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陣戰鼓聲將憂若羽驚醒,他迅速跑到帳外問副將:“爲何鳴鼓,是不是齊軍開戰了?”
那副將點了點頭,憂若羽立即回營披上戰鎧,提起龍膽槍躍馬向前方馳去。
見到韓信急忙下馬請罪:“屬下來遲,延誤軍紀,請主帥責罰。”
韓信急忙扶起他道:“是我叫他們不喚你的,想要你多休息一下,這些日子你太疲勞了。”
韓信立刻威嚴下令:“憂副將聽令。”“末將在。”“令你帶一千兵士前去迎戰。”
衆將都在議論紛紛,敵方有五千人馬,而主帥只給他一千,這未免也太懸殊了。
憂若羽帶兵來到戰場上,望着對方的張字大旗,便知道對方是自己的舊部張充。
心中頓時一熱忽而又一陣冰冷。憂若羽騎着馬手持銀光閃閃的龍膽槍獨自一人騎向對面。
“大將軍,是大將軍回來了。”張充喜叫着下了馬,走向前來。
“張充你可記得我是何人?”
張充連忙跪拜:“大將軍。”
憂若羽淡淡一笑,眨了眨眼道:“我自那日起已不再是大將軍了,我現在是奉命取齊的。”
張充頓時面色突變,吃驚的道:“大將軍難道不顧齊之子民了嗎?”
憂若羽下馬將張充扶起,道:“那你說說現在百姓過得又如何?國君昏民不生,你難道不明白這道理嗎?張將軍你我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不想看到自相殘殺這一幕,我希望張將軍能夠助我一臂之力推翻那昏君。”
張充頓時黯然了屆時慚愧地低下了頭。
憂若羽擊了一拳張充的胸脯,氣語不凡地道:“你可願跟隨我。”
張充立馬跪拜:“張充願隨大將軍。”
頓時五千人齊呼:“大將軍。”就這樣五千人歸入旗下,另有兩千人了一併投靠了憂若羽。
“沒想到若羽你是個如此厲害之人,不費一兵一卒,不動一刀一槍,就將齊軍七千人收入旗下。”
“這一切都緣於我原是齊國大將軍,他們都願意追隨我。”
“好樣的,拿下齊再說。”韓信高興地離開了營帳。
憂若羽道:“請張將軍。”
“末將參見大將軍。”張充進帳跪拜道。憂若羽連忙將其扶起。
“大將軍,你一定還知道文將軍也在齊國吧!”
憂若羽笑了笑道:“昨日我與他已見過面了。”
張充道:“齊王有令,叫我先帶五千人馬迎戰,若敗了,文殳將軍就親自上陣,然文將軍是忠義之士,定然不會棄城投降,到那時你倆可要手足相殘了。屬下先行告退。”說完,張充出帳去了。
到現在憂若羽才知道爲什麼文殳一再強調兩人是兄弟,讓他成全他。
“秋夜風蕭舍千里,雨絲三千落萍一。一朝萍浮憶往事,一夕功就傳千里。真的一定要手足相殘嗎?”憂若羽心道。
那一夜,憂若羽喝了很多酒,天空中的月亮是那麼的明亮,可怎麼也照不亮他內心的苦楚。
戰鼓聲威長刺天,因憂若羽喝了很多酒,根本聽不見戰鼓聲。韓信親自掛帥與文殳交戰,而文殳卻只是一人。
韓信底氣渾厚地喝道:“來人可是文殳,爲何獨身前來?”
文殳卻譏諷道:“正是,來下又是何人?”
