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命裡的靈石?

秋風起,吹落黃花地。

滿山青草,不知在哪場風吹過之後,無一例外泛着淒涼的黃色。

兩匹馬在小道上並排行走着,腳步緩慢而有節奏。馬背上,坐着辛鬱主僕二人,他們的面色凝重,如同這漫山遍野的荒草。

躲藏了幾個月,高涼郡的事情終於有了眉目。通過幾個可靠官員長期的明察暗訪,郡王的死因已調查的一清二楚。

只是,高涼郡中眼線衆多,作爲衆矢之的,辛鬱的行動越發的謹慎。

離開鳳翔城的時候,辛鬱心中莫名涌現出一抹不捨,他遙遙的看着城門牆上鳳翔倆字,愣愣的出神。

卻要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急忙擺出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轉身揚鞭疾馳。

少主打小就與其他男孩子不同,目光永遠睿智而冷靜,從不向別人坦露自己的心事。

卻要太瞭解這一點,所以,這些年來,他不動聲色的揣摩着少主的心思,悉心爲他置辦着一切。

那個齊家小姐,他還真想見上一見,少主居然肯花心思給她買衣衫,而且親自送上門。

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他十分懷疑面具下的少主,是否已經換人。

前幾天,一隻信鴿帶來了鳳翔的好消息。說是真相已經大白,只等辛鬱回去,裡應外合,重拾俯瞰天下的威嚴。

辛鬱激動之餘,陡然有些失落,深居簡出這幾個月,他忽然體會到隱逸的恣意。

兒時在王府,地位雖尊寵,卻時時受約束。父親永遠是那幾句用心良苦的叮囑,你以後是要繼承王位的人,要勤勉自持。

所以,童心還未萌生,便被扼死在搖籃裡,他甚至有些嫉妒弟弟們之間,無拘束的玩鬧。

等再長大些,他漸漸明白了事理,幾個弟弟的嫉妒,讓他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光芒。

他原沒什麼野心,只是,命運把他推到這個位置上,他也只能爲那個王位而活着。

提心吊膽,膽戰心驚,沒有一天太平日子。歷經幾次死裡逃生,他才活到這般年紀。

離高涼郡越近,他逃離的心思越強烈。馬蹄聲迴盪在山谷,悠遠而綿長,噠,噠,一聲一聲,徒惹起一腔思緒。

經過齊文碧一番折騰,齊文鳶的婚事暫時被擱置下來,單從這一層上說,她倒是得感謝齊文碧。

洗脫冤屈,揚眉吐氣,人生走到這一步,終於小有所成,她也算對得起原主這副好皮囊。

孟秀荷來找過她一次,只可惜齊敬詩那時不在府中,她在孟秀荷如畫的眉目中捕捉到一絲深深的失落。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二人高漲的情緒。談天說地,從影視明星到八卦新聞,閨蜜間的話題永遠大同小異。

身在王府,孟秀荷掌握着一手資料,她滿臉憂心的向齊文鳶吐露,鳳翔的平靜維持不了幾年。

齊文鳶微微頷首,卻並不以爲意。她自恃不是高瞻遠矚之人,走一步看一步,是她不變的做人準則。

漫漫的時日,終究是無事可做,閨閣中刺繡,畫眉之類的樂趣,她半分也不感冒。

那日,她坐在西窗前喝茶,突然感覺身體上一陣異樣。口袋中的小石塊,似乎隱隱有股力量,疏通着她全身的經絡。

上一世,修真時的元氣彷彿一點一點的迴歸到體內,她一時喜不自禁,按照師父講的法門,靜靜的打起座來。

“到這裡來……”恍惚中她聽到一陣極低沉的聲音,似乎從十分遙遠的地方的傳來。

她一驚之下,急忙停止了運氣,那聲音卻再也聽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春桃和春杏的聲音。

“春桃,小姐最近好像很煩悶呢,咱們是不是該給她找些什麼消遣 ?”

