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年來,雲翔的小日子過得可是舒心至極。
吃得香,睡得着,修煉順利,寨子穩步發展,各方盟友往來也越來越親密,總之一句話就是痛快。
人生得意須盡歡啊!
更舒心的是,鳳凰對他的照顧簡直是無微不至,每天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就連寨中事務,她也幫着打理得妥妥當當,從來不讓雲翔多操心。幾年下來,別說是寨中其他兄弟了,就連雲翔自己都覺得,她還真有幾分賢內助的味道了。
這不,今日一早,雲翔剛剛起來,她便送來了一盅三花鴿子湯,說是用秘方熬製了一個晚上熬出來的,雲翔雖然覺得一大早起來就吃這個未免有些油膩,不太養生,但盛情難卻之下,他還是端起了湯盅,細細地品嚐了起來。
剛品了兩口湯,味道着實香濃,他正打算讚美兩句,便見得門外匆匆衝進來兩道人影,一開口就大喊道:“大寨主,不好了,不好了,出事故了。”
雲翔不用擡頭看就知道,來者正是精細鬼、伶俐蟲兩兄弟。
說起來,這幾年下來,兄弟兩個受了寨中不少好處,如今也已經進入了大聖境界,日常負責與地府的來往,也算是一方統領了,自然也有了些氣度,已是很少露出這樣的慌亂之色了,今日這般行狀,着實有些反常。
尚不及他說話,陪坐一旁的鳳凰已是開口叱道:“莫要慌張,出了事自有大寨主拿主意,你二人只管將事情講清楚便是了。”
二人聞言點了點頭,喘了幾口粗氣,伶俐蟲方纔繼續道:“大寨主,西天派人去幽冥殿了。”
雲翔一愣,道:“這有什麼奇怪的?西天不是經常會派人過去嗎?”
不錯,至少從表面上來說,幽冥菩薩還是西天的下屬,靈山城與幽冥殿也多有往來,派人過來,也確實沒什麼奇怪的。而且祖文遠行事大巧若拙,在諦聽的協助之下,應付起這些西天來人也早已得心應手,這事確實用不着自己操心。
不料,兄弟二人卻是齊齊搖了搖頭,只聽精細鬼道:“不是,大寨主,這次不一樣,他們派了一大羣人來,爲首的乃是一位佛爺和三個羅漢,而且聽諦聽城主說,他們好像是打算常住的。”
“哦?一位佛爺和三位羅漢打算常住地府?”這一下,雲翔也覺察出不對了,洞府這地方,陰氣十足,以前佛門來人,都是辦了事就匆匆離去了,根本不願多待片刻,這三個身份不低的佛家弟子,爲何會來常住?
這樣一來,事情可就平白多出了許多風險啊。
幽冥菩薩的身份當然是重中之重,而且雙叉寨這些年來和幽冥殿的來往更多,自己每年都會去探望一下江棘暫且不說,由雙叉寨出材料,幽冥殿代爲製造兵刃,這當然更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去年年底的時候,還送了虎靳去無間地獄修煉神魂,這些事情若是被西天撞破了一件,麻煩可就大了。
山鬼兄弟雖然不知幽冥菩薩的底細,卻也知道雙叉寨與幽冥殿的關係見不得人,所以纔會表現得如此焦慮。
想及此處,他已是忍不住站起身來,問道:“那諦聽城主可說過,他們爲何要常住在地府?”
一旁的鳳凰見他要去處理事務,卻忙起身拉住了他的衣袖,指了指桌上的湯盅道:“吉達布,先把湯喝完了再走不遲。”
雲翔點點頭,將湯盅捧起來一口悶掉,尚不及嚥下,便聽得精細鬼道:“說來也是奇怪,聽諦聽城主說,他們好像是要來幫幽冥菩薩撰寫什麼《大乘真經》。”
“噗”,雲翔這一口熱湯直接噴在了精細鬼臉上,噴得他哎呦慘叫一聲,慌忙倒退了好幾步。鳳凰卻是一臉惋惜地道:“這可是上好的乳鴿,可惜了。”
雲翔此時可顧不得這些,慌忙問道:“你是說,西天要讓幽冥菩薩來撰寫《大乘真經》?”
伶俐蟲點頭道:“正是,諦聽城主確是如此說的。”
好好一個大清早,真是見了鬼了,西遊記裡最重要的那個《大乘真經》,居然是幽冥菩薩寫的?說出去你敢信?
哦,對,還真是見了鬼了,而且是兩隻山鬼,再加上鳳凰一個女鬼。
雲翔也顧不得再問其他,回頭對鳳凰道:“你好好守着寨子,我與他們去地府看個究竟。”
鳳凰點了點頭,卻又有些不放心地道:“若是重要之事,不然還是找胡寧回來給你卜算一下再去吧?”
雲翔略一沉吟,搖頭道:“不必了,他難得肯主動回去探望他母親,就不打擾他們母子相聚了。”
鳳凰聽得雲翔提起了九尾夫人,頓時臉色一僵,隨口應了一聲,便低頭去收拾桌子了,雲翔卻顧不得去照顧她的情緒,帶着山鬼兄弟便徑直往地府而去。
如今有秦廣王送出的閻王令在身,倒也不用去走巴蜀的後門了,泰山娘娘廟的正門儘可過得,三人方纔進了地府之中,便見得一人在門中朝他揮手,不是別人,正是泰山行走金秀。
這倒也沒什麼奇怪的,以他如今的地位,地府中的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瞞過他的耳目,有佛爺要來常駐地府之中,這事他肯定是最早知道的一批人,在此等候雲翔前來商議也最正常不過了。
二人見過了禮,金秀便直接問道:“雲翔,這佛門來人之事,你怎麼看?”
雲翔沉吟道:“據說他們是來協助幽冥菩薩撰寫《大乘真經》,我卻總覺得無法相信,說不定他們是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此事絕對不簡單。此事消息太少,我也難以決斷,還是要先打探清楚再說。”
金秀點頭道:“不錯,幽冥殿與閻羅殿的關係正是微妙之時,若是忽然憑空多出了一個佛爺,我怕情勢又變得複雜了。佛門的經文我也聽說過不少,卻從來沒聽過什麼《大乘真經》,我怕他們名爲寫經,實則來者不善啊。”
金秀奇道:“怎的?你認得他?”
雲翔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一個乾坤袋,裡面躺着一封他幾乎快要忘記了的文書,臉上已是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道:“也許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了,看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此事的真相,咱們可就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