韓信撥劍威喝道:“我乃韓信也,念你與乃若羽兄弟,何不投我旗下,共建奇功。”
“謝謝將軍美意,人有所爲亦有所不爲,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行當,我文殳定然不會做的。”文殳斬釘截鐵地說。
韓信長嘆一聲道:“世間竟有如此頑愚之人,既如此我們兵刃上見高下。”
兩人策馬相馳,“當”的一聲兩劍相迎迸出火花。韓信左手借馬背之力將身子竄一尺來高,隨即一招“泰山壓鼎”以千斤之力劈向文殳頭部,文殳將劍反挑硬受了這強大之力,他坐騎的四蹄已沒入土裡三寸來深。
文殳一招“橫掃千軍”朝韓信腹部掃去。只見韓信身子後仰躺在馬背上,一腳正中文殳下巴。
文殳咬緊牙關連忙變幻劍式朝他喉部刺去,誰料韓信一手抓住馬鞍整個身子翻到馬腹下方,然而此時兩匹馬都在急馳,韓信的臉幾乎貼在地上讓他好生難過。
文殳見撲空繼而朝馬下刺去,韓信早已看出他的意圖搶先將文殳的馬腿斬了下來,文殳失去平衡跌下馬來,韓信趁機躍上馬背居高臨下,頓時劍氣如洪,如銀瓶炸破似雷霆之勢朝文殳斬去。文殳眼見不妙身體在地上滾了一圈子才化險爲夷。
此時他借韓信撥劍之際,使出一招“龍吟九天”瞬間如泄洪之勢銳不可擋,如脫弓之箭向上直逼韓信喉頭。韓信喉頭一涼連忙舉劍化解,伸手一摸,沒血,頓時渾身虛汗淋漓摔下馬來,但他沒有就此認輸反突變奇招,曲指成爪抓住文殳肩頭意欲翻身到其背後點其大xue。卻只見文殳不差分毫一把扣住其右手左手反扣其腋下,要對方不敢動彈半分。
兩人暗自用勁,嘣的一聲彼此被這股強大的氣流衝開,韓信連忙拾起劍不敢枉動,文殳拾起劍cha入地上,身子半跪着注視着韓信。
韓信躍起數丈欲從天而降以給對方致命的重擊,文殳見狀劍一挑揚起一道塵土朝韓信飛去,韓信連忙閃過斜劈一劍,文殳隨其劍身一腳正中其肋下,韓信遲遲地後退了幾步。
接着兩人一攻一守相持不下,忽見一道光芒閃過,韓信手的劍已被拍落,而文殳則右手持劍站在韓信的後側,銀光閃閃的劍已架到了韓信的脖頸之上。
韓信一驚方知那一幕在轉瞬之間劍已架到脖頸之上,韓信低頭認輸了。韓信的副將馬誠見其失利,跨馬揮刀朝文殳劈來,只見紫光一閃,馬誠馬頭、刀頭、人頭齊落。而韓信脖子上的劍卻從未離開過。
文殳放開韓信轉身朝城門走去,身後留下冷冷的話語:“攻城叫憂若羽來,其他則必死無疑!”韓信狼狽地撤回了大軍。
竹林風,沙沙時,月牙亮天邊,鳥兒棲驚鳴,幼蟲嘶嘶鈴,細紗風入心,遍邊家鄉情。
“你來了?”文殳道。
“嗯。”憂若羽答。
“等我吹完靈族這一曲吧!”文殳坐在一棵竹樹下,手中握着一個洞簫,簫聲起,宛若黑夜之精靈,冬日之冰雪。
信來風,間十指,山水之清明,族人之暢嬉,卻終覆於冰霜之中。
“無論今日結果如何,你我還是兄弟,聽過這曲子嗎?”文殳問到。
“這是你們靈族的曲子,對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失去你的家鄉,你的族人。”
“來,我們兄弟再痛快喝一次。”說完文殳站了起來,將早已準備好的酒罈拋給了憂若羽,自己也抱起一罈。憂若羽將龍膽槍cha入土中,抱起酒罈猛喝一氣。
“大哥,我有些想家了,想父王、母后、姐姐了,你送我去照顧他們好嗎”文殳第一次在憂若羽面前哭了。
“想想這一切就像夢一般,不知是上天的眷顧還是一次次的wannong呢?”
“大哥,你愛玭兒嗎?”憂若羽點了點頭。文殳笑了。
“其實剛見到玭兒的時我也喜歡上了她,但我遇到穎薇時我才知道最愛的人是穎薇。你知道蘇鷫也很喜歡你、崇拜你嗎?”
“知道,但我和她是兩個平面的人,永遠沒有交叉點。”
“我們都錯了嗎?”
“也許吧!這就是命運!”
“那命運是什麼呢?”
兩人都癡癡地笑着,又猛喝一氣酒隨即砸壞了酒罈。
“見到蘇鷫和鬱蕊,幫我帶她們回故鄉,好嗎?”憂若羽道。
“大哥,假如我走了,你也同樣把她們帶回故鄉。”文殳走上前緊緊地抱着憂若羽。“我們都是好兄弟,永遠都是!”
憂若羽閉上眼肯定的點了點頭:“永遠都是!”
