊~”
“哈哈,真有緣”
嘈雜的雨聲漸小,尷尬的氣氛愈發濃烈。
“那我先回去,我有些累”殷哲明擺手。
“!”莫江立刻往樓上跑去,一步三階。
殷哲明故意放慢腳步,他知道莫江在外面偷聽。
但心裡
"嗯……喝飲料嗎?"楚沫爲友善地掏出一罐汽水。
“謝謝……”殷哲明接過汽水,突然眯起眼睛。
“我突然覺得你的眼睛好亮哦”
“!”楚沫爲心中一驚,但還是故作鎮定地說:
"這是感謝你的蔥油麪"
"不,是護士小姐的蔥油麪"
"吱——"
嗒,嗒。
嗒,嗒,嗒。
殘餘的雨水急促地滴在屋檐上。
殷哲明的心跳隨着雨滴,絲毫沒有減慢的趨勢。
“這是什麼?”
他站在樓梯口,有些驚訝地鎖緊眉頭,捂住心臟。
似乎不是恐懼,也不是緊張。
“激……動?”剛有這個念頭,他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自己和楚沫爲的安全難以保障,甚至身邊的人可能遭受牽連。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背後究竟連着什麼,一概不知。
自己怎麼會激動?難不成自己還很期待這些事嗎?
他怔住,覺得自己不可理喻。
“吱——”
“你在門口乾嘛呢?”莫江翻着白眼推開門。
“嗯……沒什麼,收拾東西吧”殷哲明敷衍過去。
“……”莫江剛要詢問,卻習慣性地閉上嘴。
他是個情商極高的人,從不說讓人感到不舒服的話,沒大吼大叫過,更沒有過辱罵。
哪怕是聽見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他也會考慮殷哲明的感受,不去多問。
可殷哲明腦袋缺根筋,硬是沒看出來對方的容忍,時常無理取鬧。
“所有同學,下樓集合!”
在樓梯碰見楚沫爲時,二人避開眼神接觸。
誰知道幕後黑手在哪盯着?還是謹慎爲妙。
到大巴上後,老師簡單總結旅程,之後便是休息時刻。
車內漸漸安靜下來,殷哲明這會兒倒是不困,撐着腦袋看向窗外綠油油田野裡飛翔的白鳥。
天高雲淡。
山腳下的村民生活愜意,稻田掀起柔嫩的浪,很少有這樣靜謐又滿腹感傷的時刻。
以前自己總是說着“生活太平淡”“生活好無聊”,可還未到緊張的時刻,便已經開始眷戀祥和。
“叮~”
[很巧,她的班主任就是我的班主任,我在學校公衆號裡找到了她們班的畢業照片]
殷哲明連忙打字:
[可是她自己說父母找了她七天啊,莫非……她的記憶被定格在頭七?]
他放大被標註出來的部分。
夢裡有些遲鈍的五感,加上短暫的光亮,況且女孩臉上的血污與傷痕並不少,楚沫爲一個普通學生,記得如此清晰?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有一些……超乎常識的能力]
殷哲明釋然一笑,他猜到了。
櫃子裡可是很黑的,拿手一指,楚沫爲就看清他指的是櫃門了?
原本是一件不錯的事,楚沫爲的輕度近視也因爲能力而抹除,可以擺脫眼鏡了。
但是殷哲明油然生出一股不安。
或許,被賦予能力,夢境纔是真正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