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展從自己的值班室出來,快步來見上司紅河影。
他先是立正行禮,而後說:“您找我長官?”
紅河影點點頭,問:“您手下是不是有個叫明閒的衛士?”
雲展不敢隱瞞,說:“是!”
紅河影點點頭,把一封信遞給他,說:“您看看吧,今天早上城堡大門一開,就有人送來這個。而後城門官送到我這裡。”
雲展打開信紙,只見上面寫了一句話:“宮廷衛士明閒,現在被元老院副總領事湖山之子藝達院扣在自己的別墅裡,他可能有生命危險,速來營救!”
雲展不看則已,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
紅河影見雲展困惑不解,便補充着說:“是個女人送來的,她只說務必把信交給我,其他的什麼也沒說,送完信就走了。”
雲展嚥了一口唾沫,心裡亂成一團,尤其是那句“有生命危險。”使他難以平靜。
紅河影皺着眉,厲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到現在都還不知情!你這個衛士長是怎麼當的?你自己的部下失蹤了,都不知道嗎?”
雲展說:“屬下也是剛知道的,還沒來得及向您報告呢!”
“他是什麼時候離開城堡的?”
“據他的一個朋友說,他從昨天早上出去後就一直沒回來。”
“都一天一夜了,你一點都沒察覺嗎?”紅河影問。
“呃……是屬下的失職!”
“算了!”紅河影說:“你的事回頭再說,現在救人要緊!如果信上所說的屬實,那就必須立即採取行動!”
“是!”
“走,跟我到軍政院去一趟,此事非同小可,而且還涉及到貴族子弟!”
“是!”
“走吧,一邊走一邊把你所知道的情況再跟我說一下!”
“是!”雲展和上司走出值班室,快速向軍政院所在的樓層走去。路上,他向他講述了一些不爲人知的情況,包括明閒是同性戀,還有他與那個神秘情人的事,不過對與公主哈帝娜偷情的事卻隻字未提。
兩人來到軍政院,向軍政大臣說明情況,軍政大臣聽後也大爲驚訝。因爲事關重大,軍政大臣也不敢自作主張,於是便去請示王。而他回來後則帶來了肯定的答覆,他一面親手簽署一張搜查令,一面交待紅河影和雲展說:“陛下對這件事很重視,不管那封來信上說的是否屬實,都要把事情查清!務必要找到衛士明閒的下落,如遇有人阻攔,一律按妨礙公務處置!”
紅河影聽了,心裡有了底氣,雲展也很高興,於是異口同聲地說:“是!”
兩人退出來,紅河影說:“您自己的部下嘛,您最好親自去一趟,宮裡的事我再安排,您不必擔心!還有,您宮裡今天不上班的那一組也全帶上,這樣找起來也方便!”
“是!”
“我再派幾隊城防輔助您搜查。”
兩人又回到紅河影的值班室,紅河影快速地走到桌前寫了一封短信,然後連同搜查令一併交給雲展,說:“到別墅街以後,先去城防一隊,這是給他們隊長的信,他見了信,會帶隊幫助您進行搜查的!”然後展開一張城區地圖,看了看說:“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湖山和他的兒子都住在這條街上,一個是四號,一個是五號。爲了保險起見,兩棟別墅要同時搜查,以免有暗道相通,將明閒轉移了。”
雲展說:“可是我們只有一張搜查令!”
紅河影說:“儘管去搜,出了事,我頂着!”
“是!”雲展向上司行了禮,而後轉身退了出來。
帝都東區的富人區內,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尤其是別墅街。這裡住得全是達官貴人,街上乾淨整潔,別說是酒鬼流浪汗,就是隻蚊子蒼蠅也不敢進去搗亂,然而今天卻突然打破了寧靜,有一整隊城防開了進去,氣勢洶洶,不像是普通的安全巡視,而像是去抓人。
隊伍在別墅街四號和五號大院門前停下,先是把院落包圍了,而後有人上前叫門。雲展帶着幾名部下站在五號別墅門前,因爲信上指名是湖山的兒子藝達院,所以五號別墅纔是搜查的重點。
這時,有管家跑了出來,見門外圍滿了人,不禁有點意外,忙問:“怎麼了?這是幹什麼?”
雲展拿出搜查令,快速地在管家面前晃了一下,說:“例行公事,奉命搜查!快把路讓開!”說着推開院門,讓隊伍走了進去。
“哎?不行啊!你們不能進去!”管家追上雲展,拉着他的胳膊說:“這可是湖山大人的兒子藝達院……”
雲展推開他,說:“還用你說,搜的就是他家!”
“哎?不行啊!”管家又要阻攔。
雲展把眼一瞪,握住劍柄嚇唬着說:“閃開,不然就告你妨礙公務!”
管家果然被嚇住了,又見面前這軍官一臉的官相,知道是個不好說話的,乾脆也不跟他廢話了,直接跑到裡頭報信去了。雲展等人闖進別墅,來到大廳。
這時有人喝住他們,那人從樓梯上下來,邊往下走邊說:“都給我站住!誰允許你們闖進來的?這可是私人別墅!”