沉默了良久,只聽見一聲嘆氣,有人開口說了話,卻是春桃的聲音。

“可不是,自從小姐恢復正常,對府內的一切就沒有了興趣。依我看,小姐遲早都是要離開齊府的,也不知道到時會不會帶着咱們。”

春桃發自肺腑的陳詞,讓齊文鳶十分感動。被人這樣珍視,她還是頭一次。

意識到自己的聽力有了神一般的進展,齊文鳶驚喜的握着那顆其貌不揚的石塊,頓時,對繼續修真這件事充滿了信心。

或許,這便是冥冥註定中的緣分麼 ,與塵世中與一顆石頭相遇,再續前世未完的事業。

好奇心,作爲共有的情緒,深深的紮根於每個人的骨子裡,齊文鳶也不例外,她忽然想知道在她沒參與的時間,別人都在做什麼。

雀躍的蹦跳到院子口,在一塊青石上坐下來,她伸出右手放在耳朵旁,仔細的聆聽着。

齊府人多口雜,聲亂如麻,她努力的分辨着聲音的出處。

“老爺,碧姐兒可是您的親生女兒,您真的要袖手旁觀麼?”

一陣熟悉不過的聲音穿越層層的圍牆,刺進齊文鳶的耳朵,呵呵,是柳若棠。

她冷笑了兩聲,眼下柳若棠是最大的敵人,她定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當下,她凝神傾聽,心中不忿,齊文碧被禁足沒幾天,這老女人就捨不得了麼。

母女情深,可夠感人的,她輕哼一聲,滿腔厭惡。

“若棠,你如今還要再袒護碧兒麼,她犯下這麼大的錯,你以爲娘能輕易放過她!”

齊仲樑的語氣十分冷漠,不給人半分迴旋的餘地。

她的父親,拋棄她的父親,竟然也會有如此是非分明的一面麼,齊文鳶暗暗吃了一驚。

畢竟是血濃於水的感情,原主的心裡對父親的依戀,齊文鳶其實感覺得到,只是一直不願承認。

聽到父親這樣嚴肅的反駁,她胸中的厭憎之感,頃刻之間,消散了不少。

“老爺,可是,……可是,碧兒她已經夠慘的了,好端端的一個女子,聲帶卻壞了,你讓她以後怎麼辦?”

柳若棠的語氣哽咽,難掩心疼。

齊文碧的聲帶壞了?齊文鳶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巴,隨即,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齊文碧的聲音聽起來沙啞低沉,原來是聲帶壞了。

哼,自作孽,不可活,齊文鳶恨恨的自語道。也不是她心腸硬,主要像齊文碧這種背後暗算的小人,壓根激不起她半點的同情心。

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是碧兒她自作自受,要不是她蓄意陷害鳶姐兒,又何至於跳進湖裡。只怪我們把她寵壞了,也該讓她吃點苦頭了。”

齊仲樑聲色俱厲,毫不留情。

只感覺鼻中一酸,齊文鳶的淚差點掉下來。以前,她無比討厭這個父親,恨他的無情,恨他的偏袒。

此刻方纔知,父親的心中其實一直有她的位置,只是曾經的隔閡太深,一個不會表達,一個卻不懂得接受。

良久的沉默,只聽得一陣委屈的哭聲,似乎是柳若棠見女兒的事情,全無轉機,再難剋制心中的情緒。

“老爺,你好狠的心,碧兒她,她……你真的不管了麼?”

“回頭再說這件事,我先出去一趟。”

一陣倉促腳步聲之後,屋中悄然無聲,柳若棠失魂落魄的俯在桌子上,眼神空洞。

齊文鳶垂下手,思緒萬千。若不是今日不經意的聽見這番對話,或許,此生她都不會原諒自己的父親。

父親,他應該也是有難言之隱的吧。

齊文鳶悄然回到屋子裡,定定的坐在椅子上,桌上攤開着一本書,微風吹過來,書頁嘩嘩的翻動着。

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只聽得院中一個清脆的聲音,:“老爺,您怎麼來了,小姐,她,她在房中。”

春桃的口氣中,帶着幾分喜悅和緊張,到齊府這麼久,老爺還是第一次登門。

“春杏,快叫小姐出來,老爺來了。”

春杏聞聲,一路小跑進屋內,驚喜的向齊文鳶報告這個好消息。

自小爲人僕,春桃春杏心知肚明,想要在大戶人家中立足,父親的寵愛必不可少。

老爺今兒親自登門,自是出於對小姐的寵愛,她們看在眼裡,喜上眉梢。

“父親。”齊文鳶站在門口,柔聲喊道。

夕陽照在她的臉上,五官格外的生動,她的嘴角含笑,表情溫暖。

齊仲樑一愣,心中咯噔一下,又驚又喜,他已經太久沒聽過大女兒喊自己父親。

他的神情激動,幾滴清淚從眼角流下來,口氣中夾雜着受寵若驚的恐慌:“鳶兒,你肯叫我父親了。”