“大哥,蘇鷫常說你吹笛子是無人能及,我一直沒能欣賞到,今日就爲我吹一曲吧。”
“好。”
憂若羽從腰間取出了翡翠玉笛,望了一眼天上的月牙,月光暗得看不見自己。憂若羽深情地吹了起來,笛聲宛若人出形,如舞職影,如鏡如畫,餘音梟梟,花爲其而含苞,水爲其而凝固,山爲其而沉寂,鳥爲其而停棲,海河山江只爲麗人而呤歌流舞。
刀光閃閃,宛若天之星。
憂若羽踢槍直刺,文殳將頭一偏提劍格擋,劍柄正扣槍頭,隨即橫削過去,憂若羽脫手離槍連忙收腰單腿將槍踢了起來,接着一記後空翻握住槍尾,刺向文殳面門。文殳劈劍彈開,憂若羽使出“長風破浪”連用刺、挑、掃、劈、點攻擊,文殳身子一側使出一招“順水推舟”以其人之身還其人之道,頻頻攻向憂若羽的肩頭、面門、背心各大要xue,招招致人於無力之地。
憂若羽並沒有硬拼,以鎖、扣、避、閃躲開,文殳更加瘋狂殺來,連連以重擊斃人命,速之疾已令眼之所不及,憂若羽只守不攻漸處下峰,一時閃躲不及,劍削過肩頭頓時血肉橫飛,憂若羽捂着傷口一直往後退,眼神迷茫地望着文殳喊道:“爲什麼,爲什麼會演變到兄弟相殘?”
憂若羽頓時暴起以槍身格擋文殳致命之擊,如疾風般圍攻。文殳劍身落地將整個身體彈起,居高而重劈地喊道:“因爲你滅了我的族人,因爲你背叛了齊王。”
憂若羽舉槍硬擋身子陷入土中一尺來深。嘣的一聲身後的竹子被劈成兩半。
憂若羽空喝一聲舉槍刺去,單腿橫掃開來。文殳不慌不忙以劍柄鎖住槍頭,yongli一推槍身,正好擋着橫掃過來的腿,接着向下一鑽雙腿朝他支撐的左腳踢去,憂若羽失去重心,連人帶槍重重地摔在地上。
文殳怒罵道:“你他媽的給我出手,不用在這裡裝好人!”憂若羽呆呆地盯着文殳,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兩條腿已骨折想要站起來卻又倒了下去。
文殳踢了他兩腳怒聲喝道:“以前那血洗五界的憂若羽呢?那個縱橫沙場的憂若羽呢?站起來!站起來!呸,懦夫!”
憂若羽盤身而刺,文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立即消失了,忙使出一招“龍吟九天”,瞬間如銀瓶炸破、如洪水之勢、如雷虹貫日,月疾長空般刺過去,憂若羽使出一招“星飛淚劍”,如鳥雀驚鳴、花凋零、蟲止呤,連刺後又轉向點、劈、掃。宛若五行般相生相剋,如風捲殘雲,石落水滴,又如天之隕星,壓鼎之勢,文殳輕挑劍身連連拆之,忽然他使出“龍吟九天”直刺憂若羽眉心,憂若羽槍勢未收二人相對而刺。此刻文殳將劍脫手挺胸迎槍,“撲”的一聲槍刺穿了文殳的胸膛,胸甲被撕裂開鮮血涌出,文殳頓時倒了下去,腰間的赤玉隨即滑落出來。
憂若羽此刻頓時清醒發瘋地抱着文殳道:“爲什麼,爲什麼你不閃開?明明你可以殺了我的,這是爲什麼?難道真如那首詩嗎?”
文殳突然間笑得那麼輕鬆,握着憂若羽的手釋然地望着他:“大哥,我累了,好想休息一下,我們永遠是兄弟,再吹一遍《銷魂夢韻》好嗎?我想父王、母后、姐姐、妹妹、還有穎——薇了——”憂若羽將文殳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滿臉淚水,顫抖地吹起了那首《銷魂夢韻》。
“多美的天,多美的星空啊!我來了我的—故—鄉—。”文殳微笑着撥出龍膽槍,沉沉地睡去了,永遠的沉睡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月牙終於逃出了視線,天空中迴盪着文殳的聲音:每個人都有一顆守護星,當守護星出現的那一刻,你的願望就會實現。而當守護星消失的時候,就意味着生命的完結……。
若羽擡頭望着文殳的守護星在一點一點地黯淡直到消失時,他在那裡撕心裂肺的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