雲展擡頭,只見一個身材高挑樣貌冷峻的男人來到近前,那人金髮藍眼,一臉的傲慢,頭髮往後梳起,額前戴着頭飾,身上則穿着居家的睡袍。他身後跟着四個男僕,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您是藝達院?”雲展問。
“是!您是什麼人?”藝達院傲慢地朝雲展及衆城防看了看。
雲展再次亮出搜查令,說:“在下是宮廷衛士長雲展,我們懷疑您非法拘禁了一名宮廷衛士,所以奉命來搜查!”
藝達院笑說:“簡直是無稽之談!我怎麼會拘禁宮廷衛士?”
雲展也笑,說:“您有沒有拘禁宮廷衛士,現在還不好說,唯有搜查過後才能定論!”
藝達院聳聳肩,說:“如果你們搜不出來,我必定要上訴,告你們誹謗!”
雲展無動於衷,說:“這是您的權力!”說完揮揮手,下令開始搜查。他站在藝達院面前沒有動,一是出於禮貌,二是防止他逃跑。而藝達院則始終站在最後一階臺階上,面帶輕視地打量着他。
這時,二樓的房間裡傳來女人的尖叫,大概是藝達院的家眷見到帶刀劍的士兵闖進她們的房間而受到了驚嚇。藝達院皺起眉,雲展只是出於禮貌地笑了笑。
藍甜和幾個城防在一起,他們正在一間一間地搜查。藍甜心急如焚,他非常擔心朋友的安危,也迫切希望儘快把他解救出來,所以他搜得特別仔細,每一個角落和細節都不放過。他知道,明閒一定就在別墅裡,直覺告訴他,朋友一定就在某間密室裡。
“明閒,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我們馬上就來救你了!”藍甜邊想邊去檢查牆角,他是宮廷衛士出身,對暗道機關很在行,所以專門去看那些隱蔽的地方。他用手摸摸夾縫,看看有沒有暗藏機關,但搜來搜去,也沒發現什麼。
他走出這間,又鑽進另一間,一間接一間,仍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他在哪?他被藏到哪了?那個藝達院這麼放心大膽地讓我們搜,說明那密室不容易被發現。”他走出走廊,來到雲展所站的大廳,雲展朝他看看,他也只是沮喪地搖搖頭。
這時,其他衛士也出來,紛紛搖頭。城防們也各自出來,也都報告說沒有找到。雲展皺起眉頭,而藝達院則露出笑容。
“怎麼樣?我說什麼來着?”藝達院得意地掃了一眼雲展,說:“那麼,咱們法庭上見吧!”
雲展不知說什麼,明知道他藏了人,但卻愣是沒搜出來。此時,所有人都陷入尷尬,氣氛也異常緊張。
而就在這時,藍甜突然向前走了一步,走到藝達院所站的臺階下面,他彎腰撿起一小塊脫落的寶石,然後拿在眼前仔細看了看。
“這是明閒掛墜上的!我敢肯定!”藍甜說着轉回身看看雲展。
雲展點頭,走過來接過那塊藍色的碎石,瞪着藝達院說:“這怎麼解釋?”
藝達院沒有表態,而藍甜則突然把臺階下的一塊地毯掀了起來。藝達院皺起了眉,但不由他多說,已有兩個城防把他控制起來。
“抱歉,您得先讓一下!”城防們說着把他架到一旁。
藍甜彎下腰,用手在臺階突起的邊沿下方一點一點地摸索,突然,他感到有個小凹槽,經驗告訴他,那裡便是密室的開關。他輕輕用手一摳,摳出一個小搬手,再輕輕扭動搬手,只聽一陣咯咯的機械轉動的聲音,密道的地板慢慢移開了。
那是原先藏在地毯下的一塊地板,四周也只有淺淺的一條接縫,別說鋪上地毯,就是不鋪,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地面移開一個豁口,露出下面的一段樓梯,而此刻藝達院臉色也變了。
雲展交待說:“看好這位大人!”說完率先走下樓梯。
原來,樓梯下面連着一間密室,但密室上着鎖。藍甜和幾個衛士也都跟了下來,他們感到明閒就在那道門後,所以異常激動。
雲展說:“拿刀來!”於是有人遞給他一把刀。他拿着刀在門鎖處橇,等門板鬆動一些,便使勁踹了一腳,門被踹開開了,而裡面卻傳出一股血腥味,大家的心頓時就提到嗓子眼。
這時,只聽密室的深處傳來鐵鏈晃動的聲音,大家走進去,卻看見明閒赤身裸體地被拴在一根鐵鏈上,身上的血跡都已經幹了,而扔在一旁的衣服上,早已被血染烏了。
“求你們了!讓我幹什麼都行,我都答應!別再打我了!求你們了!”明閒哭着躲向角落,蜷着身子瑟瑟發抖,而他用來護臉的那支手的小拇指,明顯缺失了一載。
“求你們了……”
藍甜和兄弟們不忍目睹,有人趕緊走去砍斷了鐵鏈。藍甜則奔過去,用自己的披風遮住明閒的身體,然後輕輕和他擁抱一下。
“別怕!兄弟們都來了!”
明閒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摟住朋友失聲痛哭起來。