齊文鳶用力的點點頭,拿出手帕替他擦去淚水,手指觸碰到他的臉,粗糙感讓她明白,父親已經蒼老了。

“好,好,好……爲父別無所求。”他激動的連連叫道,心中柔情陡生,欣喜的拿手撫摸着女兒的頭,一如很多年前。

那時,女兒年紀尚幼,伶俐活潑。他最喜歡把女兒放在膝上,用手輕輕的撫摸她的額頭。

這種再平常不過的溫情,足足隔了這許多年。

其實他今日來,並非來敘父女的情誼。小女兒的聲帶,像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他實在不忍心袖手不理。

但縱觀齊府上下,能請來皇甫神醫的也只有他的大女兒。猶豫了良久,他硬着頭皮來了。

事情卻出乎他的意料,大女兒輕輕的一句呼喚,勾起他多年前已經冷卻的溫柔。

這一瞬間,他才真正明白,自己一直追求的是什麼。

人其實都一樣,越是想要的,越想逃避。

斜陽輕輕的灑落下來,溫暖着萬物。

榕樹下的鞦韆架,孤單的懸着,像是在等着有緣人來乘坐。

菊花成簇的開着,燦爛了一季的寂涼,有人寫過這樣的詩: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齊文鳶安靜的看着自己日漸老去的父親,心中一陣酸楚,莫名的想爲他排憂解難,她笑眼盈盈,語氣溫和:“父親,您是爲妹妹的病來的吧。”

被人戳破了心事,齊仲樑的神色明朗了一下,很快又黯然下去。

“不,鳶兒。我只是路過,來瞧瞧你。”他啞着嗓子,搖搖頭,能在有生之年,得到大女兒的諒解,他已別無所求。

那年,親手送走女兒,他心中的難過比起髮妻,只多不少。只是,朝堂上的閒言碎語,他又如何承受的住。

爲了保全自身的名聲,不惜送走女兒。面對髮妻每日以淚洗面的問責,他心中漸生倦意。

所以到後來,他有意無意的冷落莫如雪,說白了只是爲了逃避心中的愧疚。

但每次夜半醒來,他的眼前浮現的全是莫如雪憂傷的臉龐。

“父親,您不用瞞我,我知道的。您放心,我明天就去藥王谷請皇甫伯伯。”

齊文鳶握住父親的手,眼神堅定,語調柔和。

其實,一切都是命運。若不是她今日親耳聽到父親那一番言辭,她無論如何是不會答應的。

算她齊文碧走運,憑着皇甫神醫的精妙醫術,小小的聲帶損壞,那都不是事兒。

想起以前對女兒的冷漠,齊仲樑的心頭一陣自責,輕輕的嘆口氣道:“鳶兒,可真爲難你了。以前……都是爲父的錯。”

他渾濁的眼睛裡,閃爍着幾分誠摯。

他這一生,倔強的從不跟人認錯。明知冷待莫如雪,是自己的錯,卻不願承認。

誰料,在女兒面前,多年的堅持輕易的化爲泡影。

“沒什麼。”齊文鳶盈盈的笑着,在這個世上,父女原就沒什麼隔夜仇。

春桃春杏看到這幅溫情畫面,心頭感動連連。小姐當年在成州,沒有父母的庇護,可真吃了不少苦頭。

父女冰釋前嫌,和好如初,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

清晨的街道上,馬車緩緩的行着。街道兩邊的小商鋪中,有些已經門戶大開,等着顧客光臨。

齊文鳶掀開馬車的簾子,探出一個腦袋,觀察着這個古城的早晨。

“小姐,您可不能拋頭露面了。”小滿怯怯的拽着她的衣衫,小聲的提醒道。

齊文鳶回過頭來,衝她扮個鬼臉,放下簾子來。

她纔不在意什麼拋不拋頭,之所以聽從小滿的建議。純粹只是因爲秋日清晨的風太涼爽了些,她實在怕冷。

她縮了縮着脖子,從懷中取出一個明晃晃的銀鐲子,細細的端詳着。

那鐲子的上刻着鳳凰的圖紋,看起來十分精緻。成色卻已經很舊,邊緣的地方,還有磨損的痕跡。

這銀鐲子是早晨去給老祖宗辭行的時候,老祖宗賞的,說是體念她善良,待人親厚。

一看便知是極富歷史的古物,她小心摩挲着,心裡卻在盤算着能值多少銀子。

別怪她小市民,這一穿越,她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到哪裡都寸步難行。

上次在賭坊賺的銀子,她早就花的差不多了。但賭坊那種地方,她可是沒勇氣再去了。

“小姐,這鐲子之前怎麼沒見過你帶?”

