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岸行者木吒的話傳進去了片刻,便聽得府中傳出瞭望海菩薩清冷的聲音:“惠岸,你做得不錯,你帶那敖烈進來相見吧,其餘人不得踏入府中半步。”
木吒恭恭敬敬地應了聲是,回頭對敖烈道:“敖兄,請吧。”
敖烈皺了皺眉,搖頭道:“我上次便與你師傅說過了,她心中所想之事,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勸她莫要在我身上多花費工夫了,怎的今日卻又要見我?我不見她。”
木吒淡淡搖了搖頭,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師父要見你,乃是天大的福分,又豈能容你不想見便不見了?我勸你莫要廢話,快快跟我進去,也免得平白多吃苦頭。”
那何將軍也道:“敖烈,二公子說什麼,你只管照做就是,又哪來的許多廢話,莫非是這些日子過得太舒服了,讓你記性變差了?可需要回去我將剔鱗刀祭出來,讓你再好好享受一番?”
敖烈聽了這話,不由得渾身打了個激靈,便低頭不再多言,徑直向着府中邁步而去。
木吒呵呵一笑,冷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便也邁步跟着走了進去。
即將進門之時,他卻又回頭對何將軍道:“老何,你帶着兄弟們在府外守護,若是讓誰進入府中半步,我定要讓你好看。”
那何將軍連聲道:“末將明白,末將明白,二公子儘管放心。”說完,擺了擺手,五十多個天兵便各自散開,將府門牢牢地護在了中間。
潛伏在一旁的雲翔聽得幾人這般對話,頓時目瞪口呆,這可是與他原本所想的出入極大啊。
他原本以爲,望海菩薩是爲了敖婕纔會出手相救敖烈,今日此來,也不過被敖婕的真情感動,讓這對小兒女見上一面罷了。可如今看來,卻好像是望海菩薩還在逼迫敖烈做什麼事情,而敖烈卻一直也不肯同意。
這樣一來,這次見面的意思可就完全變了味了,雲翔完全有理由相信,望海菩薩極有可能是在用敖婕反過來逼迫敖烈,讓敖烈就範。
這番舉動,實在是不符合這位菩薩的大慈大悲的名號啊,高明,高明啊。
雲翔此時也不由得爲敖婕擔心了起來,無論如何,知道了此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觀,總是先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纔對。
想及此處,他看了看重兵把守的府門,已是完全無法靠近了,便只得轉了身子,偷偷沿着宅院的圍牆向後繞去。正門進不去,只能想辦法找其他的門路了。
繞到了宅院的側面,他擡頭看着兩丈來高的院牆,不由得思量了起來。
這裡是天庭,幾乎人人會飛,所以幾乎每處宮殿宅院,上空都會有法術禁制守護,若是想翻牆而過,幾乎毫無可能。
猶豫了半晌,他隨手便從乾坤袋中取出了烏木劍,便試着用寶劍去劃那院牆。
結果讓人有些失望,烏木劍雖然堅韌,鋒利程度卻是不足,天庭蓋房屋的石頭,也不是凡間的普通材料可比的,若是硬要用劍去切那院牆,能不能切開暫且不說,只怕動靜也是不小,裡面的望海菩薩第一時間便能夠察覺。
這樣不行,得想想別的辦法。
雲翔心中一動,百毒珠運轉,便將土髓毒匯聚在了手上,緊貼着院牆來回摩擦了起來。
這樣摩擦了大約兩三分鐘之後,雲翔感覺到院牆上再無一點靈氣,已變得鬆軟無比,再用烏木劍刺過去,只聽噗地一聲輕響,便已穿牆而過。
好,有效果!
他心中大喜,連忙依法炮製,又花了十來分鐘的時間,終於在院牆上切出了一個一米大小的破洞,一閃身便從洞中鑽了進去。
這位何將軍的府邸從外面看上去似乎並不惹眼,裡面卻是頗爲華麗,怪山雅石,奇花異草,鑲金嵌玉,一看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雲翔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宅院之中,此時已是充滿了一種厚重而宏大的靈力,如同波濤般來回翻涌着,說不定便是望海菩薩用來警戒的。
他不敢大意,連忙再次運轉起了土髓毒包裹住全身,將靈性壓制到與普通的草木無異。
那無處不在的靈氣遇到了土髓毒,便遠遠地避開了,似乎也並未有什麼異狀。
他此時方纔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向着宅院之中走去,心中卻是暗暗慶幸,這土髓毒當真是妙用無窮,日後定要好好培養纔是。
一路找過去,很快便找到了望海菩薩幾人的蹤跡,如今他們都在後花園之中,望海菩薩正端坐於涼亭之內,低頭把玩着手中的玉淨瓶,木吒侍立在一旁,而敖婕正與敖烈相對而立,兩人正在神情激動地說着什麼。
只聽敖婕道:“烈哥,師傅答應了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你也莫要再說那些輕生之語了,當聽從師傅的話,好好活着纔是啊。”
敖烈面露苦澀,嘆道:“婕兒,有些事情你並不清楚,我便是出來了,卻也未必比呆在裡面好受多少,你又何必如此執着?”
敖婕哭道:“你若是不肯出來,留我一個人在外面有何意思?那我也犯些天條,讓玉帝抓來,進天牢陪你吧。”
敖烈聞言驚道:“婕兒,你這是說些什麼話?天牢裡又不是什麼好去處,你又哪裡受得了這些苦楚,還是...還是好好跟在你師傅身邊修行吧。”
敖婕搖頭道:“我不管,若是你不肯出來,我也無法安心修行,咱們就一同在天牢裡受苦便是,你受得了,我也受得了。”
敖烈聽了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沉吟了許久,方纔道:“婕兒,你不要再逼我了,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
敖婕又一臉不捨地看了眼敖烈,見敖烈對她點了點頭,方纔嘆了口氣,跟着木吒向門外走去,只留望海菩薩與敖烈在此相對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