對眼前這新鮮事物,小滿的好奇心大起。作爲齊文鳶的貼身侍婢,對齊文鳶的首飾,她一清二楚。

齊文鳶目光離開鐲子,看着小滿,將鐲子遞過去:“吶,你看,老祖宗今天才賞的。”

小滿受寵若驚的接過鐲子,端詳了良久,忽然她的眼中閃出一道光,驚喜的道:“小姐,我之前聽說老祖宗有個祖傳的銀鐲,寶貝疙瘩似的每日帶着,好像,好像就是這個……”

“是麼。”齊文鳶有些驚訝的懷疑着,要是祖傳的寶貝,那肯定價值不菲。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笑,金銀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她可沒想着把它帶到墳墓裡。

她接過鐲子,喃喃自語了一番,小心的珍藏在懷中。

藥王谷離鳳翔城中有着遙遠的距離,隱藏在一片密林中,谷口的路十分隱秘,鮮少有人知道。

齊文鳶曾經來過一次藥王谷,再加上皇甫弦的指點,附近的地形,她爛熟於心。

在一片茂密的林子前,齊文鳶吩咐車伕停下來,自己拉了小滿的手下了車。

“小姐,這是什麼鬼地方?”

茂密的樹林,讓小滿心生懼意,心中遲疑不決。

齊文鳶置若罔聞,拉着她就是一陣疾行。不停的東繞西走,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在一片高草前停下來 。

那草比人還高,遙遙望過去,只見一塊巨大的石壁,矗立在高草的盡頭,分明已無去路。

小滿滿心的疑惑,搔着頭髮,偷眼瞄着小姐。見小姐的滿臉笑意,她才稍稍安下心來,確認她們不是迷了路。

齊文鳶撥開那高草,從其中穿行而過,小滿無奈的吐吐舌頭,緊隨其後。

到達山壁前,一個一人高的石洞赫然出現在眼前,小滿雖然心中恐慌,卻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只走的數十步,眼前便豁然開朗,幾座房屋矗立,小橋,流水,青草地。

小滿不敢置信的把眼擦了擦眼睛,以爲自己是到了仙境。

遠遠的便瞧見一個人影,一襲白衣,束着高高的髮髻,手裡捧着一卷書,眼睛卻看着天空,似乎是在發呆。

“皇甫兄。”齊文鳶一眼認出來是皇甫弦,還未走近,就驚喜的大聲喊道。

雖說她對皇甫弦並無男女之情,但畢竟友情還在,許多天不見,她還真有點想念皇甫弦。

皇甫弦並未轉身,他只是拿手輕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口中唸唸有詞:“唉,我又聽到鳶兒喊我。爹要是知道,又該罵我了。”

他一臉落寞的低下頭來,呆呆的盯着手中的醫書。

上次去齊府送過請柬之後,他便再沒借口去見齊文鳶,可偏偏越是見不到,越是想念。

齊文鳶見皇甫弦全無反應,突然起了作弄之心。她示意小滿不要動,自己悄悄的走到皇甫弦的背後,湊在他的耳朵旁邊,大叫了一聲:“皇甫兄。”

皇甫弦嚇了一跳,手中的書掉落在地上,忐忑的回頭瞧瞧,那人卻不是齊文鳶,又是誰。

看見皇甫弦的狼狽模樣,齊文鳶格格的笑起來,驕傲的晃動着食指:“皇甫兄,才幾日沒見,你的聽力就不好了,而且,心裡素質也不好了。”

“鳶兒,真是你。”皇甫弦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突然很想把眼前的少女擁在懷裡。

眼睛的餘光卻瞥到不遠處站着的小丫頭,連忙打消了荒唐的念頭,臉上一紅,低下頭來。

這人未免太容易害羞了,齊文鳶輕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皇甫伯伯可在家?”

皇甫弦點點頭,臉頰上緋紅一片,想看卻又不敢看齊文鳶。

“小滿,你過來。”

就在小滿糾結要不要過去破壞氣氛的時候,齊文鳶朝她招招手。她才如獲得特赦令似的,一路小跑過去。

直到這時,皇甫弦纔多少緩解了心中的尷尬,彎腰撿起地上的書,輕拍了下灰塵,故作淡定的說道:“鳶兒,我帶你們去找父親吧。”

想到日思夜想的人兒,此刻就在自己旁邊,他的一顆心砰砰亂跳,臉直紅到脖子根。

“上次的蘭香會,你可去了?”皇甫弦沒話找着話,這種相聚的時刻,實在太難得。

齊文鳶點點頭,嗯了一聲。倒是小滿一臉的激動,手舞足蹈的連連讚賞:“我們小姐可是最佳呢。”

“我就知道,鳶兒她肯定沒什麼問題的。”他的口氣裡隱隱有些遺憾,光是想到齊文鳶的人,他的胸口就是一熱,別說是看到她表演。

齊文鳶狠抓了下小滿的胳膊,心中卻在思考着如何斬斷這小屁孩的情絲。

走的一小會,便已到了那片建築羣。

木質的屋子並不大,幾間房屋並列而建。幾個青年男子正專心的挑選着藥材,見皇甫弦走過,都是淡淡一笑,看樣子像是藥王谷的學徒。

屋子四周放置着幾張灰暗的桌子,上面堆放着新鮮的藥材,藥香撲面而來,像是從前孃親的味道。

齊文鳶猛嗅了幾口,想起以前孃親的暗淡生活,心中不免後悔昨日的決定。

像齊文碧那種人,就應該拋棄在外面,任其自生自滅。

她幽幽的嘆口氣,眉頭深皺,像是跌入回憶的河裡。

這幾日更新的有些慢了,不好意思。感謝讀者們不離不棄,作者君立志要戰勝拖延症。RS

,!

第236章 進宮第283章 心事重重第126章 乾坤殿風雲第55章 頑劣少年初懵懂第276章 釋懷第252章 謀害第34 還願的道士第39章 權勢面前無對錯第143章 接連的遇見第127章 是非成敗轉頭空第212章 出動第231章 意外之喜第256章 兵退第183章 商議第119章 對簿“公堂”第125章 高涼郡的真相第191章 決心第54章 藥王谷傳人第92章 及時雨又來臨第115章 你忘記吃藥了?第280章 憂心第13章 爹偏心,妾猖狂第136章 危機前的準備第55章 頑劣少年初懵懂第21章 中國好兄長第119章 反誤了卿卿性命第172章 命在旦夕第32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第50章 一百兩就是毛毛雨第18章 文鳶要尋母第190章 各自命運第138章 興風作浪第210章 謀事第269章 謊言第220章 百合蘭第267章 風雪第71章 誰來挑釁誰第279章 徐家第38章 撞出箇舊相識第133章 又見雲霧宗第101章 打草驚蛇第165章 二至蓬萊山第278章 病重第264章 婚事第21章 中國好兄長第179章 以彼之道,還使彼身第14章 只聞新人笑第183章 商議第18章 文鳶要尋母第60章 算計不清第29章 遲到的悔恨第25章 父不慈,子何孝第281章 打探第66章 握在自己手中第104章 人生初見第23章 病有蹊蹺第256章 兵退第145章 天上掉下個表哥來第66章 握在自己手中第171章 孟君浩的身世第119章 反誤了卿卿性命第157章 轉折第236章 進宮第148章 漁人的秘密第264章 婚事第31章 因禍得福第124章 紅娘很忙第5章 誰人闖香閨第195章 案件第201章 交易第254章 來人第42章 與佛無緣第144章 神秘的來客第148章 漁人的秘密第168章 蓬萊山的秘密第31章 因禍得福第217章 回城第60章 算計不清第92章 及時雨又來臨第97章 奇人的來歷第85章 陰謀在發酵第122章 藥王谷尋醫第92章 及時雨又來臨第40章 求神拜佛不如自己做主第119章 對簿“公堂”第127章 是非成敗轉頭空第284章 對峙第30章 做賊心虛第19章 無心驚擾遊園第114章 陳朝的隱患第102章 唱戲給誰聽第202章 威脅第237章 心碎了一地第22章 相見唯有淚千行第8章 齊府來人了第227章 謀劃第165章 二至蓬萊山第265章 拒絕第111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第107章 吃了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